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諜戰風雲（13）
在接下來的十天里，勤務處的人幾乎是全部出動落實戴威處長的命令，老百姓也積極支持和配合，外來人員更是主動進行登記和接受詢問，如同是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的群眾運動。吳小凡也率領鄒三毛和伍偉峰等一些**士兵對周邊的山嶺進行了實地考察，不僅了解了地形地貌，而且檢查了四座建在高山上的雷達站，要求守衛部隊隨時將出現的情況向勤務處報告，同時也走訪了機場指揮部和高炮警衛部隊，**各級軍官都對他的到來表示出了應有的尊敬和支持，當他特意來到美軍飛虎隊駐地進行拜訪時，卡特上校非常熱情地出門相迎，兩人也就對整個機場的守衛和防止日軍特務的潛入交換了看法。而他的這些做法都是根據自己的潛伏經歷和指揮**空軍兩次空襲日軍漢口機場，從日軍失敗的教訓中總結出來的經驗，只是這種防範雖然能讓機場外圍保持應有的警戒，但日軍特務何時潛入卻是一個未知數，所以如何做到堅持不懈和防止突發事件的發生是他必須應對的難題。
此時的芷江機場也是一片繁忙，每天隨時都有戰機起飛消失在空中，戰報也就頻頻傳來，不是攔截和擊落了四處轟炸的日機，就是對日軍的陣地進行了反轟炸，而且一架架運輸機也滿載著彈藥和物資降落，但不幸的消息也不時地傳出，出去的飛機並不是每天都能順利回來，這也就讓大家的心里充滿了憂傷。
吳小凡卻時刻關注著每天飛機的起飛時間和最後的降落時間，早上六點半以前和傍晚七點以後竟然也是整個機場的麻痹點，這與兩次轟炸日軍漢口機場的麻痹點同樣一致，他不僅提醒機場指揮官在在兩個時間點要加強雷達監視和守備部隊嚴陣以待，而且時不時跑到炮兵陣地督察，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官兵都能堅守在炮位上。其實他並不知道，**官兵都已經知道他是戴笠的佷兒，因為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位公子哥在長沙一下子槍斃了兩名少校和兩名少尉的事不知從什麼渠道已經傳到了芷江，所以有他坐鎮勤務處誰也不敢用自己的命開玩笑。
1942年2月14日夜是農歷除夕，鵝毛大雪也整整下了一天，吳小凡不僅讓伙房為弟弟做了一個生日蛋糕祝賀其十九歲生日，而且同大家一起在飯堂聚餐共祝新年快樂，就在這時值班的伍偉峰匆匆跑來在他耳邊說偵听到了一部神秘電台的信號，他頓時一驚馬上趕到電台室詢問報務員是否截獲了電文密電碼，得知由于準備不足沒有截獲時他心里有著一種不祥之兆，快一個月了電訊組沒有偵听到任何可疑電台的信號，為什麼偏偏在大年三十夜忽然冒出了一部神秘電台。他回到辦公室坐在那久久地沉思，芷江目前是抗戰大後方，又處于群山峻嶺之中，唯一能引起有心人注意的只有機場，還中美空中頻頻出去打擊日軍肯定早就成了鬼子的眼中釘，如果日軍借明天的春節發起偷襲後果將不堪設想，可春節又是中國的傳統節日，自己一旦判斷失誤必將引起大家的反感，因為光憑一段神秘電波就說日軍要發動對機場的偷襲根本就沒有說服力，也沒有任何依據，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劉玉潔和張少校、鄒三毛、伍偉峰、及軍官們都站在辦公室外靜靜地瞧著自己的處座，其實大家都對忽然出現的電波感到驚異，可如何來判斷這封神秘電報的內容誰也不敢隨便發表看法，何況處座正在思考，所以大家都不敢吱聲。
吳小凡猛地坐起身用自己的專用密電碼寫下了一封電報，內容是︰「重慶，剛才忽然偵听到有秘密電台活動，雖無法截獲和知曉其內容，但懷疑是日軍潛入特務所發，並可能是指示日軍在明晨對芷江機場發動空中偷襲，判斷純屬個人觀點，不敢輕易決斷，請局座定奪，雲雀。」然後起身交給劉玉潔說︰「劉秘書，請按我的波段立即給重慶發出，並等待回電。」
「是！」劉玉潔立刻跑進了電台室。
吳小凡又沖大家笑道︰「沒事了，我們趕緊去吃年夜飯。」他和大家回到飯堂繼續吃飯，但已經沒有任何味口，他不把自己的判斷說出來是怕影響到節日氣氛，可戴局長又會怎麼看待自己的這封電報呢，現在正是吃團圓飯的時刻，局座能及時回電嗎？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劉玉潔拿著電報急匆匆跑進飯堂說︰「處座，重慶急電。」
吳小凡接過電報立刻在腦海中譯出了電文︰「雲雀，相信自己的判斷，速去機場通報，我已電令指揮官等待，重慶。」他立即起身威嚴地︰「命令！」
全體官兵本來就已經在瞧著自己的處座，此刻听到命令二字都立即起身立正。
吳小凡鎮定地︰「張少校和伍少尉立刻帶領一個班的士兵趕赴北部三十里外的西晃山金頂，一定要克服山高雪厚的困難，在明晨五點之前到達山頂，密切注意低空偷襲的敵機，發現敵機後立刻發射三顆紅色信號彈，不得有誤。」
張少校和伍偉峰立正道︰「是！」
吳小凡再說︰「特別行動隊全部出動，秘密封鎖所有進出機場的路口，只要發現有人靠近機場立即拘捕，同時在四周的山頂上安排觀察哨，防止日本特務探視機場。」
官兵們應道︰「是！」
吳小凡望著劉玉潔說︰「劉秘書和電訊組的人要繼續偵听神秘電台的活動，如有情況立刻打電話到機場指揮部找我。」
劉玉潔和電訊組的人立正道︰「是！」
吳小凡沖弟弟說︰「鄒副官，跟我去機場。」
「是！」鄒三毛跑出去鑽入吉普車迅速發動，吳小凡出來站在吉普車旁瞧著官兵們跑進宿舍拿著槍出來集合後也馬上鑽入吉普車，鄒三毛開車沖出大院在積雪中駛向機場，並禁不住問道︰「哥哥，敵機真的明天早上會發動偷襲嗎？」
吳小凡說︰「你應該記得我們兩次發動對漢口機場的偷襲，都是利用日軍在早上和傍晚的麻痹點，我今天的判斷得出的將是同樣的結論，而且一定是明天清晨，因為今天的大雪已經把整個機場跑道全部封蓋，如果今晚不能將積雪清除，我們的飛機不可能在明天天亮時就能起飛，所以這也是日本特務找到的麻痹點。」
鄒三毛點頭道︰「看來這名特務已經在暗中觀察了我們很久，何況明天又是大年初一，他就是想利用這一點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哎，哥哥，那麼日軍的飛機肯定也會采用低空偷襲躲開我們的雷達，這樣的話我們肯定很難發現，不然你不會讓張少校和偉峰他們去高山上守候，只是機場的指揮官會相信你的判斷嗎，如果他不相信怎麼辦？」
吳小凡說︰「他不相信也得相信，因為局座已經發了電報給他，他不敢不相信，但我必須說服他，不能讓他認為我是在用局座壓他。」
鄒三毛笑道︰「局座是你叔叔，你不用說也會是壓他。」
吳小凡說︰「好啦，別耍嘴皮子了，快點。」
「是！」吳小凡加速向前，來到機場大門口值勤的警衛驗過證件後放行，在指揮部的三層樓前停下車，中將已經親自迎出門來，吳小凡下車立正敬禮道︰「將軍好！」
中將回禮笑著說︰「戴處長真是黨國的杰出人才，居然能洞察一切得知日軍的動向，收到戴局長的電報，我和卡特上校非常的重視，立即連年夜飯都不吃了，專程趕到辦公室等你，但願你的理由能讓我倆信服。請！」
「將軍請！」吳小凡和鄒三毛跟隨中將上樓，可他心里總不是滋味，因為中將的話里明顯是夸贊中帶有諷刺的味道，可自己又不能計較，走進三樓的辦公室，兄弟倆立正向坐在火盆前烤火的卡特上校敬禮道︰「上校先生好！」
卡特上校竟然用不流利的中文劈頭就問︰「戴處長，你叔叔在電報中說，你根據一部秘密電台的發報，做出了日軍明天早晨會偷襲芷江機場的判斷，說出你的理由？」
吳小凡應道︰「是！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觀察機場的麻痹點，並且注意到早上六點半以前和晚上七點以後是整個機場最麻痹的時間，近一個月來我們沒有偵听到有任何可疑電台活動，可剛才卻忽然偵听到了神秘的電波，說明日本派遣特務早就潛入到了芷江，他也肯定在一直觀察著機場的動態，我能注意到的麻痹點他也同樣能夠觀察到，同時今天的大雪已經封蓋了機場的跑道，明天只有將跑道上的積雪全部鏟除我們的飛機才可能起飛，加之明天是中國新年，日本特務認為我們一定會放松警惕，所以他立即向日軍發出了明晨實施偷襲的電報，還一旦日軍真的發動偷襲，我們光靠防空炮火根本無法保證機場的安全，這就是我的理由和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