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的守軍將士共兩萬兩千余,其中騎兵三千,是守軍中的精銳力量。
平日里潼關守軍最多不過萬,只是在突厥騎兵大舉犯境之後,朝廷在潼關加派了駐軍,定國侯劉兆也曾率軍在此駐扎布防,現在潼關內的很多防御設施還是那時加築的。
此時淮王的一支先鋒軍,在沒有糧草給養之下,長驅直入已經距離潼關不到三百里。這應該是淮王配合敏郡主勸降南元將軍牧與的一次行動,一旦牧與投誠,那淮王將駐軍潼關,直逼大順朝都城長安城。
對于這支先鋒軍的情況劉愈了解的不多,但他能猜到應該都是騎兵,且是淮軍的精銳,數量應在兩千騎以上。至于為何這支先鋒軍能突破朝廷在中原一代的郡城而長驅直入,劉愈也估計是跟地方守軍的不作為有關。
淮軍氣勢洶洶,即便是朝廷軍也要避其鋒芒,而地方軍隊在得不到朝廷指令的情況下,所能做的只有防守,再防守。
「從潼關向東南,至前線,尚有十六座郡城在朝廷控制之內,將這十六座郡城各自連成線,這就是我們的第一道防線。」劉愈指著軍圖。
劉愈身旁,人不多,除了徐軒築和蘇彥,只剩下個瞿竹。
現在劉愈身邊的骨干,要麼留在長安城打理後方事務,要麼正在關中南部平定叛亂,他手上可用的人實在太少。這次的軍事會議,形式簡單,但很重要。
「師傅。能說的明白點嗎?」蘇彥有些著急。因為他看軍圖上淮軍的主力距離潼關很近。這還不算那支神秘的先鋒軍。
「你哪不懂?」劉愈看著蘇彥問。
「第一道防線是這十六座城,那第二道防線呢?」
「潼關。」劉愈指著他們所在的地方。
「還……還有第三道防線嗎?」蘇彥再問。
劉愈想了想道︰「第三道,恐怕就是長安城的城牆了。」
蘇彥犯了難,他先看了下「第一道防線」,十六座城在一片廣闊的區域內顯得很零散,根本不成線,而要將他們串聯起來恐怕也很困難,即便他對軍事不太懂。也大致能看明白,若是淮軍強攻一處,必然是幾天克一座城,很快就會蠶食掉這第一道防線。
而第三道防線長安城那是他的老巢,如果長安城被圍攻,他也覺得活不下去了。他看了半晌,最終也覺得最重要的就是他們目前所處的潼關。
天險,易守難攻,而且是入關中必過的要隘。似乎守住潼關有把握。
但蘇彥再比劃一下關中和天下地界的大小,登時又沒了底氣。若是淮軍真打到潼關之下。那天下有八成的領土都被淮軍所佔領,那他這個君王也只能算是空頭的。
「師傅。淮軍……有多少兵馬?」蘇彥鼓足了勇氣再問。
以前對于淮軍數目的估計,大致有官方五萬的說法和民間二十萬的說法,消息不是太準確。蘇彥對于自己有多少兵是最清楚的,滿打滿算,也就潼關這點人能派上用場,也就是兩萬多兵馬。
劉愈道︰「大致在十五萬到十七萬之間。」
蘇彥把左右手提了起來,掐著指頭算了半晌也沒算出雙方兵力的差距,或者說他根本不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那我們呢?」蘇彥目光變得熱切。
劉愈指著十六座城合起來的第一道防線道︰「這里,有地方守軍,合起來大約有兵三萬,這里……」劉愈指著潼關,「兩萬。」
最後,劉愈指著關中道︰「最後一道防線,滿打滿算也有兩萬兵。合起來,一共是七萬兵馬。」
蘇彥本來愁容滿面,听到有七萬,已經超出他的想象,高興道︰「七萬哪,不少,不少了,七萬打十七萬,還是有的打的。」
劉愈嘆口氣,看起來蘇彥還是不了解自己孤家寡人的處境,現在不但要面對的是淮王,還要面對其他對朝廷有野心的藩王。他們雖然貌合神離,但在大利益面前還是會齊心。加上其他藩王的兵,叛軍的數目將會在三十萬以上。
劉愈道︰「兵力對比並非比人頭。如果說誰的人頭多誰就能取勝,那朝廷治下有壯丁千萬,而淮地壯丁多不過百萬,朝廷取勝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但事實是,朝廷軍中的精良大多數都陳兵在北方,這一脈大約有兵馬二十萬,可說是整個大順朝的精銳。而淮軍的實力雖然不及邊軍,但也在地方守軍實力之上,因而……我們的把握還是很低。」
「我們能不能把邊軍調回來?」蘇彥充滿期待問道。
劉愈嘆口氣,自從新皇登基以來,定國侯作為名義上統領邊軍的元帥,除了跟朝廷討要糧餉跟突厥作戰,沒做過其他任何的表示。幾次征其率軍返回也被其以邊境軍務緊急為名拒絕。表面上定國侯是為家國考慮,實際上定國侯根本就瞧不起他這個兒子,也就連帶看不起與他這個不爭氣兒子休戚相關的新皇。
「不能,我們只能靠自己。」劉愈打消了蘇彥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蘇彥也隨著嘆口氣,再問︰「那師傅,我們有幾成把握?」
「十成,你是天下之主,雖然我們現在佔據被動,但最終的勝利是屬于我們的。」
蘇彥最信任的就是劉愈,聞言也終于一解愁容,道︰「那師傅,我一切都听您的了。現在我們應該先做什麼?」
「先發一道檄文,討逆檄文。」
蘇彥又犯難了,他顯然不會寫什麼檄文。
劉愈笑道︰「別看我,我也不會。叫那 老頭來,他是禮部尚書出身,擅長做這個。」
袁博朗本來還在休息,這一路上顛簸也令他身體抗不住,剛睡了兩個時辰,便被人叫醒,然後很不樂意地來見新皇。
「寫檄文?」袁博朗听到新皇的旨意,先看了劉愈一眼,「皇上,恐怕不妥,朝廷討逆也要拿出合適的理由,否則反受其累,會令諸藩王起異心,合兵一處。」
劉愈道︰「那袁相不妨就寫一份伐逆王檄,檄文中也不說誰是逆王,然後給各家藩王發詔書過去,令他們協助于朝廷共襄義舉。哦,淮王那邊的也不能少。」
袁博朗最愁的就是面對劉愈,這年輕人看似處處跟人商議,其實最獨斷專行,人不大卻老謀深算。
「姓劉的小子,既然你胸有成竹,自己寫了便是,還叫老夫來作甚?寫的不好,再消遣老夫一頓不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