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飛揚眼見這款精妙的耳墜首飾,嘖嘖稱奇。
造型別致,工藝繁瑣,最重要的是它四周那邊約小指甲大小的翡翠玉石,色澤濃艷、綠如發油,這片小小的面積上,那綠色仿佛就快滴出來一樣。迎著玻璃櫃台的展示燈光,顯示出一種凝重的湖綠色,給人以高貴之美感。
方飛揚心道︰難怪這東西售價這麼貴,原來物有所值啊,看著翡翠的成色,已經達到了高等級的祖母綠。看來這位姓鄭的公子哥確有做香帥的資質,為博美人一笑,不吝重金。
咦?這翡翠料子怎麼越看越熟悉啊?
好像是當初我在朗庭國際會所無意得到的那塊玻璃種祖母綠。
「一定是了!」方飛揚不由的點頭,心中頗有些自豪。
當初陪著喬建軍、李國榮、張靠山一伙人在會所里吃完飯之後,陰錯陽差之下一腳踩到了那塊被流拍的半賭毛料。沒想正是那款不被買家看好,斷然舍棄的料子,其內深處竟包裹著團透明如玻璃,水頭如油滴,翠色如湖藍的高等級玻璃種祖母綠。
最後在喬建軍的請求下,方飛揚把那塊解出的明料以兩千萬的價格轉賣了。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在喬建軍的分店里看見了以當初的翡翠玉石變成了精工細作好的成品。
極品玉石和奢華鑽石搭配,外以鉑金掐絲瓖嵌,華貴優美、靈性十足,取名碧海潮心,意境悠揚。
這麼絢麗多姿,同時又時尚典雅的碧海潮心耳墜,怕是沒有幾個女孩子能拒絕它的誘惑。而聶寶怡肯定也是一樣,只不過由于和鄭少秋還沒對上眼,心中有隔閡不願意收這位護花使者的禮物,所以任性又叫他退掉。
方飛揚估計這丫頭此時心里應該有些許後悔了,即使不後悔,也眼饞這件漂亮耳墜。
果然,這丫頭撅著個嘴巴,假裝無所謂,昂著脖子像一直驕傲的紅雀,在金店里轉著,可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還不時的朝碧海潮心瞄去。心動之情,不言語表。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總是愛美的,見到這麼精致絕倫的首飾,是無法做到心如止水的。
方飛揚正考慮要不要提醒鄭少秋一下,讓他干脆不要退款了,留著作為備用。如果這位香帥誠心想追聶寶怡,下次肯定用得著。
這時,玉雕專區櫃台那邊傳來陣陣爭吵聲。
碧玉妝金店里不光是銷售翡翠,也有黃金首飾、鑽石鉑金,當然展銷一些名貴的玉雕擺件。
方飛揚順勢朝那邊看去。
只見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手里舉著個鐲子,態度蠻橫的沖著店面經理叫嚷著,看情形矛盾還不小。
「你們什麼眼光啊,識不識貨啊?我帶來的可是傳家之寶,從爺爺的爺爺手里傳下來的,你竟然說不值錢我操,一點鑒賞能力也沒有,還開什麼店,趁早關門得了。」
這個男子罵罵咧咧,一聲的匪氣,大冬天的季節,腦袋瓜上光潔如一,竟然剃了一個青皮禿瓢,留了一個光頭造型。他也不嫌冷,至少留點頭發保暖御寒啊。
仔細一看這家伙的後腦脖子上紋了招財貓的紋身,一只肥嘟嘟的貓咪,不時的揮舞著爪子,為主人招攬著財運。可笑的搭配真是讓人忍俊不禁。可能是這家伙不希望頭發遮住財運,這才全部剃掉,吸納財氣。
「對不起,先生,我們店里只是照規矩給出鑒定意見,你不滿意的話可以去前面琉璃廠文化街看看。哪里的古玩店有經驗豐富的坐堂掌櫃,你可以讓他們掌掌眼。」
店面經理手里正處理著這邊的退款事宜,抄錄卡號,並在電腦系統里留下備注記錄。根本不願搭理這種人。只想打發這個男子出去,別在碧玉妝成里滋事就行。
這樣的人,匪氣沖天,陰陽怪氣,在加上另類的發型,一看就是混道的二流子。
碧玉妝的經理不願意和他打交道,祈盼他趕緊離開。
可是「招財貓」不干,歪著個嘴巴,說道︰「別給小爺扯些沒用的,小爺今天就認你們這個什麼碧玉妝,你們不是為顧客免費提供的珠寶玉石的鑒定嗎?不是專家權威嗎?我的鐲子可是出自深宮大院,紫禁城里流出來的,這都認不出來,還什麼狗屁專家,燒磚的‘磚家’吧。」
踫到這種二流子,店里的工作人員也無奈,經理沉住氣,問道︰「那你想我們怎麼做?」
「給小爺重新驗驗這鐲子,告訴我是不是古董老貨?」
這人耍威風的撓了撓自己圓圓的光頭,又指著手里的一件鐲子,砸吧著嘴,說道。
經理見這種二流子在店里耀武揚威的制造事端,嚴重影響碧玉妝的生意,趕緊再一次接過他手里的玉鐲,應著二流子的要求,撇了兩眼,假意說道︰「不好意,剛才沒看準,現在看好了,您的東西果然是個老物件,請收好吧不好意思,我這還有事情要處理,您請自便。」
店面經理說了幾句好話,意思是想哄騙二流子離開。
沒想到這家伙卻一動不動,咧著嘴笑了,說道︰「我就說嘛,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我老頭子一直當個寶貝哎,你說說看,我這鐲子能值多少錢?」
「怎麼著也值十萬塊!」經理隨口一說。
「那好,就十萬塊,賣給你們!」
「啊什麼?」
經理氣得咬牙切齒的,這個二流子看來早有預謀,根本就把金店當做典當行了。這家伙手里的破鐲子哪里值十萬,根本就是粗劣之物,器身粗糙,線條臃腫,所用的種質也不知道是什麼類型,白中發黃,暗淡無光。
經理第一眼看見這個鐲子,就已經給它判了死刑了。
可恨的是這人還繼續無理取鬧,強迫店里二次鑒定,心里小算盤打的不錯,妄圖十萬塊賣給碧玉妝。
「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是金店,不是當鋪,如果你想用這鐲子還錢,去琉璃廠里試試,哪里識貨的玩家比較多。」
「哎,都一樣啦,你剛才不是說能值十萬的嗎?這樣吧,你給我八萬,我就把桌子賣給你,你轉手還淨賺兩萬呢怎麼樣,這買賣劃算吧?」
二流子和淨利談起了生意,那身囂張的匪氣也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討厭的嬉皮笑臉。隨著他點頭哈腰,臉上堆起了虛假的微笑,後腦上紋印的招財貓也抖抖索索的跳動著,使得在一旁看熱鬧的方飛揚沒忍住,噗呲一聲笑起來。
碧玉妝的經理被這人胡攪蠻纏的已經無計可施了,再這樣下去,經理就準備報警了。
方飛揚的笑聲,讓前面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身上。
這位二流子先生理了理發型,撓了撓一頭的青皮,目露凶光,喝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沒有,我只是瞧個熱鬧,沒別的意思。」
方飛揚淡淡一笑,不想節外生枝。
「喲,瞧熱鬧,我看你這里再看小爺笑話,是吧覺得小爺很可笑,是吧」
這位二流子先生估計自己的鐲子暫時也賣不掉了,轉念又將矛盾對準了方飛揚,一邊罵罵咧咧嘴里不干不淨,手持鐲子的這只手還習慣性的推了方飛揚一把。
「嗡!」
一股熟悉的暖流在那件劣質玉鐲觸踫到方飛揚胸前的一瞬間產生了。暖流由胸間直接涌入肩膀,繞過脖頸,最後匯入方飛揚的後腦。
「咦?這是什麼情況?這件玉鐲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