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杯一聲不語的坐了下來,收起手中的折扇,放入腰間,卷起雙臂衫袖,盯著顏涵一語不發,苦著眉頭,默默的喝著茶水。時不時抬起頭來,視線掃過顏涵。被這樣的目光盯著,顏涵卻有些糊涂了。
從莫千杯的目光中,顏涵沒有看到剛剛的怒火,反而多了一絲不清不楚的感覺,具體是什麼,無法看出,但可以感覺到的是,他的目光中,分明多了份笑意,玩味的笑意。
莫千杯待得暫時忘卻那個女子,這才重煥j ng神,笑道︰「剛剛卻是自己太魯莽了,听到心上人身居險地,一時情急,這才對仁兄多有得罪。」顏涵听得對方如此說道,不管心中做何想,至少,既然對方說了多有得罪,面子上,還是要顧及三分。
當下,也不多說,只是沖著莫千杯點了點頭,抬了抬手中的茶盞,然後,一飲而盡,莫不有以茶代酒,消泯恩仇之意。
莫千杯見得對方卻也懂好,報以回笑,然後將杯中茶水,也是盡皆飲盡,這才接口道︰「雖是莫某不對在先,可仁兄做事,卻也不大講究,為何騙我說若雪仍在y n陽通道內,身處險境?」
顏涵見得對方此時卻也坦誠,自己不如把話說開,再胡纏下去,卻也失了男兒之氣。更想就此還若雪師姐一個人情,也或許,是因為先前那一眼,莫名的思緒。讓這莫千杯知道,連理需得兩情願,單思蠻纏惹人厭!
顏涵心思如何道來之際,莫千杯卻為兩人添滿了茶水,輕酌了一口香茶,看見對方眉目微皺,明明有話想說,卻似不知如何開口。莫千杯爽朗一笑,打斷了顏涵的思索,接著說到︰「仁兄何必扭捏難言,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若雪傾世之姿,更是修煉奇才,若說仁兄不動心,我是不信。」
就連來順也在一旁嚷嚷道︰「鬼才信呢!」顏涵原本舒展的眉頭,再次皺起,這真是越來越亂了,都什麼跟什麼,怎麼說著說著,反倒我喜歡上了那姑娘!莫千杯看見他再次皺起的眉頭,暗道︰「果然如此!」
顏涵抬起了茶水,抿了一口,這才開口解釋到︰「莫兄言之差矣,蘇若雪為我同門師姐,本該有尊敬之意,先前得蒙師姐出手相救,更增感懷之意,而那非分之想,卻是莫兄言過了!」
莫千杯似乎頗為不信,右手輕輕一擺,插口道︰「仁兄何必多言推委,多你一個情敵又不多,譜天之下,對若雪暗懷情愫的又何止你一人!但是,既然想做我莫千杯的情敵,多少,也需有些本事才是!」
莫千杯語珠連發,絲毫不給顏涵再言之機︰「同輩之人,只知我莫千杯為玄尊道築基期第二人,卻不知,修為卻並不是我最得意之事,莫某有三得,其一,為詩詞;其二,為佳釀;其次,才是修為!」
說到此處,莫千杯卻是收起了先前的笑容,接道︰「仁兄任選一樣,若是不輸于莫某,才有了,追求若雪的資格!如若不然,請好自為之,你不配!」說完,雙目睜睜看向顏涵,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顏涵心中卻是苦笑道︰「這是何道理?不就想替師姐分點憂,哪料就被人視為對手,自己把麻煩惹上身,何苦來哉!既然如此,索x ng好事做盡!」心道此初,便道︰「莫兄即然言詩詞第一,涵某不才,倒願一試!」
顏涵先前在蒼松峰上,大量閱覽當今名傳雜篇,卻也知道,這方天地的詩詞,卻也與自己那時候的唐宋之風相似,因此,倒也有心一試!
莫千杯听得此處,卻是開懷笑道︰「不瞞涵兄,這也不是莫某初次找人晦氣,先前賭斗之人,往往和莫某賭酒,少有和莫某修為上較輸贏的,而出口要和莫某斗詩詞的,涵兄尚且第一人呢!」說完,竟然目光中,多了一絲欣賞之意!
見得場面氛圍還算不壞,先前對莫千杯似乎頗為了解之人,這才低聲對顏涵說道︰「顏涵師兄,賭什麼也別賭詩詞啊,玄尊道立宗于大陸南方,那片地域又稱江南之地,多出詩詞文人,而那莫千杯,卻更是其中雅士!」
說到這里,那人偷偷的看了莫千杯一眼,見得莫千杯並未因自己多嘴,面起怒s ,而且,似乎還頗為享受,這才接著說道︰「據說,莫千杯在江南之地,詩詞界內多樹佳名,被人稱為江南第一美男才子!」
「噗-----!」听到此處,顏涵一個沒忍住,把剛剛含入口中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徑直向莫千杯噴濺而去。
折扇連晃,擋住了飛濺的茶水或是口水,莫千杯滿臉羞憤的看向顏涵,心道︰「就算你也是此中名士,對這旁人給我的封號不滿,卻也不必用茶水來噴我吧!是可忍,孰不可忍!」當下,把扇子往桌上一拍,慍聲道︰「出題吧!」
茶水噴也噴了,鑒于越描越黑的前車之鑒,顏涵還能說什麼呢?于是便接口道︰「如果輸了,莫兄要在下以後遠離若雪師姐,我可以答應!但是,如果我贏了呢?」
莫千杯冷哼道︰「你說?!」顏涵笑道︰「這個也好說,若是在下僥幸贏了莫兄,只請莫兄以後不要糾纏若雪師姐!當然,並不是說,莫兄不可以追求,只是,凡事都該有個度,過了,就不太好!我的話,想必莫兄也明白吧?!」
莫千杯臉上的y n霾,稍微散去,說到︰「莫非你真的對若雪沒有愛慕之心?!算了,多說無益,出上聯吧,若我三步之息,無法作出下聯,便算我輸,涵兄之言,我定會謹記在心!」
顏涵雙目微轉,眯眼笑了笑,這才朗聲道出上聯︰「畫上荷花和尚畫!」上聯一出,天劍宗眾人,頓時人人臉黑,前面話說的那麼滿,怎麼就出個這麼個對子!來順更是小聲嘀咕道︰「別說莫千杯了,我都能對出來,畫上荷花是和尚畫的,桌上酒肉是來順吃的,下聯不就是桌上酒肉來順吃!」
顏涵忍住笑意,白了來順一眼道︰「俗!」反觀莫千杯,三步之息內,先是皺眉,然後突然發笑,接著似乎感到不妥,舒展的眉目,再次皺起。「三息到!」顏涵望向莫千杯,笑而不語!
莫千杯看著滿面笑容的顏涵,突然,也笑了!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涵兄高才,在下確實對不出來!」「什麼!」除了兩人,周邊眾人皆是驚鄂不已。來順更是在旁悄悄的撇了撇嘴,心內暗道︰「還江南第一美男才子,我呸!我對的俗是俗了點,但好逮也是對出了,這個庸才!」
莫千杯向著玄尊道幾人招了招手,示意上路離開,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沖著顏涵抱拳道︰‘不想這西域蠻荒之地,不僅有若雪那樣的絕代佳人,更有涵兄這樣無名雅士!莫某交定你這個朋友了,r 後若是來了江南,務必請到玄尊道一敘,好讓莫某再向仁兄討教一二!」
顏涵回禮道︰「剛剛只是在下僥幸,承蒙莫兄看的起在下,r 後若到江南,還希望不要嫌我叨擾了莫兄!」
莫千杯笑著擺了擺手,最後說道︰「記得一定來!」說完,便帶著眾同門,走出了客棧,消失在黃沙中!
等得莫千杯等人離去,眾人才回過神來,來順不解的問道︰「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怎麼轉眼間,你們又像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惺惺相惜?!」
顏涵拿起茶壺,給自己斟滿,抿了一口,笑道︰「莫兄是真正的文人雅士,拿得起,放得下,這樣的人,值得一交!」
來順喃喃自語道︰「是這樣吧,我也感覺他人還不錯,只是走的有些匆忙了,要不然,大家把酒言歡豈不美哉!哎呀,那小子該不會帶人去追若琳師姐了吧!」
顏涵頭上黑線蹦出,白了來順一眼道︰「先前我們方坐下,就注意到他們幾人中有人還帶著行囊,想必已做好離開的打算。剛剛有了這麼一小段插曲,既然事了,大家也言好相交。想來,應該是反回玄尊道了吧!」
來順听來,覺得似乎滿有道理,接口道︰「應該是這樣的,要是玄尊道賴在西域不走,只怕西域各個大小宗門,心中也不會太安穩吧!」
顏涵訝然的看了來順一眼,這句話倒說的有些見解,玄尊道這個龐然大物,如果真的就此賴在西域不走,只怕就連天劍宗,也不會放任不管!畢竟,誰也不喜歡,臥榻之側,棲有猛虎!
剛剛注意力全在莫千杯身上,倒沒有顧及其他。默默的看了眼,不知何時反回帳台,單手撐起,打起了瞌睡的掌櫃,顏涵的雙目,不自覺的眯了一下。
顏涵很好奇,好奇的是,一個修為至少在元嬰初期的大士,為何會在這黃沙彌漫的邊塞之地,開起這麼一家小客棧,昏昏沉沉閑度r 。守侯在這y n陽通道之外,一等,便是千年歲月!
元嬰期的修士,是可以改變自己外貌,青ch n永駐!又是什麼,讓他不顧形貌,任由歲月在他臉上,刻畫下斑駁痕跡,而今卻也白發蒼蒼!
y n陽通道內,到底埋藏著怎樣的秘密,令的天下仙宗魔門傾巢而出!令得這邊塞之地,出現了這樣一家客棧,一個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