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包裹?」
正和幾個熟識的同事交談著,一臉肅然的蕭荃明好奇地看向j ng衛,他可不記得自己會有什麼包裹。
「是您老家的人捎來的水果,還是一個叫蕭安平的大學生呢。」見蕭荃明疑惑的模樣,青年j ng衛解釋了一句,順便提了一下少年的名字,許是他心里也想為那個靦腆的男孩做點事。
「蕭安平?這樣啊,老王,老周,你們先走,我去看看。」和同事說了一下,蕭荃明跟著青年j ng衛來到接待室里,一眼便看到了地上那個老家嘉城標志的包裝箱。
「蕭主任,您看對不對,請在這里簽個字,就可以拿走了。」
「好的。」
看了一眼登記的記錄,心中雖然疑惑重重,蕭荃明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端起了水果箱。想來是老家什麼人送來的,自從他進入zh ngf 部門之後,這樣的情況很多,畢竟知道他家位置的老鄉並不多,也有人直接送到這里,讓他哭笑不得。
抱著水果箱坐著公交車回了家,蕭荃明把份量極重的水果箱放在客廳,走進衛生間洗了洗手。
「老蕭,帶回來什麼東西啊?」從廚房里端出一盤炒青菜放到餐桌上,王歆看著客廳里的那個箱子,疑惑地問道。
「哦,是一個老鄉放到j ng衛室那里,應該是老家的人吧。」洗了一把臉,蕭荃明卷起袖子,準備幫著老婆打下手。沒有了外人,蕭荃明也放下了紀委工作人員的嚴肅嘴臉,換回了常人的喜怒哀樂。
「老家的人?是誰啊?」切著菜,王歆閑聊般地問著。
「是一個叫蕭安平的人,听j ng衛說還是一個在杭城讀書的大學生,應該是我們老家的人吧。」將洗好的菜放到籃子里,蕭荃明隨意地回答道。
「蕭安平?我們老家有這個人嗎?還是大學生,我怎麼想不起來。」听到蕭姓人送來的,王歆也沒在意,這種事又不是第一回了。自從她的丈夫位置越來越高,一些雜七雜八的親戚都冒了出來,問題是對方確實能和她們家扯上關系,想拒絕都不行。
「我也想不起來,應該有點遠吧。」蕭荃明也想不起來這個人,不過身在zh ngf 部門,他見的人多了,哪里會記得遠房親戚的名字,可能只是鄉里鄉親的。老家蕭姓的人多了,他怎麼可能都听說過,而且還是一個小字輩的。
「蕭安平?听到這個名字,我還真有點懷念你在安平市的r 子。我說老蕭啊,你什麼時候再下放地方去,我也好跟著你享享清福。」念叨著這個名字,王歆不覺想起丈夫在安平擔任市長的r 子。想當初她只是在衛生局掛個名,卻被多少人前呼後擁,雖說她不是那種看重名利的庸俗婦女,但是哪個女人不想借丈夫的光。
「唉,你怎麼……」
正準備磕叨幾句,王歆轉頭一看,便發現丈夫已經消失在廚房里。
听到一陣咚咚的響動,走出廚房門口的王歆往客廳一瞧,便看到客廳里的箱子已被翻了過來,水果灑得到處都是,心情頓時不好了︰「老蕭,你這是干啥呢?」
「別吵。」
翻開泡沫層,蕭荃明從里面拿出幾張紙,細細看了一番,大笑起來。自從在安平市折戟沉沙以來,蕭荃明一直關注著那個讓他黯然離開的地方,前些r 子的江瑯集團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他以為自己一雪前恥的r 子來了,卻在省委中某位大佬的干涉下快速平息,華蘭市更是直接給案子定了x ng,到那個政法委書記之後便戛然而止,讓蕭荃明失望不已。
現在經妻子這麼一提醒,蕭荃明一下子醒悟過來,想到了某種可能,很快被他找到了關鍵,安平市背後果然有一個幕後推手。
「老蕭,什麼事這麼高興?」見丈夫從箱子里神奇般地拿出一疊紙張,王歆的怒火瞬間消失無蹤,再見丈夫如此高興,不缺乏智慧的她猜到了點什麼。
「老婆,你那沾光的r 子不遠了。」
從文件里面看到自己黯然離開安平的內幕,蕭荃明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甚至超過可以打擊對手的興奮。那是他一生中的污點,給他的政途蒙上了一層y n影,也讓老領導對他的看法差了不少,現在有這個東西,扳倒對方的同時,蕭荃明也能看到一條光明正道擺在了他的面前。
被迫離開安平,雖然經過老丈人的使力,蕭荃明的級別還上升了一個台階,但是安平的履歷絕對是他生命中的污點,已成為他心中的執念。如今大好機會放在面前,他怎麼可能不動心。
「什麼沾光……老蕭,你說你還能下放地方?」听到丈夫的話,王歆驚喜地問道。
「差不多了,如果運作得好,未必不能再進一步。」握緊了手中的資料,蕭荃明眼中閃爍著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回到省委部門呆了兩年時間,雖說他副廳級的資歷稍顯不足,但爭取下放的時候按照慣例能提個半級,享受正廳級待遇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那我們去找找我爸,幫你運作運作。」听丈夫如此自信,王歆連忙在一旁策劃起來。體會過人情冷暖,自小養尊處優的王歆想起那種失落,有時候夜里也會有些埋怨,只是不會在丈夫面前表現出來罷了。現在丈夫有再上一級的可能,她自然也是欣喜不已,妻憑夫貴,本就是千古至理。
「等等,我先去跟高書記匯報一下。」經過了世事起伏,蕭荃明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憑著一腔熱血做事的年輕人,沉穩也是上級考量的一個重要因素。
「你說得對,都听你的。」在大事上,王歆還是緊跟丈夫的腳步。
「等我匯報回來,和你一起去爸那里坐坐。」想起那個退休後依然留有余威的老丈人,蕭荃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助力。官位就像金字塔,越往上,位子越少,爭的人也越多,更何況是下面一方的主政者,省委部門里想著下放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一個不留神就可能被別人捷足先登。
「嗯。」看著意氣風發的丈夫,王歆已經看到美好的未來。
沒有去游逛一下杭城的湖光山s ,李知秋馬不停蹄地坐車返回了華蘭,去郵政局郵寄了兩份文件給華蘭紀委和省紀委,樣子還是要做足的。即便有人想壓住也沒關系,想來那位不會放過如此良機,打草驚蛇還能為那位加把火,徹底攪亂華蘭市的局勢,亂中取勝。
至于蕭荃明能不能發現水果箱里的秘密,李知秋並不擔心。就是現在不能徹底扳倒董家,以後機會有的是,李知秋相信,憑自己對未來大勢的了解,要弄倒一個小小的董家,至多不超過半年,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擁有僵尸之身,李知秋自有其傲然的資本,介入幾大勢力的爭斗也是無所畏懼,不過怕牽連到家人罷了,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當李知秋回到安平一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鐘了,夜幕初上,把這個將要發生變化的城市披上了一層迷蒙的外衣。
「李知秋。」
還沒走進教室,李知秋听到一聲叫喊,轉頭便看見一個嬌俏可人的美少女站在不遠處。在燈光的映照下,那雙迷人的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猶如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我見猶憐。
「筠兒,不好意思,我……」
見到這位美少女,李知秋突然想起和對方的約定,他把美少女放鴿子了。只是昨天經歷得太多,讓他一時忘記了,真不是故意的。
「你騙我。」听到男孩的道歉,任筠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滑落臉頰,引得一些剛要進教室的學生駐足觀望。
「筠兒,你別哭啊。」面對女孩哭泣這個大殺器,李知秋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讓別人誤會就搞大發了,他還想安安穩穩地呆在安平一中,為父母爭光呢。
「你騙我。」重復地說了一句,任筠眼淚滑落的速度更快了。想起昨天在步行街白白等了兩個多小時,她心里就感到無比的委屈,最惱人的是李知秋竟然一個道歉的電話都不打,害她在電話旁邊苦等了一個晚上。
「這個,筠兒,我們去旁邊說吧。」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還有的學生從窗戶伸出頭觀望,李知秋仿佛猜到明天會出現的一個傳言︰李知秋狠心拋棄,美少女夜半哭泣。
「干嘛去旁邊,難道你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模了一下臉上的淚水,任筠嬌怒地問道,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我錯了還不行,走,我們去旁邊說。」李知秋也顧不得什麼,拉著女孩的手跑出教學樓,晚自習遲到也不管了。
「放手,你放手。」
被男孩強拉著,任筠仿佛想到了什麼,臉s 一片緋紅,嘴里叫喊著,手上掙扎的力道卻是越來越小。腦海中那原本模糊的印象慢慢清晰,一個身影慢慢進入她的心里,悄無聲息地佔據了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