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將幾本假的身份證扔開,李知秋拿起僅有的一個小本子查看起來,里面記載著董誠受賄的數額還有時間,而記錄人正是這位市委書記信任無比的美女經理。
估計董誠自己也不會想到,他把一切都袒露在情人的面前,還把如此龐大的金錢交予她保管,那個溫婉嫵媚的美人卻是留了一手。
雖然本子上記錄的數額只有四百多萬,和前世的七八千萬有很大的區別,但也足夠將董誠送進牢房。更何況里面記載的幾次密謀,涉及到的一系列人事牽扯,也會讓上頭雷霆震怒,有些東西,暗地里c o作可以,卻是不能擺在明面上的。
尤其是被董誠擠走的前任安平市長,李知秋記得對方現在應該在省委紀委里面,過兩年還會成為省紀委副書記,乃至省紀委書記,最後還是南江省委常委中的一個重量級人物。前世他就是將江瑯集團的證據呈到了對方的面前,省紀委檢查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查封安平賓館,搜到一系列的罪證,才引動那一場涉及到整個南江省的政壇風暴。
既然知道了李若寒事件的幕後推手,李知秋便不準備輕易放過董家,一個變得有些痴呆的董源遠遠抵消不了李知秋心中的憤怒。若沒有董家的縱容,董源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哪里能犯下如此滔天的罪孽,還能依然逍遙法外。
他要將董家連根拔起,除惡務盡。
搞定了事情,美美睡了一覺的李知秋退了房,散步般地走到了麗州商城對面的打印店。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鬼使神差地走到這里,也許是因為那難忘的記憶,還有他這一世注定的守望。
清晨起來剛剛打開店門,正在打掃衛生、收拾店鋪的袁妍珊听到腳步聲,轉頭一看,便看到了有些印象的少年。
之所以記得這個少年,皆源自于袁妍珊當初看到的那些關于超市的資料,要知道此時的安平市還沒有一家真正的超市營業。她也曾計劃過開超市,但是那資金的壓力卻將她阻攔在門外,即便這家打印店都是袁妍珊幫人看著的,她自己只是個打工者罷了。
「老板,我來打印。」
朝著這位美女老板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容,李知秋仿佛又看到那位嬌俏可人的女孩在他懷里撒嬌的場景,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幾分。兩人的容貌是那麼地相似,是那麼地美麗,即便穿著廉價的牛仔和長袖,也掩蓋不了那動人的容顏,甚至更添幾分清純的誘惑。誰能想到,這個如此清純的美人竟會是一個兩歲孩子的母親,無愧乎上天的鐘情。
有時候,清純比x ng感更加誘惑。
「好的,要打印幾張?」將臉旁的長發攏到耳後,袁妍珊走到了打印機的旁邊開啟機器,笑著問道。
「老板,這個我會用,還是我自己來打印吧。等打印好了,我再跟你說一下。」本子里面的內容事關重大,李知秋可不想讓人知道,也不想將這位美女老板牽扯進來。
「好的,那我先忙。」
听到少年的要求,袁妍珊愣了愣,卻也沒有太大的不適。有些私人的秘密確實不宜讓別人知道,她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客人,自然不會因此生氣。甚至于听著打印機復印的聲音時,袁妍珊在心底還猜測著少年復印的內容,會不會與超市營業有關。
在復印的時候,李知秋的眼光瞥過那動人的身影,視線落在對方因為俯身而突顯出來的翹臀時,便再也移不開。清純的臉蛋,成熟嫵媚的身材,竟然會有男人忍心拋棄這樣的美人,簡直是瞎了狗眼。
那誘人的曲線吸引著少年的目光,帶動著少年體內的沖動。
李知秋發現,他的小兄弟竟然可恥地扯旗吶喊了,雖說這對于成為僵尸的他來說是一個福音,但是也太丟人了。
在對方轉過身前,李知秋艱難地轉移自己的目光,有些機械地復印著本子里的內容,偶爾還有掃過那美好的身材。
「好了,老板,一共一百三十八張,你數一下。」計算了一下自己復印的頁數,李知秋笑著說道。
「不用,按你說的數字就行。一百三十八張,一塊錢三張,一共四十六塊,給我四十五塊就行。」一大早就有了生意,袁妍珊臉上多了一分笑容。
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紅s 的嶄新人民幣,李知秋遞了過去︰「老板,這是一百,不用找了。」
「唉,這怎麼可以。」
剛剛接過少年遞來的一百塊錢,正準備找錢的袁妍珊听到少年的話,連忙說了一句,卻發現店里已經空無一人。
跑出店門,袁妍珊看到的是一個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讓她看著手中的百元大鈔無奈地搖頭失笑。這少年也太大方了,就是家里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想起背包里的二十萬塊錢,李知秋感到有點麻煩,他現在沒有自己的銀行卡,也沒有身份證去辦,又不可能光明正大地交給父母,只能先這麼藏著。
生平第一次,李知秋發現錢太多的煩惱,想當初他面對千萬乃至上億資金都沒有絲毫動過心,此時卻為區區二十萬苦惱,人生真是變化無常。
把錢的事暫且放下,李知秋為免夜長夢多,決定今天就把事情解決掉。
在汽車站下了車,李知秋買了一張九點去杭城的車,安平去杭城的高速公路還沒全部開通,車程需要三個半小時,辦好事情回來剛好可以去學校上晚自習。
不是李知秋不想到郵局郵寄,一者他不太清楚那位前任安平市長現今的具體職位,此時可沒有開通相關的網上公布;二者通過正常渠道郵寄到省委部門,只會被人認為是普通上訪信件,打草驚蛇或被束之高閣都是有可能的。
做為最關鍵的一環,李知秋必須親自去完成。
和父母說起早點去學校復習、準備期中考試的時候,忙碌著超市事宜的李葉夫婦也沒有多想,還給了李知秋兩百塊錢,讓他多吃點,別累壞了身子,少了李知秋許多麻煩。
「二弟,你可要幫幫源兒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一身貴氣的黃琴對著旁邊的董誠哭訴道,脖子上掛著的金項鏈、手上戴著的大金戒指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透著一種庸俗的金錢味。
得知兒子被派出所關押的時候,黃琴恨不得沖進派出所,把兒子給帶出來。丈夫去世的這些年,兒子已經是她的全部了,兒子被抓,她的天仿佛塌了。
听著大嫂的哭訴,董誠臉上一片肅然,沒有任何反應。若不是大哥因為供他們這兩個弟弟讀書而積勞成疾,英年早逝,只留下董源這棵獨苗,心懷愧疚的董誠早就不想管這個不爭氣的佷子了。
「誠兒,我們董家就小源這麼一個獨苗,絕對不能讓他出事啊。」見兒子沒有反應,坐在那里的老人也開口了,眼神中帶著懇切。
對于唯一的孫子,老太太可是捧在手下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听到大兒媳說起孫子被j ng察抓了,她就緊趕慢趕地來到了二兒子的家里。她知道,二兒子是她們安平最大的官,有他在,自己的孫子絕對沒事。
「媽,不是我不想把小源帶出來,而是這件事太大了。嫂子,不是我說你,實在是你太寵小源了,讓他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對于自己的老母親,董誠自然不敢擺什麼臉s ,但是這件事牽扯實在是太大了。要是他輕舉妄動,很可能把自己也折騰進去,那兩個人可是躲在暗處看著他呢。
「哥,都是我的責任。」听二哥這麼說,身為安平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董實低頭承認著錯誤。若不是他有一次給佷子展示了一下配槍,也不會被佷子偷出去,甚至還鬧出開槍傷人這麼大的事,這可是觸及國家法律神經的大罪。
「你還有臉說,你這麼大個人,連把槍都看不住,怎麼當的局長。早知道,我就讓你留在老家種田。」看著塌拉著腦袋的弟弟,董誠頓覺氣不打一處來。都是董實這個當三叔的在後面使勁地給董源擦,才養成了佷子無法無天的x ng子,竟然連手槍都敢動用,真當他這個市委書記無所不能。
被二哥這麼訓斥,董實的頭更加低了,面對二哥的怒火,即便身為親兄弟,他心里也是感到有些害怕。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誠兒,我跟你說,要是小源出了事,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想活了。」見二兒子訓斥三兒子,老太太頓時不樂意了,敲動著手里的拐杖,現在她想的只是自家的孫子。
「媽,您別急,可別氣壞了身子。放心吧,小源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把您的孫子健健康康地帶回來。」看到老母親動怒,董誠連忙承諾道。
「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是我說的。媽,您早飯都沒吃,先去吃點東西吧。」年過四十的董誠低頭討好地勸著老母親,此時的他不再是一個手掌數十萬百姓福祉的市委書記,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兒子。
「見不到我的乖孫,我什麼都不想吃。」為免二兒子應付她,老太太也拗著x ng子不吃東西。
「媽,您不吃東西怎麼行。要是您餓壞了身子,等小源出來,誰給他煮面條吃。」得到董誠的承諾,加上對方的眼神暗示,黃琴也在一旁勸起婆婆來。要是她的婆婆出了問題,就沒有人能勸動她這個當市委書記的二弟了,到時候自家兒子怎麼辦。
「對,小源最喜歡吃我煮的面條。我要養好身子,給我的乖孫煮面條。小源在里面一定吃了很多苦,等小源出來,我就讓他吃個飽。」想到不知在什麼地方吃苦的孫子,老太太心里縱有百般不舍,也只能先听從子女的建議,去吃東西。
「大哥。」
等大嫂和佣人把老母親扶去吃東西,董實小聲地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