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重新點完菜,李維基還煞有其事的將紀素素的父母請到這個包間的首席就坐,此番舉動哄得她媽笑得樂呵呵的,就像吃了蜜糖一樣甜,直夸李維基懂禮貌有教養。
方飛揚看到紀素素她媽那張笑得過于激動的臉上,覆蓋在魚尾紋上面厚厚的粉底已經隨著她臉上肌肉的顫動,刷刷的往下落。看來這位面對準女婿的拜訪也j ng心的做了一番打扮。
紀素素的母親大約五十歲不到的樣子,燙著一頭時髦的卷發,眉毛和眼角顯然經過修飾過,但是卻無法掩飾歲月的痕跡。
包間里這八個人依次就坐後,原本吵吵嚷嚷有些擁擠的房間頓現寬敞了許多。一旁的服務員在確認菜單後,也有條不紊的安排走菜了。
在紀素素底氣不足的介紹聲中,方飛揚得知了,那三個中年人有兩位果然是紀素素的父母,另外一個則是她的小姨。
她的父親看樣子倒是一個比較老實的人,鼻梁上架著一副老式的眼楮,進門以後幾乎沒有說過話,一直神情拘謹的坐在那里。倒是她的母親和小姨比較活躍,兩人七嘴八舌的嘴巴一直不停,圍繞著準女婿李維基問個不停。
方飛揚深吸一口氣,平穩了一下情緒,同時他又很無奈,此時他才想起前女友原來是鎮江人,記憶中多年前的假r ,他們也曾在鎮江的那些名勝古跡游玩過,那些美好的回憶還歷歷在目。
雖然紀素素和他交往了四年之久,但是他知道她的父母並不認識自己,他也從來沒有去過紀素素的家。可能女朋友在父母面前提過自己的名字,但是現在一看她媽的樣子,就算听過方飛揚的名字又怎樣?兩位阿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李維基身上,哪里有閑工夫搭理方飛揚啊。
坐在李維基身邊的紀素素,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低著頭眼楮一直盯著桌上的餐具,不知道在想起什麼。
一年前,紀素素把男朋友方飛揚的情況簡單的告知了父母。在父母特別是老媽堅決的反對聲中,紀素素一開始還堅信他倆的愛情能戰勝一切。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紀素素彷徨了,一個存款不足四位數,每天為了生活倒十二小時的夜班,住著廠里提供的集體宿舍的男子真的能給她幸福嗎?
真正的走向了社會,她才知道要想靠自己的努力功成名就是多麼的困難。她開始想象方飛揚和她結婚後的生活會是怎樣的舉步維艱。于是她又害怕了,退縮了。
她和方飛揚平靜的分手後,在身邊「熱心」朋友的介紹下,也認識過那些所謂的鑽石王老五,其中不是和她爸年紀一般大,就是那些兩眼冒y n光,吃著碗里望著鍋里的已婚男人。
直到在一次朋友的酒會上,紀素素認識了言談舉止風趣幽默,人品德行表現的豁達開朗的李維基。你別說,如果對他了解不通透的人,一眼看去這個李維基也算穿著光鮮,開著中高檔轎車,頗有幾分成功人士的風采。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基本對他都會產生好感。
李維基也被打扮嫵媚的紀素素迷倒了,隨即對她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要說紀素素雖說是出生在普通人家,但從小出落有致,長相確實漂亮,當年也算是校園內名花一朵,盡管算不上是國s 天資、貌若天仙的絕品美女,但也稱得上是溫柔可人、千嬌百媚。
在李維基浪漫紳士的追求下,再加上這小子也算小有身家,出手闊綽大方,兩人很快走到了一起。
這次國慶黃金周,紀素素想帶李維基回家見見父母,听听父母的意見。李維基听見女朋友的請求後,一口答應下來。
就這樣在紀素素家上演了一幕準女婿拜見準岳父岳母的好戲,隨即這一家人看時候不早了,也來到這家「雍雅河鮮館」吃午飯。
「 ,還叫了紅酒啊,來來來我給叔叔阿姨倒上一杯,特別是阿姨,每天可以少喝一點紅酒,可以延緩衰老,保持皮膚的活力不過我看阿姨就算不喝紅酒,也顯得年輕,看上去就像三十幾歲的人。」
李維基的恭維說得紀素素母親心花怒放,明知道這位準姑爺在夸張亂拍馬屁,心里也挺享用的。
「我就不喝酒了,馬上還要開車。開車就是這點不好,不能陪各位了啊,下次有機會去蘇城,我們再一醉方休。」李維基得意的揚了揚眉,又顯擺的掏出雅閣的鑰匙在桌上晃了晃,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一輛轎車一樣。
張靠山撇了撇嘴,眼神悲憫的看著李維基,心道︰「你小子就得瑟吧,待會結賬的時候,有你哭的樣子。」
方飛揚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他微笑的舉起了酒杯,說道︰「來,靠山,勇哥,我建議我們一起敬李維基一杯酒,感謝你的慷慨請客啊。待會我們三人有事還要趕回鳳城去,你們一家人就慢慢吃吧,我們就不打擾了。」
方飛揚淡淡地與紀素素一家人分別打了一聲招呼,最後又喝紀素素踫了一杯酒,祝她以後開心幸福。
這對曾經的戀人都知道這一杯酒的含義,從此以後他們的人生恐怕就沒有交集了,再見面也只是純粹的大學校友關系了。
接下來,方飛揚三人禮節x ng的在餐桌上稍微的停留片刻,然後就和李維基以及紀素素的父母、小姨揮手告別。
三人出了包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家「雍雅河鮮館」酒樓。
「飛揚,干嘛這麼早就走啊,我還沒有吃飽呢!」
張靠山有點興致未盡,暫時還沒打算這麼早離開。其實他是想一直跟李維基耗到最後,等到結賬買單的時候,看看李維基是什麼樣的表情。
「靠,跟這種人在同一桌上虛情假意的,我他媽的感到惡心,還不如早點走人。你要是沒吃飽,咱們換地方。」方飛揚此刻的心情有點y n沉。
「額,七成飽其實我就是想留下來看看吃完飯那小子收到賬單時的表情,肯定他媽的j ng彩。你也夠狠的啊,直接給他加了兩瓶j ng選波爾多干紅,估計呆會這小子要哭了。哈哈哈」
「我又不懂紅酒,看到酒水單上,一瓶紅酒能值八千多,就像嘗個鮮,看看這玩意什麼味道,為什麼比我們國酒茅台還貴」
方飛揚一臉無辜的替自己辯解道,彷佛剛才酒桌上,他點了那兩瓶價值近兩萬的紅酒是無奈之舉一樣。
就在方飛揚三人離開雍雅河鮮館半個小時以後。
紀素素一家人四口和李維基的這次家宴也接近了尾聲。
「服務員,買單!」李維基瀟灑的打了一個響指。
「先生,您好,您本次消費合計兩萬八千六百元,請問刷開卡現金?」
「多少?」李維基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兩萬八千六百!」服務員很禮貌的遞上了消費明細。
李維基一把抓過賬單上的消費明細,瞪大了雙眼逐行看去。看著這一道道價格昂貴的菜肴單價,他心里就像在滴血一般。最讓他咬牙切齒的是最後一頁的酒水賬單上赫然標注著「羅斯希爾酒園—j ng品波爾多干紅」,每瓶單價八千兩百。
此時,李維基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他知道,這次在點餐上被張靠山他們一行人給y n了。此刻他還不能發火,這口氣還必須含笑咽下去。否則他在紀素素父母努力建立起來的優秀形象就會毀于一旦。
最終李維基跟著服務員來到收銀台,含著淚,滴著血刷了他那張信用卡,希望到時候能申請到分期付款,將本次消費分攤幾個月償還。
這小子那會在酒桌上吹噓自己年薪二十萬,其實每月的基本工資也就八千塊錢。由于他們屬于拍賣行的市場部,每個季度和年終都會根據開發客戶的數量和質量領取不菲的獎金,加加起來也就稅前十七、八萬的樣子。再加上他每月還要按揭供房子,供那輛新買的本田雅閣,每個月實際結余的也沒多少的。
今天一桌河鮮,兩瓶酒就花掉了他三個月的工資,你說他能不心疼嗎。此時李維基早把張靠山一幫人罵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