第十七章逃離險境（18）
高大哥父子忙推開房門走進堂屋，沖著站起身迎接的小彭他們說︰「鬼子已經走了。」
小彭高興地︰「高大哥，今天的計劃非常的順利，鬼子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是坐他們的卡車平安無事地過了第二道封鎖線，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走？」
張上尉迫不及待地︰「對呀，高大哥，你準備從哪里送我們過鬼子的第三道封鎖線？」
「大家都坐吧，我把第三道封鎖線的情況介紹一下。」高大哥和大家在桌前坐下後說︰「鬼子的第三道封鎖線不僅駐守著精銳部隊，而且在封鎖線以北埋下了很多地雷，雖然這三年來**三次主動對日軍發起攻擊，但都沒能突破這道封鎖線，新四軍也多次派出小股部隊想深入敵後在鬼子的封鎖線內發動群眾開展游擊戰，可都被鬼子發覺無法進入這一地帶，表明日軍的防守非常嚴密，所以要過這道封鎖線還真不容易。」
高小明著急地︰「爹，那你說該怎麼辦，以前你不是多次把人和藥品都送出去了嘛，難道這次就沒有辦法了？」
高大哥正經地︰「誰說我沒有辦法了，這里畢竟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日本鬼子想封鎖住我們簡直就是痴心妄想，我們的秘密交通線四通八達，只要有中國人的地方我們就有辦法悄悄地穿過這道看似嚴密的封鎖線，可這次要過封鎖線的是吳叔叔他們，鬼子已經知道他們只有沖過這三道封鎖線才能與北面的**會合，防範自然也就會加強，所以我必須選擇一條最安全的路線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吳長官，我的想法是不再往北，而是先往東避開鬼子防範嚴密的北面，鬼子絕對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會舍近求遠，東面的防守肯定要松懈一些，那麼我們就能從六十里外的長嶺鎮悄悄地越過封鎖線後，再調頭向北進入新四軍的游擊區和根據地……」
張上尉立即說︰「不行，小彭他們都知道，**已經趕往古山實施接應，我們必須從古山鎮穿過最後這道封鎖線與**會合。」
高大哥嚴肅地︰「古山鎮是日軍前沿指揮部，不僅防範非常嚴密。而且要渡過一條河流才能進入對面的古山，難道為了與**會合，就不顧你們的生命安全嗎？」
張上尉倔強地︰「高大哥，你不是說只要有中國人的地方，你們就有秘密交通線嘛，難道古山鎮就沒有你們的人，你這種舍近求遠的計劃明顯是想把我們送往新四軍根據地，我有權對你的動機提出懷疑。」
小彭惱火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我們會害你們？」
張上尉冷笑道︰「懷疑不懷疑誰也不敢保證……」
吳小凡急忙輕喝道︰「張上尉，請不要信口開河。高大哥、小彭，我想了解的是，古山鎮有沒有你們的秘密交通線？」
高大哥認真地︰「有，但這條秘密交通線很少使用，因為一是環境非常險惡，二是封鎖線外埋著很多地雷，我們不能輕易冒險。吳長官，並不是我們不想讓你們與**會合，而是走這條線存在一些不確定的危險，我不能百分之百地確保安全，走東線的話不僅情況熟悉，而且只要一進入新四軍的游擊區，我們的部隊就會趕來接應，到時新四軍也一定會將你們安全地護送到**部隊。」
張上尉瞧著吳小凡說︰「吳長官，根據軍統的指令，不論是我們還是**，在此期間都必須無條件地執行你的命令，我相信高大哥他們也同樣接到了這樣的指示，在下認為我們必須去古山與**會合。」
小彭氣惱地︰「你這是在拿大家的性命做賭注，如果萬一出事誰來承擔責任，到時你們國民黨肯定又會把責任全部推給我們**。吳小凡，請你想清楚，是服從高大哥的安排，還是冒險走古山鎮，最後的決定權在你的手上。」
高大哥認真地︰「吳長官，請你相信我們**的誠意，雖然我們得到的指示是堅決服從你的命令，但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中希望你能拋開黨派之爭，一切從實際和安全考慮，做出正確的選擇。」
小彭和漢強、平漢用平靜的目光盯著吳小凡，做為了解他過去所作所為的**人來說，他的決定代表著其內心世界的真實思維，；因為在目前的危險環境中平常人都應該首先從安全出發選擇去新四軍根據地，可這個人的手中曾經沾染過**員的鮮血，雖然這次的撤退是做為一名抗日民族英雄不得不求助**的護送，他如果不顧自身的安全堅持選擇走古山鎮的話，那就表明他心中不僅害怕**對他報復，更說明他對**始終充滿著敵意，將來也必定是**人最危險的對手。
張上尉和鄒三毛卻緊張地瞧著吳小凡，雖然去新四軍根據地可保暫時的安全，但誰也不敢保證**的人會不會因仇恨而起殺心，到時要是出了事真相就會被掩蓋，自己這些人就等于白死了，而且會被**說從是死在日本人手上，那樣的話也就太冤了。
高小明可沒有其他人的兩面想法，但卻有自己的目的和希望，他焦急地︰「吳叔叔，去新四軍根據地吧，這樣的話我就能去參加新四軍打鬼子，就不用在這里當漢奸了。」
吳小凡掃了大家一眼，不同的目光和表情代表著他們對自己的認知和看法，如果選擇走古山鎮不僅會有著潛在的危險，而且會被高大哥他們認為是一種害怕，甚至于加深他們對自己的誤會和仇視，因為他們始終認為自己是屠殺**人的凶手。可去新四軍根據地就意味著違背了軍統的命令，更會留下一段被軍統猜疑的盲點，這對自己將來的潛伏非常不利，自己到底該怎麼辦，走古山鎮如果一旦出事自己死了不要緊，可兒子才兩歲呀，雖然孩子並不懂得生與死的概念，但做為父親沒有權利帶著孩子去冒險。猛地，他腦海中閃現出父母犧牲時的慘狀和黃平叔叔、老左同志犧牲在自己跟前的情景，做為一名**人必須扭曲自己的靈魂去完成黨交給的神聖使命，自己不能再猶豫不決，否則會引起張上尉的疑心，何況高大哥並沒有說走古山鎮就絕對不安全，只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還只要自己做出了決定，相信地下黨組織一定會千方百計護送自己通過封鎖線。于是他用威嚴的語氣說︰「我必須執行軍統的命令去古山與**會合，這就是我的選擇。」
「你……」小彭氣得吼道︰「要去你們自己去，我們不奉陪。」
漢強和平漢也叫道︰「對，我們不會陪著你們去送死。」
張上尉卻理直氣壯地︰「這是吳長官的命令，你們必須堅決執行。」
「哇！」小武雄嚇得哭泣道︰「爸爸，我要媽媽。」
老人推開門進來責怪道︰「有什麼話難道不能好好說，別嚇著孩子。武雄，不哭，女乃女乃抱。」她從吳小凡手中抱過孩子瞪著自己的兒子說︰「你是他們的大哥，有什麼事要商量著解決，爭吵只會傷了大家的和氣。」
高大哥說︰「媽，我知道。」
老人便抱著小武雄又出去了。
高大哥瞧著吳小凡問道︰「吳長官，你真的決定一定要走古山鎮？」
吳小凡說︰「是的，除非你們拒絕護送，那麼我也就只能被迫跟隨你們去別的地方。」
高大哥無奈地︰「那好吧，我和小彭商量一下後再決定。小彭，跟我來一下。」他和小彭走進後院小聲地︰「看來我們只能冒險走古山鎮了。」
小彭惱火地︰「媽的，別理他們，只要我們拒絕護送，他們就只能乖乖地跟著我們走。」
高大哥說︰「別義氣用事，何況我已經說古山鎮有我們的交通線，加之省委要求我們堅決服從吳小凡的命令，他的決定雖然有著對我們不信任的因素，擔心去新四軍根據地後我們會傷害他，但我們沒有理由反對。」
小彭輕罵道︰「這個王八蛋，他是做賊心虛。高大哥，對我們來說他是一個地地道道屠殺**人的劊子手，如果不是他頭上頂著抗日民族英雄的光環，我真的想一槍斃了他。」
高大哥說︰「別沖動，省委一再強調，**人必須扭曲自己的靈魂完成護送吳小凡的任務，上級就是擔心我們記恨他的過去，做出傷害他的事。其實通過剛才他的話，我們都意識到他對我們**從心底里有著固有的敵視，將來必定是我們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可當前是國共合作抗戰時期，他也確實是一名忍辱負重孤身奮戰在敵營的民族英雄，他的安全撤退對全國人民來說是一種鼓舞，更是對日本侵略者的無情打擊，如果他在我們手上出了事，不僅我們**會遭到國民黨的責難，而且全國人民也會把責任全部怪罪到我們**的頭上，所以我們必須以大局為重，將他們平安地護送到**的手中。」
小彭焦慮地︰「那你說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