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快點趁熱把藥喝了吧,要是涼了,這藥的功效就不好了。」
洛水國洛陽城中,丫鬟正端坐在床邊,喂老人吃藥,童乾躺在床上,氣息虛弱,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聲音有氣無力︰「丫頭啊,你先把藥放下,我和你說點事。」
丫鬟搖了搖頭︰「老爺,有什麼話我們吃完藥再說,您的身體可最重要了,要不然等洛風大人回來,看到你身體不如從前,豈不是還要怪罪在我頭上。」
這丫鬟也聰明,知道童乾最疼愛的弟子就是洛風,一說到洛風這個名字,童乾心情似乎都要好上不少。
「傻丫頭,風兒那孩子心地善良,是不會為難你們這些下人的。」童乾微笑著︰「好好好,我們先吃藥,先吃藥。」
一勺,一勺,湯藥漸漸的都喂到童乾口中,直到碗里空空如也,丫鬟站起身,端著空碗就要離去,童乾卻是道︰「丫頭,別急著走,我有事和你說。」
丫鬟有些好奇,雖然她每天服侍童乾,可二人只是單純的主僕關系,有什麼要單獨對自己說?
「有什麼事情,老爺您請吩咐。」丫鬟恭聲道。
童乾聲音越來越無力,越來越虛弱,嘆氣︰「別這麼拘謹,把碗放下,過來,我就對你一個人說,不讓別人听到。」
丫鬟微微一笑,按照童乾的吩咐,把空碗放到一邊,來到床邊,把耳朵側過來︰「老爺,有什麼吩咐您盡管說吧。」
然話音剛落,丫鬟臉s 一變,只見一蒼老的手掌突然向自己抓來,情急之下,丫鬟連出手抵擋,如今童乾奄奄一息,為了避免出現意外,特意找來的化元境界初期的高手作為童乾的丫鬟。
可任其如何反抗,丫鬟只覺一股巨力傳來,她平r 里修煉學習的一切都再也沒機會使出,一力破萬法,蒼老的手掌瞬間就死死扣住了丫鬟的脖頸,後者呼吸急促,想要反抗,可那看似蒼白無力的手掌好似鋼筋一般,如何發力也不動分毫。
「老爺,您……」少女臉s 微紅,低聲說著。
「別試圖掙扎,我童乾縱橫一聲,難道連你這小丫頭都對付不了?」童乾低聲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我的徒兒洛風究竟在哪,可還活著?」
「白絕大人不是都跟您說了麼,洛風大人在天女宗,等待百獸門宗主煉制破甲丹呢。」丫鬟一字一句的說著,絲毫沒有焦急的模樣。
洛風與雍鋒一戰的消息雖然早就在洛陽城傳開,可洛凡塵怕重病在身的童乾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所以一直欺瞞著童乾,即便童乾因壽命大限而死,他們也想讓童乾帶著希望而死。
「小丫頭,你在騙我,你們所有人都在騙我,我老了,可我還不糊涂,破甲丹是珍貴,整個洛水國都沒有一粒,可那對于天女宗來說算什麼,不可能沒有。」童乾扣住少女的手腕越來越緊︰「我不想為難你,我只想听實話,風兒究竟在哪里,他殺了百獸門的太上長老,百獸門不會放過他的,是不是出事了?」
丫鬟覺得喘不過氣來,臉s 通紅,可依舊保持冷靜︰「老爺,白絕大人沒有騙您,風少爺在天女宗等待煉藥,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小丫頭,我只想要一句實話,風兒他現在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童乾察覺到少女的堅決,顯然是經過洛凡塵的教,很難對他說出真相。
「老爺,這就是實話。」丫鬟嘶聲說著,即便是死,他也不會說出真相。
「嗡!!」
可下一瞬間,少女只覺腦海中傳出一聲轟鳴,被童乾雙眼注視這一瞬間,整個人好似跌入了無盡深淵,從未有過的恐懼涌上心頭,少女的聲音也不再像剛才那般決絕,帶著顫音︰「老爺,我……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
「真是厲害的丫頭,看你能堅持到多久!」
一聲厲喝在丫鬟腦海中炸響,久久回蕩著,童乾是何人,洛水國元老,活了近二百歲大限的老者,經歷過的戰爭太多太多,與丫鬟這麼近的距離,散發出的威懾力絕不是她能承受的。
「你說還是不說!」
這一刻,丫鬟腦海中好似受盡了無盡煎熬,死亡,他不怕,可如今她雖然也達到了化元境界初期,可卻連一次像樣的戰爭都沒有經歷過,童乾的震懾,絕對是一種超越了生死的恐懼,她苦苦掙扎,卻依舊無濟于事。
「我說,我說……」丫鬟滿臉汗水,臉s 已經變的慘白,聲音低沉,老老實實的把她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一年前洛風與雍鋒大戰,一個死亡,一個失蹤,然洛風雖然失去了蹤影,卻留下了一條手臂,所有人都認為洛風已經死了。
童乾听著少女講述的事情,心中越來越難受,扣住少女喉嚨的手不覺漸漸松開,剛剛壓制少女那股氣勢全然消失不見,雙眼變的無神空洞︰「風兒,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這把沒用的老骨頭,風兒他有大好的未來,是洛神弟子,是洛水國的希望,老天吶,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了我這賤命,風兒你不值啊~~!」
童乾的情緒漸漸失控,丫鬟也逐漸從恐懼中恢復清醒,恍惚的意識變的清晰,童乾那痛苦扭曲的面容呈現在眼前︰「老爺,老爺您千萬不要責怪自己,這一切都和您沒關系的。」
「噗~~!」
「老爺,老爺……!!」丫鬟的哭泣聲響起。
急火攻心,童乾不由吐出一口鮮血,渙散的眼神緊緊盯著前方,卻再也改變不了方向了,一生輝煌,馳騁于洛水國,洛凡塵最得力的助手,就這樣死在了臥榻之上。
………
遙遠的天女宗,洛風看著手中那密布著層層裂痕的玉人,徹底絕望了,生命氣息虛弱到了最極限,洛風拼盡全力都感受不到生命氣息的存在,終于,生命玉簡化作粉塵,隨風飄散。
「老師他,老師他不在了。」洛風整個人愣在天空,不知所措,晶瑩的淚光被風吹散,一種別樣的滄桑寫在了這個青年的臉上。
「都怪我,是我無能,一年多,我連個丹藥都沒有拿到,全都怪我。」洛風雙眼變的血紅,突然仰面望天︰「百獸門!若不是你玩弄手段,讓雍鋒阻我,我又怎會拖延到現在,我洛風發誓,與百獸門一生不死不休!」
「不好~!」月華仙子看著天空中洛風,周身強風飛舞,衣角頭發四處紛飛,氣息凌亂︰「快讓他控制住情緒!」
同一時間,天女宗三位歸元境界強者飛至高空,洛風一聲怒吼,周身四散出駭然的元氣,元氣之中夾雜著濃重的殺意。
月華仙子及另兩位歸元境界高手還未近身,便被洛風那無比強大的殺意震退,慕容雪見狀連道︰「月華,你們快退下,太危險了。」
慕容雪身形一動,竄向高空,來到洛風面前,正s 道︰「洛風,冷靜,百獸門的仇我們一定會報。」
「不,他們都該死,現在就要死!」洛風已經完全瘋狂了︰「我現在就去百獸門,為老師報仇。」
話音剛落,洛風就y 朝遠處疾飛而去,速度之快,偌大天女峰除了慕容雪便再無人能看清他的動作,慕容雪也疾飛上前,一聲巨響過後,洛風和慕容雪同時向後急退。
「慕容雪!這是我和百獸門的恩怨,別攔我!」洛風低聲怒喝著︰「百獸門的人,我要全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