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狠狠跳動,陸寒呆了一秒,馬上點頭。
他當然想盡快抓住唐媛,那個瘋女人一日逍遙在外,自己和家人的人身安全就會受到威脅,她就像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極度危險。
譚耀東笑了,魏超龍也笑了,兩人再次對望一眼,仿佛松了口氣,又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眼看著他倆心照不宣的模樣,陸寒著急,忙問︰「你們有什麼計劃嗎?」
「嘿嘿,這個等會再說。」譚耀東眯著眼,昂昂頭,示意隔牆有耳。
他忽然站了起來,打量了一下牢房,笑了笑,問︰「怎麼樣?這里住的還習慣嗎?」
陸寒白了他一眼,沒回答。
監獄你丫能住習慣嗎?
吃了個閉門羹,譚耀東也不覺得尷尬,他給自己再點了根煙,使勁抽了口︰「你餓不餓?我去找人給你送點飯吧。你可是一天沒吃東西了。」
靠,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陸寒忍不住想爆粗口,他很疑惑,既然已經查清楚自己沒罪,為什麼不放自己出去?
「我不餓。」
「嘿嘿也是,這地方味兒不怎麼好。」說這話時,譚耀東眼神直直的抽著角落那一坨糞便,話中取笑之意明顯。
就在陸寒怒火將要發作的時候,走廊深處又一次傳來腳步聲,相比較剛才,這次的腳步沉穩許多,並且很緩慢,很有規律節奏。
「是張司令員來了,我們先走了。」譚耀東掐滅煙頭,眼神有一絲捉模不定,與魏超龍從容不迫的走出監獄,連頭都沒回。
「靠!」陸寒忍不住噴了一句,走得真快,這幫損友。
說是損友,陸寒不免自嘲的笑笑,自己將他們當朋友,那他們有沒有將自己當朋友呢?也許自己只是他們的一個棋子,或者是一個得力的幫手,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再去想這些,因為他已經看到有人站在監獄門外。
來的有倆人,一個是衛戍軍區的司令員,張昆侖,另一人站在他身後半米,是他的貼身警衛員,也就是那個小平頭。
倆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看著陸寒,監獄門沒關,張昆侖錯了錯步,忽然問︰「我可以進來嗎?」
陸寒一怔,倒沒想到這個司令員這樣客氣,點點頭,示意可以。
張昆侖身材比較魁梧,一米七五的身高,一看就是陸兵出身,雖然五十多歲的年紀,但一身肌肉還是將軍裝撐得鼓鼓的,很有氣勢,他長了個大眾臉,屬于扔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種,眼不大,但是極為有神,甚至可以說是銳利。
進來後,張昆侖先打量一番牢房,然後慢慢坐在床板上。
「你叫陸寒對吧?」
「嗯。」陸寒點頭,他發現小平頭正在看自己,兩股視線交匯在一起,很平淡,沒有敵意,仿佛在倆人眼神中都有一絲欣賞之意,只是不明顯罷了。
「我們已經開會討論了今天的事情,認為你沒有罪,你是被誣陷的。」張昆侖倒也痛快,一張口直接說重點,陸寒頓時對他心生好感,比剛才那倆人要強,繞了一大圈子,還不如人家說這一句話。
「那可以放我出去嗎?」陸寒現在只想從這出去,被關了一天,渾身難受。
誰知張昆侖繃住嘴,輕輕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現在還不能放你走。」
「為什麼?」陸寒有些激動,他就不明白了,既然沒罪,還關著自己有什麼意思?難道還留下了做觀察?
「陸寒,你先別激動,畢竟這件事太蹊蹺,發生的又太突然,有很多疑點都還沒解開,並且,現在你是唐媛的目標,如果把你放走,可能對你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
張昆侖不愧是司令員,不愧是大將,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可卻有種讓人信服的威嚴與氣勢。
不怒自威,說的應該就是他這樣的人吧。
見陸寒表情逐漸緩和,他又說︰「這件事剛才譚局長應該跟你說了,我們會把你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你會受到更加嚴密的保護。」
「你們打算軟禁我?」陸寒听出這話的意味,心里略微不快。
「不是軟禁,是保護。」張昆侖不緊不慢的說︰「現在龍唐會雖然名義上被鏟除,但是余黨眾多,唐媛就是其中最具實力的一個分支,她是唐龍的妻子,唐高強的兒媳,在幫派內甚至是整個中國黑幫都有著非常高的威望,在唐高強和唐龍死後,許多長老級的重量級人物為了躲避風頭,紛紛退到幕後,有的洗手不干,有的是逃到國外,現在龍唐會群龍無首,唐媛便理所應當的成為新的領袖。」他沉沉嘆了口氣︰「現在她將你當做目標,並且設定了這麼嚴密的計劃,就算把你放出去,你覺得她會讓你好過嗎?」
張昆侖每說一句話,陸寒就會感到心髒不受控制的揪扯一番,很疼,他知道張昆侖說的並沒錯,龍唐會雖然看上去已被鏟除,但僅僅局限于表面,唐媛因為多重身份的緣故,已然成了龍唐會新的領袖,雖說這個幫派已是今非昔比,但忠實的余黨還在,如果再卷頭重來的話,絕對是個不小的麻煩。
氣氛很壓抑,趨向于凝重,陸寒皺皺眉,問道︰「那你想我怎麼做?」
誰知張昆侖竟笑了︰「哈哈,不用著急,等一會兒會把你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到那會有人告訴你詳細的計劃。」
話說完,張昆侖緩緩站起,在凝望陸寒幾秒鐘後,突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長的說︰「看得出,你是個好兵。」
厚實的雙手讓陸寒有些錯愕,不解的看著面前這個司令員,但他已經跟小平頭離開了牢房,並順手將牢房大門關上。
靜靜地坐在床板上,陸寒思索著剛才張昆侖的說的話,唐媛成為龍唐會的余黨,反撲勢頭迅猛,並且還成為新的老大,雖然沒有在國內,但如果任其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壯大的。
做?還是不做?
現在他已經搞不清楚該怎麼辦,如果答應,又將會是一連串的麻煩事,想到張昆侖所說的會把自己保護起來,其實就是軟禁,這還是好听的叫法,說的難听點,根本和蹲監獄差不多。
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快點恢復自由之身,然後想法子把唐媛揪出來,至于保護不保護,陸寒不在乎,她有能力就真刀真槍的跟自己干,陸寒是誰?龍頭二分隊的隊長,明的暗的他還沒怕過誰,至于躲躲藏藏,不是他的作風。
不過有一點倒是讓他挺放心,那就是部隊對自己的態度,起碼沒有冤枉,沒有強加給自己罪名。
正發著楞,忽然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上炸響,來的最少四五人,腳步很急,來勢洶洶。
警覺的從床上站起,朝後面挪了幾步,陸寒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黑 的走廊。
來的是四個軍人,軍餃是士官,看年齡也就二十五六,一臉的凶狠,也許是在裝狠,但不管這些,陸寒最好奇的是他們想干嘛。
哨兵趕緊開門,四個士官立刻走入牢房,拿出準備好的手銬不由分說的給他拷上,動作很粗魯。
陸寒還沒來得及反抗,肩膀就已經被兩人拽住,身子朝下壓,他肩膀還有傷,這一弄立刻疼得他呲牙抽冷氣。
「操,給老子老實點!」一肘子砸在陸寒後背上,但他顯然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
陸寒惱了,心里本來就有火氣,現在這四人又這般囂張,立刻把他惹怒。他也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渾身上下冒出騰騰戾氣,被壓著的胳膊一擰,一送,然動作小,但他這拳頭講究的是寸勁,那士官反應不及,一拳挨得實在,痛苦的嗚嗚一聲,便被這詭異的攻擊方式大力彈開,跌倒在牆角。
「媽的!你敢反抗!」那個砸陸寒後背的士官愣住了,他顯然是這四人的頭,臉色冒白,老氣橫秋的指著陸寒大吼︰「哥幾個!給他點顏色瞧瞧!」
冷冷一嗤,眉宇間散出濃郁的獰色,他正愁著沒地方發泄,他都懷疑他們四個會不會是張昆侖派來給自己解悶兒的。
已經解決了一個,剩下三人快速將陸寒圍在中間,都從後腰掏出了警棍,虎視眈眈。
一個人憤怒的沖過來,速度很快,一棍子率先沖著陸寒腦門砸去,敏捷的朝旁邊錯了一步,警棍沿著鼻梁骨劃下,只相差毫厘,躲開這一棍,陸寒抬起膝蓋,對著他小月復狠狠頂去,那人吃痛立刻彎下腰,捂著肚子干嘔,臉上表情痛苦不堪,汗液與口水一並流下,很惡心。
沒工夫理他,陸寒感受到後背火辣辣的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砸了一棍子,在小地方打斗就這點不好,伸不開手腳,而且對方還不是一人,對他更加不利。
但是不利歸不利,這幾個小角色陸寒還看不在眼里,背部的疼痛很快被他轉化為憤怒,迅速轉身,就看到兩名士官一齊朝自己沖來,手里的警棍馬上就要砸中自己的面門和肩膀。
跟剛才一樣,詭異的移步躲過第一根警棍,呼嘯的勁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震得耳膜有些發癢。但另一根警棍已經來到,他躲不過,干脆不躲,提起小臂直接擋在臉前,打算硬抗。
好在警棍是塑料的,雖然疼,但動不了骨頭,陸寒呲了口牙,反手一抓,使勁往後拽,警棍便被他控制在手。
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自己的武器就被奪了,可想而知那士官有多驚愕。
陸寒忍著胳膊的疼痛,提起警棍狠狠打在那士官的雙膝,疼痛瞬間控制了整個神經,他哀嚎一聲,幾乎連反抗的能力都沒,癱軟在地。
轉眼干掉三人,現在只剩下那個頭頭,他咽了口唾沫,滿臉是汗,將警棍放在胸前,哆哆嗦嗦的站在牆根,嘴里不知道糊弄的說著什麼,因為牙齒打顫,根本听不清。
陸寒正想去教訓他,忽然後面傳來一陣嬌喝聲︰「陸寒!你干什麼?!」
動作瞬間停住,這聲音是程穎的,她怎麼來了?陸寒轉過身,發現程穎身後還跟著楊超。
陸寒沒說話,這倆人來了,自己是打不下去了,他將警棍扔在地上,懶懶的坐在床板上,一臉的無辜輕松。
楊超抽了抽面部肌肉,慢吞吞的走入牢房,他掃視一圈,三名士官被打癱在地,還有一名躲在角落瑟瑟發抖,情況慘不忍睹。
「陸寒,你手夠狠的啊!」
陸寒眼皮都沒抬,對這個白痴軍官,他更提不起精神。
「陸寒,你要搞清楚,你已經不是什麼先進學習標兵,你殺了人,是殺人犯,現在不但不知道悔改,竟然還敢毆打軍官,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程穎一直沒動,眼神很冷,很寒,並夾雜著深深的失望與憤怒,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陸寒被她看的心里很不舒服,反正就是很不是滋味,大概受不了這氣氛,他說︰「是他們先動手的,我只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楊超忽然笑了,英俊的臉頰帶著虛偽與奸詐︰「你見過誰正當防衛一點事都沒有,對方卻全部被打趴的?」
陸寒沒說話,甚至沒抬頭,因為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說都沒用。
楊超這時眼神一凜,冷冷道︰「陸寒,我實話告訴你吧,剛才我接到司令員消息,你殺人性質惡劣,屬于嚴重謀殺,現在要把你轉移到四城監獄,如果你再敢反抗,我手里的這把槍可是不認人的!」
說完,他從腰間掏出手槍,雖然表情嚴肅,但是眼神里卻滿是得意。
陸寒眉頭一挑,原來他們幾個就是張昆侖派來裝轉移自己的人,早說啊,還以為是監獄內的體罰,看來是想多了。
再無反抗,陸寒甚至還主動將手伸出,模樣老實,認罪態度極好。
楊超愣了下,但隨後立刻對著四個士官喝道︰「都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他給我拷上!」
四個士官慌忙圍過來,雖然是拷手銬,但動作極其的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惹惱這位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