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的價格已經很高了,老板你可以去周圍問問,誰會花幾萬塊錢買一個顏色這麼鮮艷的古董回去。」
輕輕彈了彈那個唐三彩陶馬,李知秋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那,兄弟你多少再加一點吧,我這可是爺爺傳下來的寶貝。」
听對方一口道出這唐三彩最大的破綻,青年攤主也沒轍了,說話的聲音都弱了不少,對方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凱子。
「這樣吧,看在我和老板如此投緣的份上,我湊個整數,十萬。同意的話,我立馬去取款機轉賬。」
看對方裝出來的可憐模樣,李知秋暗地里搖了搖頭,卻是把價格加了幾萬。
「既然兄弟你都這麼說了,行,我就把這個傳家寶轉給你了。」
沉吟片刻之後,青年攤主‘留戀’般地看了看馬踏飛燕,便咬牙答應了下來。
「行,那老板一起來吧,我這就給你轉賬。」
見對方答應,李知秋倒也干脆,帶著青年攤主來到不遠處的建行取款機旁,直接轉了十萬到對方的賬戶,他可不信對方會耍賴。
「兄弟,我這件傳家寶就給你了。」
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提示短信,青年攤主把懷里抱著的布袋遞了過去,臉上掩飾不住心里的欣喜。這東西可是他從‘老鼠’的手上買過來的,當時就發現了顏色鮮艷的破綻,買來不過花了兩百塊,現在一轉手就獲利五百倍,哪里還不滿意。這冤大頭實在是太大方了。
「老板。現在可不用用這個理由了。這東西也不知道有幾年的歷史。」
接過那個唐代三彩,李知秋臉帶笑意地說了一句。
「咳咳,兄弟,既然你都看出破綻,為什麼還肯花十萬買下。」
錢財到手,青年攤主也不介意讓對方知道點底細,倒是好奇地問出自己的疑惑。錢貨兩清,就是此時對方發現買的是假貨反悔。也是沒用了,這本來就是古玩界的規矩。
「我喜歡。」
提了提手中的布袋,李知秋沒有解釋什麼,直接走人。淘到兩件不錯的東西,他的心情可算不錯。
「有錢人吶。」
看著年輕公子哥的瀟灑背影,青年攤主不解地搖搖頭,只能歸結為對方有錢沒處花。
感慨一下之後,青年攤主快步走回自己的攤子前,等待著下一個金主的到來。
買了兩件古董的李知秋繼續晃蕩了一圈,看到了不少真東西。只是他不感興趣,也沒想著憑這個賺錢。何況現在的人都精著呢。可不會輕易把好東西賤賣,李知秋可不會以為這麼容易就能踫到之前的好事。
不得不說,修行者在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道盟之中也不乏這樣的進項,只不過做的很隱秘罷了。只不過修行者講究的是隨性而為,沒有那種吃獨食的習慣。
最主要的是,這些大多來自古墓的東西,也不好拿來送人,李知秋也懶得問價。
不知不覺間,李知秋已經登上了黃山山頂,陽光穿破厚厚的雲層,直接灑在山頂之上,讓整座黃山猶如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呼了口氣,李知秋閉上眼楮張開雙手,感受著大自然的魅力。
隨著心情的放松,靈識向著周圍擴散而去,大山的厚重,雲彩的飄渺,樹木的沉穩,花朵的輕快……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動人,李知秋原本就異于普通修士的靈識仿佛吃了大補丸般,突破了普通煉氣期頂峰修士的五十丈感應距離,擴散到六十丈、七十丈……甚至超過了結丹期初級修士的百丈感應,直到兩百丈方才停了下來。
停止靈識的擴散,李知秋一遍又一遍地感應著那勃勃的生機,心靈仿佛得到了升華,便是長久以來的那層阻隔也是開始隱隱松動。
「小伙子,注意點安全。」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李知秋睜開雙眼,對著好心的老大爺道謝一句︰「老爺爺,謝謝啊。」
「嗯,不用不用。」
見這個年輕小伙子沒有輕生的念頭,老人家微笑著放心離開了。
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李知秋也沒有感到沮喪,想來是自己的機緣不夠,還是等那位有緣者到了之後,來個順手牽羊,絕對省時省力。
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李知秋轉身準備下山,卻不料一個中年道士出現在他的面前︰「施主請留步。」
看著眼前黑發長須、面容俊秀、一派仙風道骨的中年道士,感覺到對方體內隱約透出的靈力,李知秋微微頷首︰「不知道長找我何事?」
「施主遠道而來,貧道略備茶水,以表心意。」
見到李知秋渾身上下流露出的大家風範,中年道士的眼中帶著淡淡的欣喜。
「那便多謝道長了。」
不知道對方的來意,李知秋也沒有任何擔心,應該是他剛剛的靈識探查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道盟有備案,要是他在此地出事,對方絕對承受不了道盟的怒火。
「施主請。」
听李知秋答應下來,中年道士當先帶頭走向後山。
黃山自古以來都是道家、佛家聖地,山頂上有不少的道觀、寺廟。不過李知秋一路走來,見到的都是道觀,想來這道佛兩教還是涇渭分明的,不然讓那些虔誠的信徒怎麼辦,總不能把信仰弄亂了。
沿路所遇的道士見到中年道士,都停下行禮,口稱祖師,讓李知秋見識了中年道士在這黃山頂上的地位。隨意的交談中,李知秋也知道了道士的道號,玄齊。
走了一陣子。道觀逐漸變得稀少。一片竹林呈現在兩人面前。雖然已是寒冬,那些竹子依然郁郁蔥蔥,微風搖曳間帶著淡淡的竹香,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遠處的喧嘩已然被徹底阻隔在外,不失為塵世中的一抹寧靜。
「請。」
一路來到一個竹屋面前,玄齊輯首請李知秋入內。
「請。」
回了一禮,李知秋走進房間,便發現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靜室。除了一張三清道祖的畫像、一個蒲團、一張石炕和上面的一張木幾,便再無他物。
請李知秋坐在石炕上,玄齊從門外的小道士手中接過一個放著茶具的盤子,來到李知秋對面坐下︰「寒舍簡陋,讓道兄見笑了。」
沒有外人在場,玄齊也毫無顧忌地換了一個稱呼。
「道兄過謙,這繁華中的安靜,才是最難得的。」
修仙者之間,道兄是一個極為常見的稱呼,不管年齡和修為。已經不是菜鳥的李知秋自然也知道。
「哈哈哈,道兄。且品嘗一二。」
被李知秋這麼一說,玄齊心下寬慰,為對方倒了一杯茶。
「好茶。」
茶水剛出壺口,一縷清香撲鼻而來,清澈碧綠的茶水異常惹眼,李知秋不由贊了一句。
「道兄請。」
斟了七分,玄齊長袖一揮,笑著請了一聲。
「清爽入口,回味無窮,想必這便是聞名遐邇的黃山毛峰了。」
喝了一口,閉上眼楮回味片刻,李知秋不由吐了口氣,只覺得渾身神清氣爽,甚至靈力都有隱隱加快的趨勢。只是他並沒有在茶水中感受到靈氣的痕跡,能以普通茶葉的品質帶動靈氣的共鳴,不得不說這茶葉的
「不錯,這是貧道在後山山頂的幾株千年老樹上所摘,一年不過半斤罷了。若是道兄喜歡,等下且拿去半斤便是。」
說到這個,玄齊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除了修仙界各大派培養的靈茶,他這里的茶葉算得上俗世中頂尖的茶葉了,只是身為修士的他已然不在意這點口舌之欲,大多是用來招待貴客。
「那便多謝道兄了。」
听到對方的話,李知秋也沒有矯情,笑著道謝一句,卻也沒有再說什麼,等待著對方開口。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李知秋可不會認為天上會平白無故掉下餡餅。
「冒昧一句,不知道兄師承何處?」
一直等到李知秋喝完一杯,玄齊再次為對方斟茶之時才開口問道。
「我乃正一道外門長老,不知道兄來自何處?」
對什麼‘貧道’的自稱根本不習慣,也不想去用,李知秋直接回了一句,他也沒想過隱瞞自己的身份。雖說他涉入修仙界不深,但也知道兩道七派在修仙界的地位,偶爾拿出來當大旗還是可以的。
「額…沒成想道兄來自正一道。貧道不過一散修,讓道兄見笑了。」
听了李知秋的話,玄齊心下一驚,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抖動起來,不免露出一絲詫然的苦笑。他真是沒想到眼前的修士竟是正一道這頂級大派的弟子,還是外門長老,那可是足以比擬內門弟子的存在。難怪對方年歲不大,修為卻是結丹之上,看不出李知秋修為的玄齊根據對方靈識的範圍,下意識地認定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
「道兄以一散修得以晉入結丹之境,實在是讓人佩服。」
沒想到對方是一位散修,李知秋肅然起敬,他可是知道散修在修仙界的艱難。
如果把修仙界的兩道弟子、七大派弟子、小派弟子對照民國時期的中央軍、軍閥、土匪,那麼沒有任何倚仗的散修就是連土匪都算不上的散兵游勇,其境況之差讓人咂舌。能以散修之身達到結丹境界,其必有奇遇,還有堅毅的心性,李知秋不得不心生敬意。
「道兄過譽,貧道還想請道兄不吝賜教。」
玄齊不會認為李知秋是諷刺他,卻也是苦笑連連。年輕時偶得奇遇,邁入結丹之境,至此近一個甲子絲毫沒有寸進,讓他唏噓不已,也是他為何看到一個修士便上前結交的緣由。沒有系統的修煉,想要再上一步,已是難如登天,玄齊只能寄希望于和其余修士交流中尋找出一條全新的路。
「不敢。」
他自己也是個半吊子,李知秋可不想誤人企圖。
「道兄以為,吾等修士,以何為重?」
並沒有理會李知秋的謙虛,玄齊直接拋出了一個問題。難得踫到一個修為高于自己的修士,還是頂級大派子弟,玄齊怎會錯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