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塔口中所說的土狗,應該就是警察的意思了吧,每個地方都會有每個地方對警察的別稱,像條子就是一種,還有潑皮,二五,這些都是.
數人擠上吉普車,後排是對頭的雙座,人雖然不少,但是一點也不擁擠。
剛上車,龍塔便舒舒服服的依靠在靠墊上,將視線在陸寒與昆查身上來來回回掃視,說︰「清邁這邊現在很亂,我現在正需要人手,迪亞叔讓你們來這邊幫我,真是太好了!」
陸寒很反感的皺起眉頭,這句話讓他听得很不舒服,雖然他不是敏感的人,但是龍塔這話明顯是將自己的地位抬升到一個非常高的位置,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年輕人在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太心里就感覺怪怪的。
而昆塔倒沒什麼,依舊笑著點頭,陸寒看到這,不由得有些無奈,這小子,還真是頭腦簡單啊!
「嘿嘿,龍塔哥,未來的清邁可就是你的地盤了,在這里,你說的算,我們也就是跟你打打下手,嘿嘿……」
昆查的這句馬屁拍的恰到好處,就見龍塔臉色瞬間浮現出一抹高傲與得意之氣,剛才強裝出來的謙虛早就一掃而空,陸寒見到這心里不由得一嗤。
到底是年輕輕,裝深沉,你還太女敕。
吉普車並沒有選擇走人聲熙攘的大街道,而是沿著一條環繞城區的道路一路前行,最後,又七拐八拐的走上了一條鄉道,由此,陸寒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並不是市區。
看著窗外,成片成片的葡萄架極為顯眼,這里應該是一大片葡萄產區,幾個果農頭戴斗笠,在地里辛勤的忙碌著,七八月份是葡萄的成熟期,他們現在辛苦一點,就是為了今年能有個好收成。
吉普車走在田間小道,晃晃悠悠的,發出突突的響聲,但是發動機的聲音與鄉下這種寧靜悠遠的感覺一作對比,還是有些反差的味道在里面,總之會讓人很舒服。
陸寒搖下窗戶,外面一輪驕陽極為明媚,甚至有些毒辣與放肆,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葡萄藤清香,微酸的氣息和著泥土的味道,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稍稍陶醉了一會,陸寒便開始收起了心,現在他比較在意自己到底是要被帶到哪,如果是鷹幫的分會,那麼這里倒還真是一個好地方,不由得贊嘆這龍迪亞還挺會找地方,這里不說別的,只環境就已經八十分了。
「龍塔哥,麻努叔叔身體還好嗎?」昆查這時忽然問道。
「他身體很好。」龍塔笑著回答。
不知道怎麼回事,陸寒老覺得他的目光一直若有似無的看著自己,這讓他很不舒服。
這次來清邁,陸寒其實相當無奈,第一,本身來這里就是龍迪亞和那些老東西不信任自己,將昆查帶在身旁,說的好听的,是多一個幫手,但其實昆查只是龍迪亞安排的一個眼線罷了,更好的監視與控制自己,這一點不說透,但雙方都心知肚明。
而第二點,他來之前實在沒想到龍塔竟然與龍迪亞有這層關系,這樣一來,在清邁的日子恐怕不會那麼好過,最起碼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次行動,都會被上百對眼楮在盯著,可以說已經完全的失去自由了。
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誰讓已經決定要加入這個幫派呢,能忍就忍吧,實在忍不了,大不了拍拍走人,又吃不了什麼虧。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在田間小道走了大約半小時,前面的路忽然變得好了起來,這對于眾人來說是得來不易的,因為鄉間小路的路況實在太差,顛簸的非常難受,現在遇到一條平整的公路,都是長長的舒了口氣。
陸寒特地注意了一下,道路兩邊的葡萄藤更加高大,更加繁茂,看來是非常優秀的品種,但這里已經沒有了果農,偌大的環境下連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好在現在是大白天,如果實在晚上,恐怕還真沒幾個人敢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不過,心細的他還是發現了這里隱藏著很多暗哨,最起碼在吉普車剛進入這片區域,就有三四人朝著這邊靠了過來,這些人藏匿的技術一般,並不是太專業的水平,看來應該是龍塔的手下吧。
「過了這片葡萄地,前面就是了。」龍塔這時候忽然開口,也許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速度有些慢。
陸寒與昆查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沒開口答話。
又過了差不多十幾分鐘時間,兩邊的葡萄藤終于變得稀疏了些,前方一棟造型極為別致的別墅引起了陸寒等人的注意。
怎麼說呢,說是別致,不如說是古樸,房子外圍的主色調基本上只有灰色與褐色兩種顏色,老式古樸而具有濃厚地方色彩的建築風格,讓人看了一眼就非常的舒服,而且,別墅幾乎是與周圍的風景融合在一起,優雅與自然的氣息穿梭其中,非常的和諧。
離得近了,才發現一襲青色的爬山虎從別墅的一角朝上爬,已經覆蓋了一大片牆壁,每個窗台上幾乎都放置著一盆青色植物,縱然別墅的色彩比較單調,但有了這些植物的映襯,讓這里頓時變得綠意盎然起來。
把車開入莊園之內,陸寒才真正知道這里究竟有多大。
錯綜復雜,簡直如迷宮一般的低矮園林,將這里的外圍隔絕的非常隱蔽,而外圍成片的葡萄藤也是一簇一簇的,雖然沒有什麼具體的作用,但就美觀而言,還是非常出色的,而且,這里不止有灌木樹,花草,在別墅的正中間還安放著一塊造型獨特的巨石,跟假山似的,非常巨大,立刻就有一種威嚴撲面而來。
仿佛是一大片綠葉擁簇著鮮花一般,這棟別墅,就是這麼矗立在這座莊園的最中間。
平穩的開入莊園之內,一行人先後下車。
老管家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從房間里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一群穿著黑白女僕裝的佣人低頭怯懦的站在石板路兩旁,潺潺水聲從不遠處的小池塘里飄來,遠處,甚至還有教堂傳來的低聲誦讀,與這藍天白雲,相融的恰到好處。
陸寒收了收心,與昆查站在了最後面的位置,現在他要做的是低調,徹頭徹尾的低調。
就看到龍塔在車上下來之後,吩咐了老管家兩句,隨後也不招呼陸寒與昆查,帶著他的小弟,徑直高傲的朝著屋內走去。
昆查還好,沒說什麼就跟著走進去,但陸寒可就有些不樂意二樓,龍塔這種態度立刻引起他的反感,但心里再煩,他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只是皺皺眉,便跟著昆查一同走入這棟別墅。
踏上有些斑駁的木質樓梯,陸寒依稀听到交談的歡笑聲從屋內傳出,但大廳並沒有人,這可能是從隔壁的房間或者二樓傳來的。
這里真的很大,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地板的顏色依舊沿襲這棟房子的主色調,是有些發暗的香檳色,古香古色的家具一點也不顯得陳舊,反而沉澱著一股歲月的味道,旁邊,一面鎏金色的牆壁上掛滿了顏色艷麗的油畫作品,頗有些波西尼亞風格,非常好看,再往旁邊瞧去,一簇簇紅粉嬌女敕的鮮花相互爭鮮斗艷,空曠而又錯落有致的沙發,水晶酒櫃以及歐式風格的大吊燈,都將這里裝飾的美輪美奐。
這大廳的設計對于陸寒的第一印象就是這里的主人應該是個很懂生活的人,最起碼,是個熱愛藝術的人,不然不可能在一面牆壁上掛滿了油畫,而且,在偌大的大廳內,居然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灰塵,這也說明這的主人很愛干淨,應該也是個很嚴謹的人。
在心里先對這里的主人有個大概的猜測,陸寒與昆查就這麼站在大廳的角落里,一動不動。
龍塔是去了二樓,很久沒回來,在這期間,倆人很規矩的背著手,也不說坐下,而就在兩人等得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從二樓傳來一些聲響。
朝樓梯口看,是一位頭發半百的中年人緩緩從二樓走下。
等他走下二樓之後,陸寒才著重的開始打量他。
他的長相有些歐洲血統,深凹的眼眶內居然是一雙藍色眼珠,高挺的鼻梁與清晰鋒利的五官,這些都有著很濃重的西方人的味道,但是他的皮膚確實暗黃色,隱隱間也是有些泰國人的影子在里面。
看來,他應該是泰國與歐洲什麼的混血兒。
他背著手,臉上表情一直在緊繃著,身穿一件松垮的白色亞麻襯衫,灰色褲子,還有一雙價值不菲的鱷魚皮鞋,在他脖子上戴著一條金光燦燦的十字架,連上面受難的耶穌都可以看得很清晰,這種打扮立刻讓陸寒想起電影中的教父形象,很是貼切。
這半百的老頭也在注視打量著陸寒,但忽然,他就一下子熱情了起來,仿佛是殷勤。
「怎麼都還站在這,快坐啊!龍塔你小子也真是的,人家可是曼谷來的大客人,你怎麼能怠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