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的牢房被一些莫名而來的刺客洗劫了一遍,死了幾個獄卒,刺客也死了不少。閔少頃在查看過現場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這些刺客是淮王派來營救敏郡主的。
當閔少頃將這消息告知了新皇,新皇沉默了半晌後終于問道︰「劉將軍回來了嗎?」
閔少頃一愣,道︰「皇上,這些刺客……」
「刺客又不是來刺殺朕的,交給閔太守處理就好了,除非劉將軍回來了,剩下的事你可以不用說給朕知道。」
新皇看起來一副煩躁的模樣,緊接著他進內廳去休息了。
閔少頃一臉的冷汗,看起來現在什麼都比不上「劉將軍」在新皇心目中的地位。可能是新皇登基不久,身邊沒親近的人,這次御駕親征又很危險,想家想親人了。
閔少頃找刺史馬峰等人商議了一下,意思是要不要為皇上考慮一下,找人來照顧一下皇上的起居。說白了就是給新皇獻幾個美女,讓皇上解解悶。
馬峰倒覺得閔少頃的主意不錯,在鑾駕進入徐州城之後,徐州城軍民可說是萬眾一心準備對抗淮軍,而本地的一些豪門大戶也都想借機會巴結新皇,能朝見天子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果從這些豪門大戶中選一些大家閨秀去侍奉皇上,既能讓皇上不起離去之意,還能趁了地方家族的意,一舉多得。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缺少一個中間的協調組織者。而閔少頃作為徐州太守,是組織者的最好人選。
「是不是要先問過皇上?」徐州的一名官員試探著問。
「進獻的事。還是私下來的好。」閔少頃想了想後說道,「這等事還是不能被百姓知道,否則有損天子的威儀。」
事情商量定下,接下來兩天跟徐州城的豪門大戶商議定,于是乎各種各樣的大家閨秀被送來的太守府。閔少頃對新皇的喜好不太了解,于是將新皇身邊的常侍吳公公請了來,吳公公一見到那些女子便猜到是如何一回事,大驚道︰「不可啊。不可!」
閔少頃驚訝問道︰「吳公公,為何不可?」
「你不知道,皇上跟結發妻子的感情深著呢,還有啊……」吳公公似乎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扭捏道,「劉將軍。他不許皇上隨意納妃子。」
又是那個劉文嚴,閔少頃有些氣急,這些日子不見這個人,反而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名字。這劉文嚴好像是新皇的影子,新皇一日不見他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現在知道原來還是個喜歡管閑事的不臣之臣。新皇是否要納妃是一個臣子應該管的?
「吳公公,這樣,由本官選幾位女子,再交給皇上挑選,若是皇上不接受。那再退回來,如何?」
吳公公一臉的難色。顯然不想接受這提議,因為他在皇上身邊久了,很清楚新皇以及那個劉文嚴的為人。新皇被管束的緊,其實當皇帝的,心中也會有些特別的想法,比如說廣納妻妾。
閔少頃選美女不像袁博朗那般看重門第和人品,他更注重的是美貌,主要是以能留住皇帝在徐州多呆一些日子來考慮。畢竟,只要鑾駕一直停留在徐州城,那這里將會有源源不斷的援兵,徐州城也會被朝廷格外的重視。只不過他也知道,徐州城將遭受到比前次還要猛烈的攻擊。
選了四個姿色絕佳的美女,獻到皇帝的臨時行宮之中,閔少頃惴惴不安地等著那邊的消息,想知道皇帝是否全退回來或者是退回幾個,直到第二天黎明。還是沒有退回來的消息,閔少頃終于放心了,看來皇帝的眼光也沒那麼特別,都是喜歡美的東西。年輕氣盛,美女在前豈會不動心?
他正要回去休息,便見到皇帝一臉憂色地來到太守府,閔少頃一愣,新皇這時候應該纏綿在行宮之中,難道皇帝也有早起的習慣?
「臣給皇上請安。」
「不必了,劉將軍可有消息?」
又是那個該死的劉文嚴,閔少頃在心中暗罵了一聲,感情新皇來太守府不是為了感謝他的「忠君體國」,還是為打听劉文嚴下落的。
「暫無消息。」閔少頃平靜答道。
「哦,有消息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朕。」新皇情緒似乎不太高漲,轉過身便走,連吳公公都落在廳里。
吳公公正要去追新皇,卻被閔少頃一把抓住,閔少頃問道︰「吳公公,那四位女子……」
「什麼女子?」吳公公一臉愕然。
「就是本官昨夜送去行宮的。」
「不是不讓你送美女了嗎?」吳公公埋怨道,「幸好新皇以為那是你送去的丫鬟,只是讓他們端茶送水去了,新皇的心思,根本不在這。」
閔少頃一驚,這新皇可不是傳言那般沒正經,倒像個有作為的明君。美色當前,就這麼讓去當丫鬟了?可那些都是大家的小姐,細皮女敕肉的何時做過丫鬟做的事,暴殄天物!
閔少頃心中感慨著,心中又犯嘀咕,回頭怎麼跟那四個美女背後的家族去說,難道說新皇對四個女子不滿意,打發他們去當丫鬟了?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大家族會知道今天的事,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看待這個新皇。
馬峰心急火燎地來求見閔少頃,是那四個女子背後的家族托他來問的,知道新皇只是將那四個女子當作婢女使喚,馬峰嘆口氣道︰「這新皇到底想的是什麼?除了那劉文嚴還是劉文嚴,難道他有龍陽之癖,不喜歡女子喜歡男的?」
閔少頃緊忙看了一下周圍,見沒人才松口氣,喝道︰「這等事,你也能隨口亂說!?」
馬峰這才發覺自己態度不端口不擇言,這種事,即便有也不能到處張揚,當眾去說等于犯大不敬,掉腦袋的。御林軍總統領瞿竹可是一直在新皇身邊轉悠,一雙眼楮也在盯著徐州城的大小官員,可不能被他逮著過錯當作把柄。
馬峰低聲抱怨道︰「這個劉文嚴,把鑾駕遷到徐州城,他自己倒沒影了,肯定是貪生怕死自己躲後方去了,這樣的無恥小人,皇上竟然還信任有加。真是令我等臣子寒心。」
「你寒心?寒的哪門子心,新皇能來徐州城,難道不是對我徐州軍民的一種鼓勵?說起來這劉文嚴也算敢作敢為了,敢讓天子犯險,如果不是有大智謀的權臣,那就是輕重不分無恥獻媚的小人,你覺得他是哪種?」
馬峰一愣,本想說那劉文嚴是小人,但想想,似乎又不是。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
徐州城那邊正處在大戰將臨的緊張備戰狀態,而建康城這邊,便顯得平靜許多,除了城門處因為淮王被刺戒嚴,其余都跟平常時候無異。
而也正是在這等時候,朝廷的使節團,在右相袁博朗的帶領下入了城。
本來天子的使節,淮王是應該親自出城迎接的。但因為這次的情況不同,朝廷和淮王雙方正在為爭奪天下而撕破臉皮,屬于敵我雙方,因而這次的出使也好像是出使敵國,至少淮王並沒有顯出對這支使節團的重視,只是相應的,派出淮相孟褚良出城迎接。
朝廷的相國對淮地的相國,淮王也算給面子了,如果只是派出一個普通的外交官員,那至少說明,淮王準備和談的動機不純,至少不是誠心的。
而孟褚良一見到心高氣傲的袁博朗馬上也告了罪,表示淮王被人刺殺,負傷在身,再加上多年的沉痾,不能出來迎接使節。
說話很得體,理由也很充分,本來很氣惱準備拂袖離去的袁博朗也稍稍緩解了皺起的眉頭,在孟褚良以及淮地一眾官員的陪同下,進了城。
那該死的小子,自己不來,卻叫老夫來,擺明了要老夫受這些小人的閑氣!袁博朗一路上在心中已經將那挨千刀的劉文嚴罵了幾百遍,此時又補了一遍。
進了城,還沒安置住的地方,也沒說何時去見淮王,孟褚良直接請使節團到了淮王府的別館,一張四方的桌子,四個角能座四個人,這是要馬上展開談判,袁博朗旅途的勞頓,甚至連休息的機會都不給他。
「淮相,你這是何意?」
袁博朗見到來的是這麼一個地方,語氣也就陰冷了下來。
孟褚良笑道︰「我家王上對世子的安危甚為擔憂,想必朝廷也希望早日罷兵,令淮南重獲太平。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也不要耽擱時間了。」
明擺著要搞疲勞轟炸,不但不給使節團休息的時間,還請來了第三方,也就是定王的代表,準備以第三方的名義來監督這次的談判。袁博朗當即便怒了,同是朝廷的子民,事的是同一個君王,讓皇帝派使節來跟你談判也就算了,還搞這麼多花樣,擺明了有不臣之心!
可袁博朗也知道這是人家的地盤,發作的後果對他很不利,也只好先按照既定的步驟,將雙方的條件先談攏了為妙。
袁博朗坐在桌子一旁,拿出一份泥封的奏本,是當初劉文嚴獻給皇帝的談判既要,而皇帝又將這份奏本封起來,規定袁博朗只有在談判的時候才可以打開。
那小子,一定沒安什麼好心!袁博朗還沒打開這份奏本,就知道上面開出的條件,一定不是淮王容易答應的。或者說,這次的談判本來就是派他來,坑他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