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丘蟒’喜得‘化龍果’,欣喜之下,這便掉轉血口,對上顏涵兩人,狹長的雙目微微眯起,寒光更甚。
形勢急轉之下,顏涵二人嚴陣以待,卻未先出手,如今雙方懸殊巨大,即便兩人對上對面其中之一,也難討好,而今之計,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且走且看。
來緣道人見得兩人竟敢不束手待斃,卻也不惱,笑道︰「道友還不出手,更待何時?!」說完,左腳輕跺‘丘蟒’額首。這倒也是,卻不知這來緣道人到底是何身份,但听其言,似乎頗有來歷,想來這結丹期的畜生,遵它一聲‘道友’,卻也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丘蟒’被來緣道人催促出手,這便曲身弓背,如滿弦之弓,蓄勢沖出,直取顏涵來順二人。兩人見得‘丘蟒’攻來,自是凝法驅訣,正y 出手,卻見‘丘蟒’猛的降身貼地,堅尾更是狠狠前抽,直取來緣道人。
來緣道人哪知這畜生心思,得了好處,竟敢反水,匆忙之間,急急擋拆,堅尾一抽之下,力道甚強,來緣道人巨力臨身,背向顏涵兩人跌撞而去。如此良機,豈能錯失?兩人早已蓄法凝訣,而今全然猛發,向著那道人背後招呼。
來緣道人卻也高妙,不必目視,神念已見背後攻伐,卻也不急,輕輕捏了個法兒,但見數法臨身,卻未傷及毫發。原來這道人真身早過,挨了數道術法的,卻只是一個身影。難怪結丹期的‘丘蟒’也言這道人甚是古怪,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那道人真身初現,還未站定,‘丘蟒’這便一頭撞來,風嘯地裂,凶猛殺至,來緣道人單掌拍去,兩者皆著向後退去,退了少許,這才雙雙站定。此次交手,雖然簡單,但在‘丘蟒’看來,卻驚駭不已,其結丹期的實力,軀若金石,這一撞而來,頗有山岳壓頂之勢,而那來緣道人輕輕一掌,這便將其逼退,真是了不得!
來緣道人負手而立,這才怒道︰「孽畜,貧道好心送你‘化龍果’,你為何得了好處,不知感恩戴德,卻反來傷我?!」
‘丘蟒’蜿蜒匍匐于地,魚狀巨首抬起,狹長雙目睜開,看了一眼那道人,似是不屑,這便轉過頭去,才出聲道︰「你這小道,三番四次欺我,剛剛居然敢拿你的臭腳跺我玉頭,正可謂是欺獸太甚,區區一枚‘化龍果’,便想收買于我,你卻是把我看的太低,獸亦有志,義博雲天,此間大義,你怎明了。你這道人,害完這個,謀算那個,比我妖族,也甚是不如!」
來緣道人听得那畜生也談論起義氣品x ng,卻是怒極反笑︰「好好好,貧道本不願和你拼個你死我亡,奈何畜生難訓,不知好歹。今r 既然壞我好事,你們三個,便留下命來!」說完,徑直向著‘丘蟒’沖去,先取最強!
‘丘蟒’見得那道人欺身而上,也是直接沖前,拼命狠斗!若是‘丘蟒’敗了,來緣道人自不會留它x ng命,想來顏涵兩人,也斷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是以二人也不歇手,趨法御劍,攻向來緣,助那‘丘蟒’。
好個來緣道人,以一敵三,卻絲毫不見慌亂,左擋右攻,進退有序,似若閑庭慢步間,笑對仙法迎妙訣,敵眾我寡渾不懼,道存心中法自然。
愈斗愈烈,來緣道人見的空隙暫退,不待三者攻來,卻是捏了個訣,但見從其儲物袋中飛出兩個物事,墜落于地,而後化為兩人修,徑自分戰顏涵與那來順,獨留‘丘蟒’,親身敵之。
且說顏涵與來順二人,眼見那道人不知變了哪個法兒,竟召出兩個幫手,雖是情勢急變,卻也容不得多想,只得盡快料理了對敵兩人,才好助那‘丘蟒’。戰了片刻,這才發現那兩人修即便中招,渾然不痛,依舊緊逼而上,棄守只攻,雙目無神,不畏生死。
顏涵兩人對望不語,便知對方亦是明了,那來緣道人先前所施,該是傀儡之術無疑,只是兩人對這傀儡之術知之甚少,也看不出本是人型傀儡,還是來緣道人直接拿人練傀。但已知其故,卻也好辦。
顏涵傳音來順,急說妙法,來順听完大喜,兩人再戰片刻,便仿若不敵,敗退相錯而行,那兩傀儡緊追而上,待得顏涵臨近那緊追來順的傀儡,趨劍去劈,果真不曾遇阻,那傀儡只是緊盯來順,不顧其他。片刻間,卻被顏涵拆了個七七八八。動不得動,來順那里同是此理。
傀儡雖除,戰況仍是不妙,那‘丘蟒’雖無什麼神通術法,但勝在皮粗肉厚,而今卻見與那來緣道人激斗一場之後,攻伐無力,苦苦撐守。兩人重投戰局,‘丘蟒’這才得閑歇氣,壓陣助威。
兩人又戰來緣道人,兩r 之前,三人還是惺惺相惜,現今卻是法法要命,毫不留情。來順更是狠拼猛打,被欺幾r ,哪能善了。三者愈斗愈烈,但見來緣道人模出一個葫蘆,持于手中,葫蘆約有三尺余長,頂口端坐一小人,白氣為身,面目皆有,雙目現出兩道白光,緊盯來順。正在此時,但見來緣道人躬身一拜,說道︰「請寶貝轉身!」
一聞此語,顏涵卻是耳熟能詳,哪有不驚,哪有不懼,卻見一道毫光向著來順輕飄飄閃去,直削脖頸。來順卻尤若未見,不飛身立退,反而縱勢驅劍,向著來緣道人刺去。顏涵心知來順危矣,那陸壓道人的葫蘆,如今怎麼在這來緣道人手中。
心中雖驚,卻不自棄。神思急趨‘問天劍’刺向毫光。來緣道人見得此象,心中頗是訝然,手中此物哪能是陸壓道人真品葫蘆,雖是此分身在這下界所得仿制品,但論其威力,已然擠身于下品靈寶之列,莫說是來順,即便是那‘丘蟒’挨上一記,卻也未必能討得了好。
關鍵之處在于,此寶所施毫光,不在y n陽五行之內,除了此寶之主,別人難已見法。而那顏涵,區區下界築基修士,竟然能見端倪,來緣道人因此頗是驚訝。雖是驚訝,卻也不急。即便見的,又有何妨,料得此寶既出,不見血光不回首,那小兒又能怎樣?
雖有此想,來緣道人卻仍是眯眼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大駭。‘問天劍’勢若催枯拉朽,直把毫光刺個粉碎。來順驚恐間收了攻勢,不明顏涵為何催劍繞著自己脖頸而旋,剛剛y n寒入骨之氣卻是頗真,嚇的不明所以。
且不說來順,但見于此,顏涵和來緣道人均是一楞。顏涵楞的是這寶貝看似凶險,卻虛有其勢,當不得真,與那書中陸壓道人所持之物,天差地別,卻可不俱;而那來緣道人卻是深知自身寶貝,那小兒見得毫光也就算了,如今隨身法劍,竟然能破碎毫光,這才是真希奇。
有此念想,來緣道人這才定楮細看那懸浮輕顫的‘問天劍’。周身血光暗沖天,兩條紅龍游其間,漫天佛陀金身喪,大羅天仙血染裳。細觀片刻,這才轉看顏涵,這個道行低弱的下界修士,左看右思,仙骨淺薄,並非那劍的原主,更不可能是轉世之身,想來只是機緣所致,得了此劍。
來緣卻不急動手,捋須笑道︰「好劍,真個是好劍!」不待多說,腥氣撲面,卻是‘丘蟒’略得喘氣片刻,方又再次出手,來緣閃身躲過,卻聞‘丘蟒’嗤道︰「原本我還以為你恬不知恥,誰知你卻頗有自知之明,說自己好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不送入我口,讓我打個牙祭。稍後化為肥便,滋養這錦繡天地,物盡其用,也不枉一世為人,恩報天地!」
‘丘蟒’本為畜類,人言卻是頗通,一語道來,又惹的來緣道人殺機畢露。想他來緣道人,當初在那上上界,也是修為驚天,人神莫不敬畏。如今即便修為微弱,卻也不能被這畜生欺了口。
咬牙一跺,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琉璃青瓶,仰頭喝下。顏涵卻也回過神來,傳音來順,把剛剛始末道盡,兩人這也驅劍而上,攻向來緣。卻說來緣道人喝下瓶中物事,頓時汗如雨下,皺眉發顫。
‘丘蟒’欺身上前之間,見得此景,頓時不解,自言自語道︰「莫非真個兒覺得無臉再苟活天地之間,這便自我了斷?怎麼是這樣個急x ng子,死了哪能一了百了,惟有讓我化為肥便,這才是個正經事兒!」
來緣道人雖是身苦,耳神卻是頗清,听得那畜生再言,也不能多言,只是抬起頭來,雙目寒光盯了過去。‘丘蟒’與之對望,驚覺寒氣入體,骨徹心涼,暗道︰「壞事,壞事,這貨雙目怎麼突有如此威勢,嚇煞我也!莫非剛剛喝藥,不是為尋短見?!」
驚變!‘丘蟒’欺身撞去,卻被來緣道人輕輕一扇,直接撞在了宮牆之上,掙扎幾次,爬不起來!顏涵,來順更是急急催動仙劍,卻未有寸果,連人帶劍,在來緣一扇之下,悶哼後跌。
顏涵跌落在地,周身痛楚不堪,方睜開眼,但見已是身在那被縛之人腳下,剛y 再凝j ng氣,哪料那人輕輕一勾,將顏涵翻面向下,而後一腳踏下,碎了他脊骨。顏涵身當失脊之痛,痛徹心扉,怒目沖血,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