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兄弟反目（30）
尹鑫激動地︰「你才要多多保重，但為了你的絕對安全，你一定要殺了我。」
吳小凡一驚，搖頭道︰「不，我已經被迫殺害了黃平和老左，心里真的承受不了了，我也相信你不會叛變。」他起身一拍桌子吼道︰「來人！」
一名上尉和兩名魁梧打手立即跑進來說︰「處座，有何吩咐？」
吳小凡罵道︰「他是個死硬的共黨分子，敬酒不吃就讓他吃罰酒，交給你們了。」
林志剛急忙跑進來說︰「吳長官，還是把他交給我吧，我再勸勸他。」
吳小凡惱火地︰「你難道比我還行嗎？三毛，我們走。」他和鄒三毛大步出去又到另兩間審訊室看了一下，瞧著正在被嚴刑拷打的兩人，一聲不吭地正要走時，一名關在牢籠里的年青人猛地跪在地上哭喊道︰「吳長官，救救我、救救我。」
警戒的士兵吼道︰「不許哭。」
值班少校趕緊跑過來說︰「只要你肯交待，吳長官才會救你。」
年青人哭泣道︰「吳長官，我說我說，我不想死。」
吳小凡心一涼，盯著他滿身的血跡問道︰「你怎麼現在又願意說了？」
年青人說︰「吳長官，我看到你就害怕了，就算今天不被抓來，遲早也有一天會被你抓到，我願意交待。」
「叛徒，我要殺了你！」一名同他關在一間牢籠的漢子立即戴著手銬腳鐐沖上來想殺了他，少校急忙掏出手槍就是「叭叭」兩槍將漢子擊斃，士兵打開牢籠把年青人拉出來說︰「吳長官，他怎麼處理？」
吳小凡說︰「少校，帶他去三號審訊室，你親自審訊。」
「是！」少校和士兵把年青人拉進三號審訊室，被槍聲引出來的林志剛忌妒地瞪著吳小凡，尹鑫被拉了出來，在經過兄弟倆跟前時正好拉他出來的士兵因要避開兄弟倆，他馬上舉起戴手銬的雙手向吳小凡頭上砸去，嘴里還叫喊道︰「吳小凡，你不得好死。」
吳小凡閃身就躲過了致命的一擊，但押解的士兵立即掏槍「叭叭」兩槍將尹鑫擊斃，林志剛沖上來一瞧，氣得踢了他一腳罵道︰「剛才我就該一槍斃了你。」
吳小凡只能吼道︰「把兩具尸體拉出去。」
四名士兵將尹鑫和漢子的遺體拉了出去，牢籠里的人都狠狠地瞪著吳小凡，林志剛氣惱地走了。
少校從三號審訊室出來把一張記錄紙交給吳小凡說︰「處座，這個共黨交待了他的上線聯絡人，可他沒有下線，只知道一個人。」
吳小凡看了一下把記錄還給他說︰「你立即帶他去抓人，我就在辦公室等消息。」
「是！」少校跑回了審訊室。
兄弟倆走出地下室，來到二樓辦公室，鄒三毛打開門拉亮燈關上門小聲地︰「哥哥，你讓他們去抓人，還能抓到嗎？」
吳小凡站在窗前說︰「不知道，應該是抓不到了。」
鄒三毛傷感地︰「尹鑫死了，他是為了保護你還死的，我卻抽了他一耳光。」
吳小凡痛楚地︰「三毛，別想這些了，如果老想著這些事，哥哥死一萬次都夠了。」
這是一個血腥的黎明，當少校慌慌張張地跑來向吳小凡報告，說他們不僅沒有抓到人，反而被掛在門上的兩顆手雷炸死了三個人，叛變者也一同被炸死時，兄弟倆松了口氣，打發走少校後，兩人站在窗前注視著東邊的日出，火紅的朝霞如同烈士的血讓人敬仰，可黎明前的黑暗和恐怖將籠罩著每一名**人的心，如何生存下去不僅考驗著勇氣和智慧，而且更加磨練著自己的意志和信念。
毛人鳳和隨從上校、魏懷中和曾副官、及大批軍官一大早也趕到了站里，雖然只有一名共黨招供，而且沒有抓到人，但這名共黨卻是在吳小凡面前害怕得主動求饒的消息還是讓大家感到很高興，因為這體現了吳小凡的個人魅力，得知他一夜都守在站里親自審訊犯人，並且受到了犯人的襲擊時，大家紛紛來到他的辦公室表示慰問，並讓他回去休息，梅艷麗還親熱地抱著他親了一口，問自己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安排。吳小凡說為了她的安全必須同局座返回南京，她有點失望地只好點頭，卻把大家都逗樂了。
吳小凡和鄒三毛開車來到大街上，卻沒有看到多少行人，而且每一個在街上行走的人都得小心謹慎，昨晚的抓捕行動讓整座城市都處于驚恐之中，老百姓誰不擔心害怕，但他知道嬸嬸一定在擔憂著尹鑫的情況，便開車來到了王強家的胡同口，看到師兄獨自一人在敲打著修理黃包車時，兄弟倆也不得不佩服其膽大，他讓弟弟減慢速度靠邊行駛，在經過師兄身旁時輕輕地說︰「人犧牲了，東西燒了。」然後繼續向前，反光鏡中師兄已經拉著黃包車消失在胡同里，兄弟倆才繞道趕回家中休息。
胡同里的小學校大門口，家長們將孩子送進校門，並叮囑其不要亂跑，小心被壞人抓走。李雅琴牽著小武雄大步來到學校門口，看到林志剛從前頭走來時忙把孩子送進校門，迎上去挽著他的手臂往回走，並小聲地︰「你怎麼跑來了，組織上要求我們暫時停止來往。」
林志剛說︰「昨晚的事讓我心焦得一夜沒睡，我必須把情況上報呀。」
李雅琴說︰「昨晚鬧得那麼凶，為什麼敵人的行動計劃你和繼宗都沒有向組織上通報？」
林志剛說︰「哎，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傍晚時還在吳小凡家，晚上回站里後才得到的消息，可一切都晚了，何況繼宗又被臨時抽調到第五軍當特派員，我根本就無法出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敵人的胡捕亂抓，尹鑫竟然也被捕了。」
李雅琴吃驚地︰「什麼，他也被捕了，那你和繼宗怎麼辦？」
林志剛說︰「你放心，我們沒事，何況吳小凡昨晚就對尹鑫實施了嚴刑逼供，活活地把他打死了。」
李雅琴咬牙罵道︰「這個該死的吳小凡，他又欠下了我們一筆血債。」
林志剛說︰「不是一筆，我昨晚才知道，這小子半年前就秘密成立了一個特別情報小組，安排很多的秘密特務混入了工廠、車站、碼頭的工人之中，還安排了一個女特務打入到了組織內部，並且同湖北省工委書記蔣步雲成了親，用美人計把他拉下了水，使之叛變投敵，而昨晚被抓的人中就有八十多個是吳小凡的特務小組提供的名單。」這時，兩人已經走出胡同來到了漢西路大街，他望著陳東家被炸毀的房子說︰「你一定知道那棟被炸毀的房子里住的是誰，但你肯定沒想到那位先生竟然是地下黨湖北省委書記，他也是犧牲在了吳小凡手上。」
李雅琴驚恐地︰「什麼，陳老師是我們的省委書記，吳小凡啊吳小凡，看來你不死就會害更多的人，不殺你，天理難容。對了，陳師母呢，她怎麼樣了，昨晚你不是在場嗎？」
林志剛說︰「陳師母沒有抓到，也不知道去向。雅琴，昨晚對陳先生的抓捕行動我也是被迫無奈，我只能硬著頭皮辦事，否則就會失去國民黨的信任。」
李雅琴說︰「我理解你當時的心情，你千萬不要自責，為了今後的生存，你只能這麼做，只是你一定要小心謹慎，你和繼宗的安全關系到未來。」
林志剛說︰「你放心，我和繼宗會小心行事，只是吳小凡存在一天，地下黨組織就一天不會安寧，我來找你就是希望組織上對吳小凡采取行動，如果組織上不同意，我準備和繼宗單獨行動，就是死也要除掉他。」
李雅琴急忙地︰「志剛，別沖動，等風聲過去後我會向上級匯報，要求繼續擔任你們倆的聯絡員，同時要求組織上一定對吳小凡采取行動，現在已經不能再把他當做民族英雄，不然今後整個武漢的地下黨員都會被他殺光。」
林志剛說︰「對，我和繼宗也是這麼想。再就是我們希望能直接同上級領導見面，把我們的想法當面向領導陳述，何況十多年了，我們就沒有見到過上級領導，心里也挺委屈的，難道我們為黨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組織上還怕我們叛變嗎？」
李雅琴說︰「志剛，你們的心情我理解，這樣吧，我會把你們的意見轉告組織，我相信上級領導也會考慮到這一點，如果同意我再轉告你們。」
林志剛說︰「好，我等著你的回信。雅琴，我還有事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