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兄弟反目（14）
當晚九點，吳小凡來到了王強家，兄弟倆把大皮箱從暗室里提出，因皮箱太沉重只能放在黃包車上，他換上夜行服後坐在那靜靜地看著手表，只差五分鐘就到十點時，他起身讓師兄拉車出去，自己如幽靈般飄出超過師兄在黑暗的小巷里飄動，因此時人們都已入睡，出現任何可疑情況都能及時向師兄報警，當他看到巷口一輛黑色轎車快速駛來等下，周伯伯和小夏鑽出車來時，他轉身迎上師兄從黃包車上提起皮箱，並讓師兄立即返回，這樣也就避免了師兄和周伯伯相遇，他大步流星地來到巷口，小夏急忙上來想接過他手上的皮箱卻沒提動，他一把推開小夏親自把皮箱放進轎車，轉身就快如閃電般消失在小巷里，老周和小夏也迅速上車，司機開車就車。
小夏嘀咕道︰「我的媽呀，那個人的力氣真大，而且身手快得就象一個鬼魂，只是這只皮箱怎麼這麼重，我都沒提起來。」
老周笑道︰「這里頭是滿滿一箱的金條和大洋，你說重不重。」
小夏吃驚地︰「老爺，組織上什麼時候給我們準備了這麼多的資金？」
老周說︰「這些資金不是組織上為我們準備的，是黑衣人自己的財產。」
小夏驚訝地︰「啊，他有這麼多的錢卻還提著腦袋干革命，而且武功深不可測，在江湖上恐怕也是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佩服。」
老周嚴厲地︰「你們要記住，黑衣人的身份比我還重要，不僅不許向任何人提起，而且他隨時會出現在我們面前，甚至于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們家里，你們可不能亂開槍，而且今後如果我不在，你們必須無條件地服從他的指揮。」
「是！」小夏和司機一同答應後又說︰「老爺，只是吳小凡今天的表現太反常，對你也太親熱了，他可是個屠殺我們**的劊子手，而且是個偵探能力非常強的高級特務，我真擔心他會嗅出些什麼，今後最好不要讓他來我們家。」
老周說︰「不，他想來就來，你們不要阻擋，今後我可能還會收他為義子，有他擋在我們前頭，沒人敢找我們的麻煩。」
小夏一愣笑道︰「我明白了，有這個國民黨的高級特務當我們的少爺，我們必定會生意興隆，到時只要抬出他的名號，在武漢這塊地盤上就會暢通無阻，老爺真是高明。」
「哈哈！」老周樂了。
在隨後的十多天里，吳小凡讓鄒三毛守在家中等待那個可能隨時會出現的最後一名隱藏特務，自己卻奉伯伯的吩咐陪著老周辦理開辦貿易公司的有關手續和在碼頭周圍租賃倉庫，別說一切事宜都暢通無阻地順利完成，而且幾乎是用威嚇的手段迫使一名有漢奸嫌疑的大財主讓出了緊靠碼頭的一間大倉庫，並且由他親自出馬沒人敢競爭地收購了六大船從湖南運來的稻谷，碼頭工人們對這位民族英雄敬仰得很，熱火朝天地把裝著稻谷的大麻袋全部運進倉庫。老周卻交待小夏為工人們多發一成的工錢，因為這些糧食今後要隨時裝船運走，必須讓工人們得到好處才能到時不誤事。同時，曾副官也送來了電台許可證，但強調所有的來往電報稿都要保存備查，否則一旦上頭怪罪誰也不敢打保票。
3月10日上午，漢口友誠貿易公司掛牌儀式在碼頭倉庫舉行，因公司只做轉手買賣，辦公地點也就設在碼頭的一棟木板房里，魏懷中和曾副官、林志剛、方繼宗等軍統站的軍官們、及政府官員和**將領都來捧場，一些大商號的老板也跑來祝賀，連碼頭工人都買來鞭炮鳴放。同時，三條大貨船為公司運來了長江下流的土特產和商品，吳小凡和小夏立即指揮碼頭工人們一邊卸貨一邊將糧食裝上船，經營小本生意的店家們都紛紛跑來訂貨把剛剛卸到倉庫的商品搶購一空。中午時分，三條滿載著糧食的大船駛離碼頭，老周和吳小凡、小夏他們站在碼頭上揮手送行。
17日下午，戴笠從北平飛往上海轉南京途中因飛機失事身亡的消息傳來，魏懷中震驚之余帶著曾副官緊急飛往南京，吳小凡坐鎮軍統站處理日常工作。
20日上午，魏懷中和曾副官返回武漢，要求全體軍統人員保持鎮定，服從毛副局長的指揮，繼續為黨國效力。
4月1日中午，吳小凡和鄒三毛坐在沙發上听小武雄背課文，小家伙規規矩矩站著有板有眼一字不錯的背誦讓兄弟倆都樂了，听到敲門聲三人以為是李雅琴來接孩子上學，小家伙趕緊背書包，鄒三毛跑出去打開院門，看到是曾副官時高興地敬禮，沒想到曾副官急忙讓到一旁，十名**士兵端著沖鋒槍沖進來對準了鄒三毛和牽著兒子出來的吳小凡，並迅速繳去了兄弟倆腰間的手槍。
吳小凡和鄒三毛驚愣地瞧著走進門來的魏懷中和曾副官、及一名不認識的**上校，小武雄也嚇得緊緊地抱著爸爸望著大家。吳小凡不解地︰「魏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魏懷中表情煩躁地瞪了佷兒一眼，伸出手說︰「武雄，不怕，爺爺帶你出去玩。」
吳小凡只好對兒子說︰「武雄，听話，跟爺爺出去玩。」
上校等魏懷中抱著孩子出去後，立即盯著兄弟倆威嚴地︰「吳上校、鄒少尉，本人奉毛局長之令前來搜查，任何反抗就地處決。搜！」
「是！」六名士兵沖進了屋里，其他四名士兵繼續端槍對著兄弟倆。
吳小凡愣愣地瞧著焦慮不安地站在那的曾副官，想不明白為何毛人鳳要突然派人來搜查自己的家，自己的真實身份絕對不會暴露，既然不是這一點那又是哪里出了問題呢，想不明白就懶得再想，只能和弟弟一起盯著在屋里到處翻騰的士兵，整個屋子全部被搜查了一遍後，一名士兵端著一個抽屜和另外五名士兵跑出來說︰「報告處座，除了搜到三百多塊大洋和兩付飛鏢外，沒有發現一根金條。」
上校一愣，瞪著吳小凡說︰「吳上校，難道你家就沒有一根金條嗎？」
吳小凡立即猜測到了是怎麼回事，冷笑道︰「有沒有處座的人不是已經搜查過了嗎？」
上校嚴厲地︰「你除了這棟房子外，是不是還有別的住所？」
吳小凡說︰「這棟房子都是魏將軍的，我要是還有別的地方可去，也就不會住在這里了。只是我真的不明白，毛局長為何要突然對我的住所進行搜查，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上校說︰「吳上校是黨國的諜報英豪，難道還猜不出這是為什麼嗎？」
吳小凡冷笑道︰「我可沒有功夫去猜測毛局長的用意，他就是想槍斃我，我也只能做個糊涂鬼。」
魏懷中抱著武雄站在院門口訓斥道︰「放肆，上校是奉毛局長的命令剛剛從重慶飛臨武漢，因為有人舉報，你吳小凡在擔任中國政府聯絡官期間收受了漢奸們的大量賄賂，光金條就有上百根。上校，這些金條都搜到沒有，能讓我看看嗎？」
上校尷尬地︰「魏將軍，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吳上校，這件事我將繼續調查，在沒有得到毛局長的命令前，只能委屈你們倆了，帶走。」
士兵們立即給兄弟倆戴上手銬推上了外面的卡車，小武雄嚇得哭喊道︰「爸爸、叔叔。」
吳小凡急忙安慰道︰「武雄，不怕，听爺爺的話，好好讀書。」
鄒三毛也說︰「武雄，不哭，男子漢要勇敢，就是死也不哭。」
吳小凡立即明白了弟弟話中的含義，弟弟是在向自己表白，他就是死也不會出賣哥哥。
上校把裝著大洋和兩付飛鏢碗扣的抽屜交給曾副官說︰「曾少校，這些東西是吳上校的個人物品，我無權沒收。魏將軍，得罪了，走。」他鑽入一輛吉普車帶領卡車朝前駛去，胡同里的人都驚愕地瞧著卡車上戴著手銬的兄弟倆，匆匆走來的李雅琴也驚恐地目送兄弟倆遠去，听到小武雄的哭叫聲慌忙跑過來從魏懷中手上接過孩子問道︰「將軍，出什麼事了，你們怎麼把小凡和三毛抓走了？」
魏懷中氣得低罵道︰「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告黑狀，說小凡在擔任聯絡官期間收受了漢奸們的大量賄賂，光金條就有上百根，可一根金條都沒搜到，我看他們怎麼交差。李小姐，武雄就交給你了，快走吧。」
李雅琴只得抱著哭泣的小武雄離去。
魏懷中走進小院瞧著跟隨進來的曾副官小聲地︰「剛才我還真的擔心，怕他們搜查出很多金條和那身夜行服，可什麼都沒搜到，這不是怪了。」
曾副官說︰「長官，夜行服小凡撤退時肯定毀了，家里原來的錢財也肯定被鬼子搜走了，既然上校他們沒有搜到金條，那就證明小凡絕對沒有受賄。」
魏懷中不解地︰「他應該還有金條啊，你不是說他撤退到重慶時，局座曾經獎賞過他們兄弟倆十根金條嗎？」
曾副官說︰「長官，你忘了，去年你在重慶無辜被關押，我只能求人幫忙別在監獄里為難你，可無錢別人根本不理睬，同僚們也沒一個人願意借錢給我，我只好去找李小姐，沒想到她拿出五根金條說是小凡留給武雄的，我才拿著那五根金條打通了監獄長，那十天如果沒有他的關照，你飯都吃不飽。秋野回日本時，小凡把最後的五根金條又送給了他，家里也就肯定沒有一根金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