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詐死擒諜(5)
戴笠扭頭對上校說︰「今晚的祝功宴只能取消了,吳中校肯定急著要去醫院看孩子,讓他們把飯菜送去醫院,今晚就讓他們在孩子身旁度過吧。至于孩子今後的生活和安全由你負責,但也不要搞得過于神秘,這反而會引起有心人不必要的猜測,相信李小姐一定會照顧好孩子,你經常去看看就行了。」
上校答道︰「是!」
戴笠同吳小凡和曾副官握手說︰「明天如何行事必須服從上校的安排,祝你們一帆風順,再見!」
「是!」吳小凡和曾副官立正敬禮,然後跟隨上校離開辦公室來到樓下客廳,上校立即從茶幾上拿起一個公文包讓吳小凡去衛生間化裝,並吩咐一名漢子帶張上尉上樓。當吳小凡戴著平光眼鏡和嘴唇上貼著胡須、完全改變面貌如同一個書生從衛生間出來時,曾副官一愣禁不住笑了,上校卻嚴肅地命令另兩名漢子陪同吳小凡和曾副官去醫院,任何人不得打听他的身份,對外一致稱其為戴先生。吳小凡和曾副官便向上校敬禮後握手告辭,然後在兩名漢子的陪同下鑽入一輛黑色轎車駛出了大院,兩人默默地注視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大街,雖然很多的房屋在日軍飛機的轟炸下變得滿目瘡痍,但做為戰時首都的山城還是充滿著大後方的繁榮和熱鬧,只是隨處可見的一群群乞丐也印證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社會現狀。
當轎車駛入陸軍醫院住院部三層樓房前停下時,一名守候在門口的漢子立即跑上來拉開車後門,並引領著下車的吳小凡和曾副官走進住院部來到三樓,肅靜的走廊上雖然看不到病人,但昏暗的燈光下先前陪同李雅琴三人來醫院的漢子和另外兩人卻守候在一間病房外,看來軍統已經加派人手進行了監視,他們明顯是針對李雅琴還來。吳小凡趕忙取下手腕上的一對飛鏢腕扣裝進褲袋,自己是黑衣人的身份絕對不能讓李雅琴知道,否則會讓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無遺。
病房內,李雅琴和鄒三毛分別坐在病床的兩邊注視著甜睡中的小家伙,孩子的點滴還沒有輸完,兩人都不時地觀看一下點滴瓶中的藥水和孩子手背上的針頭,只要小家伙的手稍微動一下就趕緊輕輕按住。吳小凡和曾副官輕輕地推開門進來,李雅琴瞧著吳小凡不由得愣了一下,鄒三毛卻高興地起身小聲地︰「哥哥,小家伙的燒已經退了。」
一名漢子站在門口尊敬地︰「戴先生,我們就在門外,有事請隨時吩咐。」
吳小凡點頭道︰「行,辛苦弟兄們了。」
李雅琴等漢子關上門後笑道︰「你怎麼又改姓戴了,而且這麼一化裝我都一下子沒認出來,倒是三毛對你熟悉得很。」
鄒三毛自豪地︰「那當然,我在哥哥身邊六年,不論他怎麼化裝我都能一眼認出來。」
吳小凡走到病床前模下了兒子的額頭說︰「真的退燒了,只是不知肺炎嚴重不嚴重?」
李雅琴說︰「我問過醫生了,小孩子的病來得快也去得快,只要燒退了,肺炎也就能很快控制,過幾天就會好。」
曾副官把手上的玩具盒放在放在床頭櫃上,也模了下小家伙的額頭說︰「李小姐,你這臨時媽媽當得到非常稱職,孩子要是能交給你照顧,小凡也就放心了。」
李雅琴吃驚地︰「曾副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曾副官笑道︰「有些話還是讓小凡對你說吧。」
吳小凡瞧著李雅琴望過來的目光也不好意思把話說出口,忙從口袋里掏出委任狀交給弟弟說︰「三毛,這是委員長親自為我倆簽發的晉升令,從今天起你已經是少尉軍官。」
「真的?」鄒三毛急忙打開觀看後高興地︰「哥哥,你晉升為中校了,我也是少尉軍官。對了,那是不是不讓我跟著你了,不行,我不當軍官,我永遠不離開哥哥。」
曾副官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沒人讓你們兄弟倆分開,你還是他的隨從副官,只不過明天就得飛往長沙執行任務。」
鄒三毛一愣說︰「明天就得走,那武雄怎麼辦,他病還沒好我們怎麼能帶他去長沙?」
吳小凡又瞧了一眼站在那沒吱聲的李雅琴說︰「我們去長沙是要執行一項緊急任務,就是要揪出埋藏在**中的日本間諜麻雀,從現在起我的名字叫戴威,你也要暫時改一下名字,我看就叫鄒平吧。」
鄒三毛慌亂地︰「我倆叫什麼都無所謂,關鍵是武雄剛剛退燒,肺炎要幾天後才能治好,我們怎麼能帶他走,要不我留下,等武雄病好了我再帶他去長沙。」
曾副官瞪了吳小凡一眼,嚴肅地︰「三毛,明天飛往長沙是局座的命令,誰也不能違背。有些話你哥哥不好意思說,那就只能由我說了,局座吩咐,孩子必須留下,交給李小姐照顧。」
「啊!」李雅琴驚異地盯著吳小凡,雖然自己無意中卷入了軍統的內部事務,也清楚地知道能否逃過軍統的暗殺只能寄希望于吳小凡,可根本沒想到軍統局長戴笠竟然會讓他把孩子留在重慶交給自己照顧,表明他在為自己求情的時候被迫說出了兩人過去的戀情,否則不會有這樣荒唐的決定,而且只有自己答應了這個條件才不會被軍統追究,不然自己走出醫院之時就是死亡之刻,看來為了自己的安全只能答應這個條件,但又不能輕易表態,因為自己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不應該想到什麼危險和暗殺,只有等他們說出了實情才能被動地答應。于是她惶恐地︰「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把孩子交給我照顧,我只不過是你的同學,身邊突然冒出個孩子,你讓別人怎麼看我,不行,我不答應。」
曾副官威逼地︰「李小姐,吳長官剛剛到達重慶就遭到了日本特務的暗殺,雖然事出有因才化險為夷,但他還活著的事實是黨國的機密,而且他必須趁機詐死埋名去完成一項重要使命,可你卻無意識地卷入了進來,按照軍統的紀律,對有可能泄露機密者必須堅決清除,是吳長官念在你倆昔日的情分上冒死求情,局座也看在他三年來為黨國立下的不朽功績才答應不再追究。可現在孩子有病,吳長官又必須飛往長沙執行重要使命,在這種情況下也就只能把孩子托付給你,你要是不答應那就只能後果自負。當然,我也看出來了,你對吳長官依然有著一份真情,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敢把孩子托付給你,也相信你能照顧好孩子,最多半年或者一年,吳長官一定回重慶接回他的寶貝兒子,在這期間只要你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同時把孩子照顧好,我們就會既往不咎。」
李雅琴苦笑道︰「吳小凡,看來這是一場交易,我不答應也得答應,你說是嗎?」
吳小凡無奈地︰「雅琴,就算我求你吧,為了黨國的利益,我必須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最多一年半截我一定回來接孩子。」
李雅琴點頭道︰「那好吧,我答應你。」
鄒三毛頓時高興地︰「這就好這就好,武雄有李小姐照顧,我和哥哥也放心。」
李雅琴卻說︰「不過,我必須去一趟報社,把在碼頭上無意拍到的吳小凡少校遇刺身亡的膠卷送去,不然明天無法見報,同事們也一定在焦急地等待著我的消息。而且我必須回一趟家,一天沒回去我父母親肯定非常著急,並且把戴先生托付我照顧孩子之事轉告兩位老人,等明天你們走了,我父母也就能來醫院一同照顧孩子,這樣行嗎?」
吳小凡興奮地︰「行,我陪你。」
「好吧。」李雅琴從床頭櫃上拿起相機,又瞧了一眼支架上的藥水瓶說︰「三毛,這瓶藥水打完後還有一瓶,注意觀察,有什麼事趕緊叫醫生護士。」
鄒三毛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曾副官便拉開門沖門外的幾名漢子輕聲吩咐道︰「你們派兩個人跟隨戴先生和李小姐去趟報社和家里,快去快回。」
一名漢子應道︰「是!」
鄒三毛瞧著哥哥陪同李雅琴出去後笑道︰「曾長官,其實我哥哥非常喜歡李小姐,李小姐也肯定喜歡我哥哥,只是李小姐好象不喜歡我哥哥有別的女人。」
曾副官奇怪地︰「你怎麼知道這些事,你原來見過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