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吳小凡一家剛剛吃完飯,電話鈴聲就急促地響起,小武雄急忙跑進客廳抓起電話,接听後親切地叫著魏爺爺,然後才把話筒交給已經站在一旁的爸爸,吳小凡剛剛問候伯伯吃飯沒有,魏懷中就讓他和鄒三毛立即去江漢路搜查神秘電台,他心頭一驚放下電話,告訴李雅琴要去江漢路搜查神秘電台,然後趕緊叫上鄒三毛就走。李雅琴和兒子送到院外,瞧著兄弟倆開著吉普車駛出胡同後,她心里總是有一種忐忑,因為丈夫每一次出去都是奉命搜查**,而不知道真相的人們不僅會把一切罪孽都算在他的頭上,而且很多人就象當年自己一樣隨時隨地都想著要除掉他,可他的使命又必須時時刻刻去面對這些風險,所以做為妻子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祝福兄弟倆平安歸來。
江漢路繁華的大街上,**士兵不僅封鎖了所有路口,而且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地封鎖了整條街道,一輛探測車不停地轉動著天線停在街口,兩輛卡車開著大燈把大街照得如同白晝。路口封鎖線外,很多的人站在那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漢強也焦慮地站在人群後頭望著如臨大敵般的**士兵,平漢匆匆跑來在漢強耳邊小聲地︰「後面的小巷也有**把守,根本無法靠近,怎麼辦,彭哥和報務員都沒有來得及撤出,只要他們一搜查就完了。」
漢強焦急地︰「媽的,今天他們的動作怎麼這麼快,好似專門在這等著我們發報。」
平漢心焦地︰「是我們大意了,沒有發現他們的探測車就隱藏在這邊的胡同里,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和一輛吉普車帶領一卡車的**士兵快速駛來在路口停下,平漢瞧著坐在吉普車上的吳小凡和鄒三毛一驚,慌忙地︰「漢強,必須想辦法把情況告訴小凡哥和三毛,看他們倆有沒有辦法救彭哥他們。」
漢強緊緊地盯著吳小凡和鄒三毛,因為在此種情況下根本無法直接把情況告訴兄弟倆,如果稍有不慎連他們兄弟倆都會被害死,何況敵人已經將街道前後都已封鎖,並且明知在這一片區域有電台活動,不搜查出電台敵人絕對不會罷休,怎麼辦?他猛然心頭一動,並趕緊往前擠去。
吳小凡和鄒三毛跳下吉普車,魏懷中和曾副官鑽出轎車,一名站在探測車旁的少校趕緊跑過來立正敬禮道︰「報告長官,整條大街和兩側的胡同、小巷都已經全部封鎖,那部神秘的電台一定在某棟房子里,只是我們人少不敢隨意分散搜查,否則就有可能被共黨趁機逃跑,所以我只是下令實施封鎖,各家各戶只能等在家中,誰要是敢亂動就地正法。」
魏懷中贊賞道︰「很好,就是不能讓共黨有可乘之機,否則我們又會前功盡棄。吳上校,由你帶領少校和士兵們實施搜查,不要性急,一棟棟一間間房子仔細地搜,一定要找出電台和共黨報務員。」
吳小凡立正道︰「是!」
曾副官叮囑道︰「吳長官,一定要注意安全,防止共黨分子狗急跳牆。鄒副官,你要絕對保證吳長官的安全。」
鄒三毛立正道︰「是!」
猛地,從一旁的人群中鑽出一名漢子喊道︰「長官,我姓彭,我家就我老娘一個人在家,她都六十一歲了,眼楮又看不見,能不能讓我先回去,免得長官們進屋搜查時把老人嚇著。」
吳小凡和鄒三毛扭頭一瞧竟然是漢強,兄弟倆心頭一驚,因為漢強不姓彭,他的話中明顯是在告訴兩人,小彭被困在了某一棟房子里,可此刻根本不能猶豫,他威嚴地︰「**絕對不會威嚇一個老人,你就放心吧。」
漢強害怕地︰「是、是,那我就在外頭等著。」
吳小凡沖少校和已經下車等待在一旁的士兵們喝道︰「走,從第一棟房子開始搜查,違抗者就地正法。」
「是!」少校帶領士兵們跑到第一棟房子前推開門沖了進去,吳小凡和鄒三毛也掏出手槍大步走了進去,魏懷中和曾副官站在轎車旁靜靜地等待著。
人群中,平漢瞧著退回來的漢強急忙小聲地︰「小凡哥會不會明白你的意思?」
漢強心焦地︰「我怎麼知道,按理說他比我們聰明,應該會想到我說的意思。」
平漢也就不好再吱聲,因為漢強的話不僅告訴兄弟倆小彭被困,而且老人六十一歲指的是小彭被困在了六十一號房子里,只是在如此緊張的形勢下兄弟倆能否想到這一點呢?
第一棟房子里,兄弟倆瞧著舉著手電筒翻箱倒櫃的少校和士兵,及嚇得縮在牆邊不再亂動的一家老小,鄒三毛忍不住在哥哥耳邊說︰「哥哥,漢強的話中是不是說小彭被困在了這里頭,可他怎麼不直接說出小彭被困在哪間房子里呢?」
吳小凡心煩地︰「這種事他能直接說嗎,我伯伯和曾副官他們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在他說的房子里搜查出了電台和共黨,不僅他的身份會暴露,而且我倆也會遭受懷疑,只是我現在也沒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鄒三毛心急地︰「這下我們該怎麼辦,可這種搜查我們根本無法阻止,就算我們想救小彭,可眾目睽睽之下要是搜查出了電台,我們也無法救呀?」
吳小凡說︰「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上步了。」
少校和士兵們從里屋出來說︰「吳長官,全部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電台。」
吳小凡說︰「那好,搜第二家。」
「是!」少校和士兵們跑出去踢開了第二戶人家的門。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過去,**士兵們接連搜查了十幾棟房子都沒有搜出電台,少校他們有點心急如焚了,因為這部神秘的電台已經明擺著就隱藏在這條街上,如果還搜查不出來那就麻煩大了。吳小凡和鄒三毛也忐忑不安地不知所措,因為兩人都還沒想到小彭到底在那棟房子里,到時自己又該如何來應對,能不能救下小彭誰也不敢保證。
此刻,六十一號堂屋里,小彭一手握手槍一手握著手雷站在房門前听著外面的動靜,當看到一名戴著眼鏡的年青人從里屋跑出來時忙小聲地︰「小肖,電台放好了沒?」
小肖鎮定地︰「按照你的吩咐重新放在了地窖里,敵人一搜就能搜到。」
小彭說︰「好,你馬上躲藏到夾樓上去,但願敵人找到電台和抓到我後不再去夾樓上搜查,要是能僥幸逃過這一劫,你就立即撤退到三號聯系點。」
小肖說︰「不行,這房子是我租的,街道里的人都認識我,抓到你反而會讓人感到奇怪,如果有人說了出來,那我們倆都別想逃掉,你先躲到夾樓上去,如果真的能僥幸逃月兌,我就是死也滿足了。」
小彭嚴厲地︰「小肖,服從命令,快上去。」
小肖生氣地︰「你這種命令我無法服從。彭哥,你肩上的責任比我重,何況能不能僥幸逃月兌誰也不知道,你如果固執己見,那我們倆誰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這一次你必須听我的,先去夾樓上躲起來,快呀,難道你想為我陪葬嗎?」
小彭瞧著他鎮定和堅強的表情,只好點頭道︰「好,我服從你的決定。」
「快上樓。」小肖馬上推著小彭走到牆壁一側的梯子前,並從腰後掏出一把手槍交給他,兩人相互莊重地一點頭,小彭立即順著梯子爬了上去,鑽過一個小四方孔登上了只有半人高的木板夾樓,並將梯子拉上了夾樓。
大街上,吳小凡和鄒三毛跟隨少校他們來到了六十號房子前,一名站在門口的少尉軍官趕緊點頭哈腰地︰「長官,這里是我家,就不用搜查了吧。」
少校威嚴地︰「不管是誰家都要搜。」
少尉慌忙地︰「是,長官請。」
少校領著士兵們沖了進去,少尉趕緊跟隨進屋,其家人驚恐地站在一旁。
吳小凡無意識地注意到了門檻上的門牌號,當看到「江漢路六十號」時他心頭頓時醒悟,漢強說的老人六十一歲肯定指的是六十一號,他禁不住轉身注意著對面的六十一號房門,從門縫中射出的微弱燈光讓他的心「 」地跳,小彭逃出去了嗎,可現實又絕對不可能,因為不僅大街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且後面的小巷也已經封鎖,任何人只要一現身就會被槍斃,自己該怎麼辦,如果沒有搜查出電台還好說,可沒有搜查出電台這條大街上的人恐怕都會被趕出來,到時左鄰右舍相互一指認,小彭也逃月兌不了被捕的危險。
鄒三毛注視著哥哥的目光,心里也剎那間明白過來,慌忙小聲地︰「哥哥,怎麼辦?」
吳小凡咬牙道︰「為了大局,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犧牲小彭。」
鄒三毛無奈地點了點頭。
吳小凡轉身走進六十號房子,只見少校和一些士兵站在夾樓下正沖著站在梯子上的士兵問道︰「看到什麼沒有?」
士兵拿著手電筒從梯子上下來說︰「長官,什麼都沒有。」
少校也就一揮手說︰「走!」
少尉和家人趕緊說︰「長官慢走,弟兄們辛苦了。」
吳小凡和鄒三毛跟隨出來,瞧著少校他們筆直走到六十一號門前,沒想到房門一下子開了,小肖站在門口笑臉相迎道︰「長官們請進。」
「搜!」少校和士兵們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