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然手握長劍,快步向前。
前方,一株無名小樹在雨中靜立,一陣風吹過,稍顯縴細的枝干微微搖晃,碧綠的女敕葉翩然拂動,看上去與之前沒任何不同。
「很好,樹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每片樹葉上各中一劍,劍痕不過二寸,考核通過。」
走上前將小樹從上至下細細察看了一翻,李夢然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古劍問仙,是御劍飛仙閣自古傳承下來的閣主佩劍,刃長三尺,呈蒼青s ,不知以何物鑄就,鋒芒內斂,消鐵如泥,只要輕輕一擦,就能把小樹攔腰斬斷。
能以麻繩縛住劍柄,隔著十步c o控問仙進行斬擊,只切樹葉而卻沒有傷到枝干一絲一毫,說明李夢然對自身力量掌控已經妙到毫巔,指如臂使,好像身體本能一般,達至人劍合一之境。
「修為盡復,境界也達至人劍合一之境,這次的修行也算是圓滿了。」
雨絲飄灑,遠山如黛,他抬頭遠望,靜靜站了片刻,才將長劍懸在腰間,邁步向河灘邊的小茅屋走去。
茅屋狹小,里面放的東西也不多,除了一些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具,最顯眼的便是一張雪白的動物毛皮。
毛皮曾經的主人就是那只與李夢然對峙過的白虎。三天前,它來河灘邊飲水,時運不濟踫到了李夢然,被一劍穿腦,剝皮拆骨,吃了個干干淨淨,只余下一張上好的白虎皮毛。
嘎吱……
李夢然推開木門,躬身走進屋內,隨意一掃,蹲,用簑衣把虎皮包住,用麻繩扎緊,準備帶回城里出售。一張完整的白虎皮,肯定能賣個好價錢,而在這人世間,沒有錢可是寸步難行的。隨後,他想了想,又從一小堆衣物中翻出一件帶兜帽的黑s 斗蓬。
四個月間便由孩童成長為少年,實在是驚世駭俗,被人知道難免會被當成妖孽,最好還是披上斗蓬遮掩一番。雖然熟悉的人能看出體形不對,但只要沒有真正的看見,還是能找個借口掩蓋下去的。
拿起斗蓬,正要披上,李夢然動作忽然一頓,冷哼一聲,道︰「當妖怪就當妖怪吧!我就是我,何必為了他人的眼光而改變自己。」
說罷,便把斗蓬扔下,抓起虎皮,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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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烏雲滾滾,暴雨如注,一個身披簑衣的少年出現在妃雪閣後門。
「妃雪閣到了,時隔四個月,差點忘了路。」李夢然走到門前,抬頭一望,臉s 頓時一變,眉頭微皺︰「怎麼回事?往常這個時候妃雪閣都是燈火通明,載歌載舞,為什麼今天一片晦暗,連一點曲樂之聲都沒有。」
他快步走上台階,輕輕敲了敲門,沒想到嘎吱一聲,門自己開了,走進去看了看,諾大的院子里竟沒有一個人影。
難道我來晚了?妃雪閣被雪女牽連,已經解散?
李夢然眉頭皺得更深,手按劍柄,快步穿過門洞,走上長廊,向記憶中王伯居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終于踫到了幾個妃雪閣以前的侍者,不過皆是行s 匆匆,一臉忑忐,對李夢然這個從沒有見過的外人也視而不見。李夢然隨便抓住一人問清王伯和王越所在,也就再沒理會他們。
「你是誰?」
在王老頭的屋里找到了愁眉苦臉的王老頭和冷著臉面無表情的王越,兩人第一句話便是詢問李夢然的身份。
「我就是小李,李夢然啊。」
「李夢然!?」
兩人面面相覷,一臉驚奇。
「是不是奇怪我現在的樣子。」
「不錯,才過去四個月,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兩人點頭,異口同聲的道。
「唉,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了。三個月前,我在練劍途中一不小心墜下山崖,被一自稱的藥老的白胡子老者所救。他說他本為海外散仙,游歷中原,見七國互相攻伐,蒼生受難,不由心生憐憫,想找一人結束這紛紛亂世。于是他掐指一算,來到燕都之外,正好見我天資聰穎,骨骼清奇……」
李夢然隨意編了個墜崖遇仙的戲碼搪塞,又費了一番口舌證明自己的確就是李夢然,之後不理會兩人怪異的神s ,直接詢問妃雪閣變成如此模樣的原因。
「什麼?雪女已經被燕王的叔叔雁ch n君派人請到了府上,準備把她整個人據為己有?而雁ch n君是當今燕王的叔叔,權傾朝野,幾乎是整個燕國的無冕之王?」得知前因後果,李夢然也是一驚。雖然他算出雪女有此一劫,卻沒想到這一劫大到了這個地步,不由心中感嘆︰「果然是紅顏禍水,長得越漂亮,引得禍越大。」
「對了,還有小高。當初在妃雪閣,為了維護雪女姑娘,小高得罪了雁ch n君。三天前,他也被雁ch n君派人抓走了,用來要挾雪女姑娘。」
「小高是誰?」李夢然問。只在妃雪閣待了幾天,許多人的名字他都沒有听過。
「小高就是我們妃雪閣最好的琴師。」
「琴師……哦,我想起來了。」一听到琴師,李夢然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某個文藝青年的形象︰「一舞姬,一琴師,紅顏引禍,權貴相挾,情深幾許,生死相隨,還真有瓊瑤劇的感覺。」
「瓊瑤劇是何物?」王越好奇的問道。
「混帳,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王老頭一拍王越腦袋,轉過頭,一臉忐忑的看向李夢然︰「小李,你準備怎麼辦?」
人有親疏,鄰有遠近,他知道李夢然武藝高超,劍術卓絕,這麼說,是希望李夢然能出手,把雪女和高漸離救出來。當然,小高是順帶的。
「怎麼辦?」意味難明的看了王老頭一眼,李夢然灑然笑道︰「當然是把雪女救出來了。我李夢然有仇必報,有恩必償,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森羅地獄也在所不辭,何況一個小小的雁ch n君。任他權傾天下,手眼通天,只要是人,就會死。」
「那老頭子就先在此祝小李你一帆風順,馬到功成了。」知道李夢然已看破自己的小心思,王老頭老臉一紅,抱拳一禮。
「好!重恩義,輕生死。步踏天下,劍問不平,十步之內,人盡敵國,這就是俠士之風,大丈夫當如是也!」
王越在旁邊看得兩眼放光,胸懷激蕩。
「事不宜遲,我立刻就出發。」李夢然側身不受王老頭的禮,淡淡的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一個領路的人,雁ch n君的府邸我可從沒去過。」
「沒問題,就讓小越跟你去吧。」王老頭也不在意,一把就將王越推了出來。
「什麼,跟著去雁ch n君的府邸!」如同被一桶冷水當頭澆下,王越熱血頓息,身子一陣顫抖,不過一感覺到李夢然的視線看過來,他馬上就平靜下來,眼神閃爍︰「李先生,我覺得這事不能著急,必須從長計議。雁ch n君在燕國可謂是只手遮天,他的府邸必定有重重兵馬嚴加把守,絕不是那麼容易沖進去的,一個不小心,便要被亂刃斬殺,死無葬生之地。何況雁ch n君想要的是雪女姑娘這個人,而不是一具美麗的尸體,所以雪女姑娘在短期之內一定不會有危險……」
「小兔崽子亂說什麼呢?雪女姑娘x ng情高潔,把名節看得比x ng命還要重,如被逼迫,必定一死以保清白,哪里有時間去慢慢營救。」王老頭又狠拍王越一記,恨鐵不成鋼道︰「還不快去,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難道還擔心小李讓你持劍殺敵,沖鋒陷陣不成?」
「放心,用不著你出手,只須要幫我指出雁ch n君府的位置就好。」
瞄了眼王越微微顫動的小腿,李夢然也淡笑著安慰。
糟糕,一時思慮不周,恐怕在李先生心里留下了懦弱畏死的壞印象。
王越心中一個咯 ,懊惱不已。
「李先生稍等,我馬上就去把車趕出來。」
做錯了事就得補救,他立即快步出門,去準備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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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駕……」
風雨交加的夜晚,一輛老舊的馬車斗雨急行,馬蹄沓沓,在滿是積水的大道上踩出一片片水花。
「吁……」
穿著簑衣的車夫猛拉韁繩,把馬車停在離雁ch n君府邸不遠的街角處。
「李先生,雁ch n君的府邸到了。」
「這就到了麼。」李夢然掀開車簾,注目遠望,只見一氣派非凡的府門矗立在風雨中,鐵皮包裹的巨大門板上釘滿碩大的銅釘,看上去堅固難催,漢白玉台階布滿雲獸圖紋,華貴典雅,兩尊一人高的石獅立在門前,面目猙獰,栩栩如生,雷光閃過,好像要活過來,擇人y 噬。
「你在這等,如果我半個時辰之後還沒回來,你就可以先回去了。」
李夢然跳下車,看了看流金牌匾上寫的「雁ch n君府」四個大字,對王越囑咐了一句,便一整簑衣,大步向前。
「好濃的血腥味!難道還有其他的高手前來營救?」
來到府門前,發現大門未關,中間留有一條縫隙,濃郁的血腥氣從中傳來,他瞳孔微縮,用力一推大門。
嘎吱……
大門中開,一幕修羅之景頓時映入李夢然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