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斗智斗勇（13）
11月15日，武漢**的一個軍緊急調往黃安，同時保密站也得到密令，蔣總統親自調動部隊，將兵分三路從湖北、安徽、河南向大別山發起進攻，一定要在年底前消滅劉鄧共匪。老周及時把吳小凡通報的消息電告延安，中央立即發來指示，今後一切軍情可用黃鶴樓的密電碼直接與劉鄧首長保持聯絡，但為了保密和黃鶴樓的安全，所有的電報只能由老周代發代收，並且電報內容只能父子倆知道，大別山中也只有劉鄧首長和譯電員三人知曉，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黃鶴樓到底是誰。
16日上午十點，一名上尉軍官拿著文件夾匆匆來到魏懷中辦公室報告，探測車剛才偵听到了一部神秘電台的波段，而且半年前也出現過，只是這次收報的時間也只有短短的兩分鐘，所以又沒能找到電台地址，但確定是東南方向，可第一次偵听到時卻是正南，說明這部電台隨時在移動。魏懷中看了下記錄後驚異地把文件夾交給在場的吳小凡和曾副官，兩人也都感到非常驚訝。魏懷中和曾副官的吃驚是因為這部神秘電台的波段是第二次偵听到，這顯然是共黨地下組織一部不輕易使用的電台，而它的出現又意味著什麼呢？
吳小凡卻是驚恐後的不解和擔憂，因為從偵听到的記錄數據可以得知，這個波段正是屬于自己的專用波段，只是中央有什麼指示應該是在廣播電台中進行密碼呼叫，今天確直接發出電報，說明是大別山劉鄧首長遵照中央的指令給自己下達了任務，還接收的只會是義父他們，可如果今後任務多了，義父他們的處境就很危險，說不定哪一天收發報時就會被**破獲，看來得過問一下義父他們的電台安置情況了，不論怎麼都要做到防患于未然。
魏懷中卻盯著他說︰「小凡，你認為這部神秘電台是什麼人擁有，半年時間它竟然只出現了兩次，他是不是同一個人在發報？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潛伏武漢時自己很少發報，很多時候都是通過林志剛和方繼宗啟用別的電台，然後用你的專用波段和密碼發報，雖然好幾次連人帶電台都被日寇抓到，但並沒有危害到你的安全，現在看來當年幫你發過報的恐怕不只軍統的電台，很可能林志剛還把一些電報交由共黨的電台代發，那麼共黨現在是不是也采取了同樣的方式和手段，來保護他們非常重要的人物，並且只有重要內容才會啟用這個波段，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吳小凡心里不得不佩服伯伯的思維和判斷，所以只能奉承地︰「伯伯的分析很有道理，搞不好我的保命絕招已經被共黨掌握，如果他們真的用此招來保護一個重要人員，我相信是有可能。」
曾副官把文件夾交還給魏懷中說︰「長官，從這次電台出現的區域來看，應該是漢口的富人區，周公館就在其中，而且我觀察和統計過，周老先生的電台最活躍，他的手下都是一些訓練有素的人員，而且每人都會使用電台。」
吳小凡這下真的吃驚了，急忙地︰「少清哥怎麼突然懷疑到了我義父，這個區域有電台備案的可不止周公館一家？」
曾副官說︰「小凡，不是我要懷疑周先生，而是監督周先生是毛局長交給你的任務，如果他家出了問題，倒霉的首先是你。」
魏懷中說︰「是啊，小凡，周先生雖然救過你的性命，但他的過去對我們來說始終是一個無法破解的迷，而且他的關系網越廣越深，對我們來說越要警覺，何況生意人沒有誠信可講，唯利是圖是他的本性，如果我們不小心得罪了他，就有可能倒大霉。再就是共黨無孔不入，就算他不是共黨，他的手下也很難說，所以我們也必須做好兩手準備，你看呢？」
吳小凡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模稜兩可地︰「伯伯，按理說應該不可能，因為我義父對手下的要求很嚴，不可能讓共黨混入。不過，事事難料，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共黨的確是無孔不入，我們也不得不防。」
魏懷中點頭道︰「你說的有理，看來你並沒有因為與周老先生的私人感情而失去理念和對黨國的忠誠，」
吳小凡笑道︰「伯伯，我這個義父可是毛局長硬塞給我的，而且少清哥也說了，我肩上還負著監督周公館的重責，他們那里要是有事，我卻沒有發現的話，毛局長恐怕饒不過我。」
魏懷中說︰「那你認為要不要在外圍監視周公館？」
吳小凡卻沖著站在那的上尉威嚴地︰「專門安排一輛探測車全天候監視周公館，掌握他們每一次收發報的時間，如果真的偵听到與備案電台不相符的波段，可立即沖進去搜查，不需請示和匯報，明白嗎？」
「是！我現在就去安排。」上尉敬禮後轉身出去了。
曾副官說︰「小凡，我看你還是去一趟周公館，因為他們的人肯定會發現有探測車在監視，你和周先生是名義上的父子，如果對這種事都不關心，那就顯得有點不近人情，不如你干脆告訴他，就說在他們居住的區域發現有神秘電台活動，魏將軍已下令全天候監視，如發現可疑電台可隨時抓捕，那周老先生也就無話可說。」
魏懷中說︰「對，趕緊去一下，免得周先生對你產生誤會。」
「是！」吳小凡大步出來下樓，心里可真的恨死了曾副官，沒想到他比伯伯還狡猾，不過他的出發點又是為了自己，怕周公館一旦出事會害了自己。哎，自己夾在中間真的好為難，不僅不能為義父說好話，而且只能被迫派人監視周公館，今後義父他們就更要小心謹慎了。他來到二樓辦公室叫上鄒三毛，兄弟倆快步下樓坐上吉普車駛出了大院，來到一處路口時又停下車讓弟弟去看看有沒有雞買，然後自己坐黃包車去李先生家，因為結婚以來兩位老人要求四人每天中午必須回家吃飯，何況學校離家里也近，李雅琴母子中午也就方便一些。等弟弟下車後，吳小凡立即風馳電掣般來到周公館，沖迎出來的小夏問道︰「我義父在哪？」
小夏尊敬地︰「在書房。少爺，老爺說你要是來了直接上樓就行。」
吳小凡立即從他的話中听出，義父在等待自己，便大步上樓走進書房，沖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老周叫道︰「義父，你到沉得住氣，剛才你們是不是收到了大別山發給我的電報，你的電台除了在家里的這一部外，附近是不是還有一台，這下搞得好，我伯伯和曾副官根據偵听到的區域莫名其妙地與周公館扯上了關系，不僅懷疑你、或者你的手下混入了共黨分子，而且我不得不下令讓他們安排一台探測車全天候監視周公館，要是真的出了事，那我可就是千古罪人。」
老周好笑地︰「你小子今天是怎麼啦，這可沒有黨國諜報英豪應有的沉著，何況你認我為義父的目的就是要監督我，別說派一台探測車監視周公館，就算現在帶人來搜查周公館也是你的責任。小凡，你放心吧，為了時刻保持與大別山的聯絡，我和湖北省委專門配備了六部電台，分不同的時間段和區域接收劉鄧首長發來的電報，同時也隨時準備著將你的電報發出去，同時每部電台都配備了一個保護小組，敵人根本無法弄清這部神秘的電台在哪里。」
吳小凡松了一口氣，趕緊在沙發上坐下說︰「這就好，害得我生怕是你在家里收的電台。對了，快把大別山發來的電報給我呀。」
老周起身推開沙發，從牆壁最下端的一個縫隙里取出卷著的一張小紙條打開說︰「這是劉鄧首長給你的電報，可我們誰也無法翻譯，只能等你來了。」
吳小凡趕緊從書桌上抓過鉛筆譯出電文後交給義父，內容是︰「黃鶴樓，敵人即將三面進攻，可我軍已斷糧，望湖北省委盡一切可能將糧食運到黃安縣境，我軍將全力接應，大別山！」
老周立即拿起火柴把電報燒掉說︰「小凡，你看該怎麼辦，這等于是劉鄧首長的求援電報，我們如果不能辦到，就有負于黨的重托。」
「義父，讓我想想。」吳小凡心煩地走到正牆前觀看著地圖，自己去過黃安縣城，雖然地理位置離大別山很近，可現在已從武漢調遣一個軍鎮守縣城，把糧食往黃安運搞不好就是羊入虎口，不不不，既然劉鄧首長讓我們把糧食運往黃安，就表明解放軍有這個能力接應，只是又該如何把糧食秘密送去呢，運多了肯定會被**發現，運少了又起不了多大作用，而且陸路關卡太多根本不能保證安全，只有水路才能到達縣城。猛地，他眼楮一亮，盯著由北南下流入長江的倒水河，高興地︰「義父，你快來看，倒水河由河南新縣一路南下穿過黃安縣城，再到達漢口以東的龍口流入長江，如果我們以慰勞**和支援**剿滅大別山共匪的名義將糧食裝船，由漢口寶慶碼頭經龍口從長江拐入倒水河，一天時間就能直達黃安縣城，那麼只要解放軍能在縣城以南的任何一個地段接應，就能把糧食全部運進大別山，只是一定要防止縣城里的**追擊，否則就會人糧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