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是誰,兩人自然心知肚明,但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讓顏木徹底犯了難。
他和洛素曉有什麼關系?在那時根本沒什麼關系吧!硬要說的話,那也是一個想要報復的小心眼女人和一個企圖逃月兌的狼狽少年在玩追逃游戲。那麼經過這段可說是朝夕相處的日子以後呢?現在的他們又能算得上是什麼關系?
不得不說,顏木確實是被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給難住了,以至于在薛炎熱愈加古怪的神色中,少年只能匆匆如此說道︰「她是我好兄弟的親人……呃,也是我朋友!」
無視了顏木最後那半句底氣顯然不怎麼足的話語,薛炎熱的滿月復心思跑到了其他地方︰「好兄弟?」
頓了好幾下,才深深吸了口氣又接道︰「可是當朝八皇子?」
「你看到了?」心不在焉下沖口而出這四個字的少年,反應過來後自己都有些好笑。這小子醒來最多也不過半日光景,他又如何能知?
「呵——」輕輕拍拍了自己的頭,「是……薛姑娘吧!她看到了?她認識竹辰?」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去稱呼那個談不上特別熟悉,但在心里卻頑強留了一抹痕跡的女孩,以至于到最後居然用了這麼一個禮貌中卻顯得很是生分的稱呼。
不過似乎並沒人在意……自那句話問出口後,薛炎熱一直顯得很緊張,直到此刻才微微松了松神。說不清是欣喜還是懊惱似的長出口氣,喃喃自語著︰「竹辰嗎?好兄弟?……哦,涼涼她雖然沒見過大名鼎鼎的八皇子,但只要一打眼總是能猜個**不離十的!」
「唔?」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嗎?還真是……夸張呢!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恍惚的神色,顏木像是明白了什麼,眸中閃過幾許異色,不由再度沉默了下來。
「呼~好吧,不說這事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關于涼涼……」薛炎熱似乎有些難以形容,「其實我也不知該怎麼說,不過,你要相信若是在平常狀態,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是嗎?那如果是不正常狀態下的她呢?……老實說,你身上的傷痕是不是……真的是她?」
「額……」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薛炎熱躊躇許久後還是不得不點了頭。可剛一點頭,他又馬上搖了搖頭,正色說道︰「那並不是她的錯!」
==============================================================
得到薛炎熱的親口承認,顏木本以為自己會勃然變色。但事實上,現在的少年卻意外地很平靜,大概是那個連他自己都覺得牽強荒唐的理由根本騙不了任何人吧?……早有預料不是嗎?
望著顏木頗閃爍的眼神,薛炎熱笑得很苦︰「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時我們就在找這個東西,我們家族傳承了幾千年的東西……」
「只是當時的我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東西厲害確實是厲害了,但……」
「會影響人的神智嗎?還是說器物有靈,控制了薛姑娘的心神?那個時候的她並不是她,對嗎?」听到這兒的少年自然而然想起了地球上各類小說中的橋段,所以顯得有些拗口的猜測就那麼流暢地從他口中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
詫異地望了顏木一眼,薛炎熱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躊躇著緩緩搖頭︰「雖然很想這麼跟你說,但事實上並不是那樣的,那個時候的涼涼還是涼涼,只是她……心中堅持的東西被某一種信念所取代了而已!」
「什麼?」驚色終究浮上了少年的面容,心莫名疼了下。也許在最深處他更願意相信是自己的那些個解釋吧?這樣便意味著他可以找到借口為她開月兌,來說服別人,並說服自己。
然而……微微閉了閉眼楮,掩飾著心中快要發酵的情緒︰「就是說不管是在月香樓上劈我那斧,還是在之後她劈你三斧時,她都是清醒的咯?」
「……」清楚感覺到顏木難看的臉色,薛炎熱卻在不言不語間徑直轉了一個話題——深深吸了口氣的他忽然說道︰「當初我們倆之所以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去那火焰洞,便是為了找尋我們薛家傳承了近千年的……天裁尺!」
天裁尺?天裁……尺?在心里暗暗嘀咕了幾句後的少年,陡然渾身一震,好似想起了什麼,愕然望向薛炎熱,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
饒是此前情緒復雜,听到那三個字後,少年依然是驚訝蓋過了所有其他。
天裁尺啊,那傳說中上判天下判地,中可審帝皇的傳奇器物?
……現在的少年可不是當初那個一無所知的傻小子了,這天裁尺的大名可說早已是如雷貫耳。
——在那所謂的聖者時代,在這片大陸最輝煌的時期中,那把玉尺也是頂尖的存在。只要掌握了這把玉尺,不管你之後做了些什麼都將變得師出有名。蓋因「天裁」二字便意味著天以旨意降刑罰,那你必然有著什麼惹得天怒人怨的罪過……只是這天裁尺據說已經失落千年,不想卻竟早已成為魔族薛家傳承而下的家族之寶?
薛炎熱鏗鏘有力的聲音依舊在繼續,仿佛說到這天裁尺便給了他無窮的信心與榮耀一般︰「天裁尺,去惡揚善、裁盡天下,傳說中就沒有它管不了的不平事!可是……」
「可是,它卻改變不了我們家族覆滅的命運!」聲音再度低落下來的男人雙手緊握,指甲嵌到肉里亦不可知,「你應該知道吧?我們薛家……當年統治這片大陸五分之一的薛家!連帶著那些遠親,一夜之間,幾乎被連根拔起,除了妹妹,之後我居然再找不到一個甚至是七代以內的血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