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的理論更加完善?
陳果夫的心里一陣亂跳……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秦衛居然傾向**……那知曉了這個情況的自己豈非要成為這家伙滅口的對象?這可不是開玩笑。秦衛雖然還不是國民黨的成員,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軍隊高層。他掌握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影響力也在潛移默化之間已經遍布了整個軍隊高層。連何應欽、白祟禧、陳誠、薛岳這些軍中的大佬也要敬他三分。如果他傾向于**,豈不是代表著**的觸手已經伸到了他們國民黨的核心?這是多麼巨大的一個秘密?為了保住這個秘密,殺他一個陳果夫又算什麼?秦衛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別看他整天對人嘻皮笑臉的,挺有迷惑性,殺起人來照樣不會眨眼。周佛海等人叛後再叛,固然是因為覺得日本人頹勢已現,南京汪精衛政府前途無亮,又何嘗不是怕了秦衛的殺伐手段?就算一時半會兒殺不死,整天有人在幾百米之外拿槍瞄著你,嚇得你連門兒都不敢出,日子還能過得下去麼?
「怎麼都出汗了?」秦衛很奇怪地看著陳果夫,「害怕?」
「你是**?」陳果夫很‘鎮定‘地安撫著自己的心靈……他是中統的大哥大,但並不代表他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就比普通人強。畢竟,除了個別腦袋有病的人之外,怕死是人類的通病。
「你說什麼?」秦衛啞然,「我是**?」
「難道不是?」陳果夫又滿懷期望地問道。
「那個……上學的時候倒是想過入黨,」秦衛臉上閃過一絲追憶,「可惜沒入成。資格不夠!」
「那你現在到底是不是?」陳果夫的心又揪了起來。沒入成,可這不就代表上這家伙對**有好感麼?
「不是啊。」秦衛聳了聳肩。「要是**,我還跟你們在重慶混個屁?早跑延安了。告兒你,陝北地皮底下的寶藏連著一大堆呢,我要是過去了,再使點兒手段,**早就鳥槍換炮,所向披靡了。還有胡宗南、閻錫山、傅作義他們什麼事兒?」
「呼——」是啊。要是這家伙是**,怎麼可能給委員長提供那麼多好處呢?陳果夫記起了秦衛給重慶帶來的利益,松了口氣。自己太緊張了,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兒都忘了……眼前這家伙可是個超級有錢人。雖然許多財富都還沒變現。但幾乎可以肯定的,這家伙就是未來的中國首富,沒跑兒。指不定比委員長還要有錢。這種人怎麼可能加入**?皮癢了找虐嗎?
「你……懷疑我是**?」秦衛突然又湊到了陳果夫面前,「想陷害我?」
「別胡說。」陳果夫向後縮了縮,「我就是覺得奇怪。你怎麼會覺得**的理論更完善?」
「我覺得?我什麼時候覺得的?」
「剛才說的。別否認。」
「你耳朵有問題吧?」秦衛白過去一眼。「我剛才說的是,馬寅初那幫知識份子。加上蔣委員長。再加上**,這才是對中國目前具體情況最完善的認知。」
「是嗎?」陳果夫皺了皺眉。要是這樣的話,倒還真不算什麼大問題。可這家伙剛才真的是這麼說的?
「不然你以為我會說什麼?」秦衛又白了他一眼,「說**的理論才是對中國最合適的?嗯,以目前來看,這倒真是沒錯。」
「你別胡說。」陳果夫又嚇了一小跳。「會引起誤會的。」
「我從來沒在這種事上胡說過。」秦衛道︰「事實上你們自己也清楚。你們對**強力打壓,甚至想著把**完全消滅,都是因為**的理論覆蓋性很強,它甚至在相當程度上代表了佔中國人口總數九成以上比例的農村人口以及城市貧因人口的意願。而你們呢?代表的是資本家和地主!幾乎天生就是他們的對立面。」
「那馬寅初那些人呢?」陳果夫沒有辯駁。只是又問道。
「理想主義的知識份子。當然,還有些傻。」秦衛笑道。
「傻?」
「被西方的理論蒙蔽了,總以為民主和自由才是中國最應該走的路。可他們整天憋在知識的殿堂里面,又有幾個真正地知道中國的實際情況?我說他們的理論比蔣委員長的還不接地氣,其實也就是緣于此。」秦衛道︰「他們跟古代的儒生差不多……總以為讀完書本就可以治國平天下。可許多時候他們其實連家都齊不了。」
「我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希望國共一直這麼合作下去?」陳果夫自然不是常人。他或許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有些不堪,但對政治卻有著極強的邏輯。秦衛的危險性一解除,他就開始思考這家伙的真正主張。
「先不提這個,你對美國的社會制度怎麼看?」秦衛問道。
「美國?」陳果夫怔了一下,「挺好啊。」
「美國主張民主自由,連經濟也是如此……可你知不知道,十年前那場席卷世界的經濟危機爆發後,美國人是用的社會主義手段平復創傷的?」秦衛又問道。
「這我沒有研究過。」陳果夫搖了搖頭,不敢不懂裝懂。
「現在啊,世界上的幾個主要國家其實都在犯病。」秦衛笑了笑,「所謂的資本主義國家大力反對社會主義;而所謂的社會主義國家呢,又強烈的否定資本主義……發展到現在,幾乎開始純粹的為否定而否定。可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其實並不是完全對立的兩個方面,這就像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全對立的兩極一樣。南極和北極在某些特定的環境下也能互換呢,所以,資本主義和社會是義在某些地方也是相通的。就像是這兩種體制分別強調的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一樣,殊不知,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資本主義也有計劃……」
「你是不是想說,中國不應該完全的民主和自由,也不應該完全的……」
「我可什麼都沒說。」秦衛搖頭道。
「沒說?那是誰剛跟我說了這麼多?」
「是你非要問的。」
「那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那個問題呢。你希望國共一直合作下去?」陳果夫又問。
「或許吧,可惜國共根本就無法長期合作,你們的仇太深了,想放下都難。」秦衛苦笑道。
「那就不說這個……你剛才的那些理論我覺得有些意思,改天再聊聊?」
「後備箱的書里都寫著呢……」秦衛指了指座椅後面,「你要是覺得有意思,自己去馬寅初那兒拿兩本學習學習。」
「我就是看看,了解一下,學習什麼的就算了。」陳果夫搖了搖頭,「你把這些書送給**,該不是也打的讓他們‘學習’的主意?」
「你怎麼這麼聰明?沒錯,我就是想改變一下他們現在所奉行的理論……」
「太狂妄了吧?」陳果夫有些瞠目結舌,「我們用了十幾年時間,飛機大炮齊上陣都沒能迫使他們改變信仰,你就憑這幾本書?」
「你們是牛不喝水強按頭,能不被牛頭頂上兩下嗎?尤其是那頭牛還挺有力氣,脾氣又倔,又怎麼可能不跟你們干架?」秦衛雙白了他一眼︰「說到底,你們這種直來直去的手段,就是政治上的青溝子娃兒……我可不一樣。我這是潛移默化!以事實為依據,以理論為準繩,以實踐為檢驗一切的標準……你就瞧好兒吧。」
「那好,我就看看你這些書到底能不能起到什麼作用……」陳果夫已經基本放下了心。他覺得秦衛可能是想用另一種手段來對付**……先模糊對方的主義信仰,再指出具體的行事方法,就像秦衛自己說的,潛移默化!在某種程度上讓**自己出現問題。這才是文化人的手段啊。誅人何如誅心?這小子殺人有一手,誅心的本事估計也不低。陳果夫暗中感嘆,覺得自己有必要學習一下秦衛的行事方法。畢竟,能夠對一個黨派用上類似誅心的手段,不管成不成功,這眼界就不是一般的寬。可陳果夫沒有想到,秦衛听完他的話,卻並不只是回了一個白眼兒︰
「什麼話?你以為這些書都只是給**的?老馬那邊兒還在印呢,等印完了,你們這些人人手一套!」
「嗯?」
陳果夫登時一愣。不是要去誅**的心嗎?怎麼誅來誅去,又誅到自己這幫人腦袋上了?
「看什麼看?說讓你們學習,就讓你們學習……你以為你跑得了?」秦衛瞪著他道。
「行行行,」陳果夫有些好笑,不過也沒有拒絕,他對自己有信心︰「有人送書過來,我求之不得。正好也看看你的理論都有哪些……不過我就是想問問,委員長那兒你送不送?」
「不送。」秦衛很干脆地一擺手。
「為什麼?」陳果夫愕然。
「因為他有錢啊。」秦衛正色道︰「這些書可都是我的心血!不花錢就想白拿?委員長也不行。」
「那我……」
「你們兄弟倆我白送。」
「不用這麼客氣吧?」陳果夫有些不好意思。
「誰跟你客氣?我的心血可值錢了。初步定價一本一萬塊大洋……你們兄弟倆都是窮光蛋,買得起嗎?所以我決定讓你們先欠我好幾十萬大洋的人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