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一夜無眠的顏木,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各種吵吵鬧鬧的聲音驚醒。一股腦從床上爬下來,就見原本頗有「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想法的成千學子,和那些除非授課一般都不輕易走動的夫子們都圍在一處,竊竊私語,熱鬧地像是菜市場似的。
緊皺眉頭的少年,本無心理這些像是看戲的閑事,卻不想從中竟傳出余信岩的大吼聲︰「黎兄,快來看看八少爺!」對于「八」字異常敏感,再加上是余信岩的聲音,顏木自然不可能再無動于衷,匆匆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轉頭向密集處望去。
只見被余信岩稱為黎兄的黎陽誠正大踏步而來,隨著眾人心有靈犀般分開一條通道,里面的情形也一目了然了。被眾人圍著的赫然是一臉上火表情的余信岩和顏木盼了許久的洛鈺洛大公子。
——當初的貴公子風度翩翩、意氣風發,可如今卻是雙眸緊閉、嘴唇烏黑,身形瘦削,整個人宛如隨時會飄散的浮萍,顯得格外脆弱和惹人心疼。顏木此刻的感覺就是如此!
所以他幾乎忍不住要不管不顧地沖上前去,然而頓了一頓的少年終究是深吸一口氣,止住了那股極其強烈的沖動。要知道昨天的諸多假設和今天的情形相差實在太大,而且昨晚才有木鳥找人事件,今早洛鈺就憑空冒了出來,總感覺時間上有點太巧了……
老覺得這一系列事情蘊著什麼重大y n謀的他,此刻不得不多懷疑一些,多考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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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顏木細細盤算著的時候,忽覺一道y n冷的目光宛如毒蛇般攫住了自己。不由自主抬眼一望,看起來一臉焦急的余信岩,此刻的目光卻是牢牢扎在了自己身上。
四目相對,顏木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然後徑自上前︰「余夫子,不知洛兄這是怎麼了?」話中充滿了擔憂與困惑,宛如真的是剛剛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模樣。
而听到顏木問話的余信岩,則飛速打量了誠懇的少年幾眼,隨即悠悠回答道︰「今天早上我在後山的小道上無意中發現了八少爺,見到他時就是這般模樣了!」
這話倒是殊無紕漏,誰都知道余信岩每天早上都要去後山晨練,那是他雷打不動的習慣!只不過或許是先入為主,又因為昨天的木鳥事件,顏木怎麼想都覺得有很多疑點。
心里翻涌著各種念頭,面上卻不動聲s ,只盡力控制露出一個毫不知情的普通朋友,應有的神s 與態度。
而稍稍解釋了一句後,正要反問顏木什麼的余信岩。卻因為那個極其看重少年的老夫子,那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而暫時停下了自己的進程!
——黎陽誠此前一直在靜靜地查看著洛鈺的狀況,直到剛剛才緩緩直起身來,眼神掃向了臉s 凝肅的余信岩︰「余老弟,你今早發現洛公子時可有什麼異樣?」
在遠山書院余信岩身份雖高,但好像還是矮了黎陽誠一頭。听到問話的他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樣,良久才緩緩搖頭︰「黎兄,小老兒我慚愧,卻是真想不到有任何線索!」
「如此,也便罷了……」眉頭漸漸皺起的黎陽誠,先著人將洛鈺抬到學院為其配備的屋子,隨即將那些個看熱鬧的夫子、學子們都一一揮退,最後才重重嘆了口氣。
余信岩著急地問道︰「黎兄,八少爺他到底怎麼了?」黎陽誠剛想回答,便看到在所有人都差不多離開後,顯得格外顯眼的顏木︰「木小子,老夫不是叫你們回去好好溫書的嗎?何故仍在此處?還不快回!」
要是其余人,說不定這個脾氣從來算不上好的老夫子,便要狠狠訓上一頓了,只是顏木其人……這老頭確實是喜歡地緊,而且此次的半年考,少年也沒有令他失望,所以此時還算得上是好聲好氣。
可惜少年好像不怎麼給面子,听到最後那四個字,不僅無動于衷,甚至在深施一禮後,還如此說道︰「黎老夫子,請容許小生留在此間。竹辰是小生的好友,如今他這般模樣,小生怎能就此離開?」入鄉隨俗,如今的顏木和這些個夫子們講話時都很是文縐縐。
黎陽誠听到顏木的回答,顯然頗為驚訝,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少年好幾眼,才沉吟著說道︰「既如此,你也跟我來吧!」招呼上余信岩,一行三人向著洛鈺的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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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短短的一路上,余信岩仿若閑談般隨意聊起︰「顏木啊,可不知你和八少爺是如何成為好友的呢?」一句話就將兩名同行者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走在最前面的黎陽誠,是因為對這問題顯然很有興趣,腳步都在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而對于顏木來說,則是被這問題難住了。因為他不清楚當時的洛鈺是怎麼和余信岩說起的那事,如今自己該照實說還是稍稍修改一番?……
思考的時間注定不會太長,事實上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抱著最好能不暴露自己武者身份想法的顏木,就微微低下頭來,像是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當時小生和竹辰同在一輛馬車中,不想卻遭到了賊人突來的襲擊……因自小體弱,小生差點命喪于此,還是全靠竹辰救我一命!」
「所謂受人點滴,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與其說竹辰是我的朋友,還不如說他是我的恩公!小生無時無刻不在想該如何報答他,不想今r ……」越到後面,話說得就越慷慨激昂,最後甚至連顏木自己都快懷疑事實是不是真的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