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熱鬧的人逐漸散了,隋乂等人也一同進了棋間。倒了杯茶,隋乂喝的很暢快。
「真他娘的爽,讓他們見識了一下何為才情!」隋乂興高采烈地說著。
劉愈心中卻很不爽,原本可以看到雙姝姐妹的舞姿,被這麼來來去去的給打攪了,這麼多人,韓家姐妹一定是不肯再跳了。
就在此時,傳來兩下敲門聲。
「可否拜會一下。」是敏郡主。且不等里面人回話,她已經推開門走進來。
劉愈沒想到這敏郡主會如此失禮霸道,見不到里面的人,居然自行硬闖,不達目的不罷休。
「幾位公子,有禮了。」敏郡主環顧四周,臉上帶著一股自信女強者之笑,不過當其目光落到韓升身上,神s 間馬上露出錯愕之s ,神態也變得恭謹。
「原來是韓先生,晚生得罪,就此告別。」
卻也不問是誰作了詩詞,剛進門卻回身去了,帶著隨從馬上離開。
劉愈沒想到如此的結果,奇道︰「韓老哥,你認得她?」
韓升一笑道︰「原本捐官做的那一任太守,便在淮王的治下,因而認得。」
能覺出韓升有事隱瞞,因為劉愈明明記得韓升說他自己當太守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而這敏郡主不過二十許間,當時尚是孩童印象不會太深,何以一眼便認出,態度還如此恭敬?
不問誰作詩詞,那就是當詩詞為韓升所作。這敏郡主肯定是見過韓老頭的真本事。除了會下棋和做生意,劉愈對韓升的了解只是寥寥。他會作詩?
不過既然韓升不想說,劉愈也不能勉強。這棋樓里經常也會出入一些達官貴族,見到韓升連個斜眼瞧一眼的都沒有,可見他並非朝堂之人。
關于韓升的身份,劉愈更加捉模不透了。或許只是跟淮王有私交吧。
眼看到了戌時,劉家門規森嚴,規定家人必須在戌時二刻前入得家門,劉愈也只好先告辭回去。隋乂三人嚷嚷著要去風花雪月一番,連胡軒這初哥也興致盎然想去見識一番。
劉愈正要走,棋樓的伙計送來一封燙金的請柬,卻是柳麗娘送來的,點名要送給劉愈。打開一看,是請劉愈到曉花樓一敘,字里行間曖昧無比,大有自薦枕席之意。
「劉小兄,看來你艷福不淺。最難消受美人恩。」韓升在一旁打趣。
劉愈不明白柳麗娘何以會下手這麼準確,不找別人偏找他。「留給韓老哥消受吧。」劉愈轉手將請柬交在了韓升的手上,他實在要趕著回家門,來這世界這麼久,他還沒試過夜不歸宿。
從棋樓出來,夜市依舊是繁華,不過隨著夜越來越深,行客也少了很多。劉愈手里拿著兩本評書故事本子,打算拿回家趁入睡前看。走一段路,到了河塘之畔,清風徐徐他也忍不住駐足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公子請留步。」
一個聲音從劉愈的身後傳來,回過身循聲瞧去,因河塘畔並非街市,燈火暗淡,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名書生裝扮的人,往這面靠近過來。
走近了才發現,此人臉龐有些熟悉,雖是有意穿著男裝,卻還留著女兒家的妝容,正是柳麗娘。如此裝扮的柳麗娘多平添了幾分女兒家的英姿,她的臉龐看上去也只有三十歲左右,顰笑顧盼間生嫵媚,最是解人風情時。
劉愈四下看了看,此處夜深人靜,偷情是妙處,與陌生女子獨處便有些古怪。
「劉公子,走的如此匆忙,是要往曉花樓赴約嗎?」柳麗娘靠近過來,莞爾一笑,行個禮問道。
「這個……」劉愈實在不知如何回答。
柳麗娘白了劉愈一眼,似乎有些怨懟,露出幾分嗔態道︰「還想欺瞞奴家嗎?這條根本就不是去往曉花樓的路,轉手便將奴家的邀約之函送與了他人,是嫌奴家身份卑微不配與你共研詩詞?」
「柳姑娘言重了,因家規森嚴,在下只是要趕著回府而已。何況,那些詩詞也並非本人所做,柳姑娘尋錯人了。」
「還要欺瞞?」柳麗娘神s 一會一個樣,此時已經快要涕零,「奴家問過棋樓的伙計,說你劉家十二少最喜歡用朱砂紅筆寫字,拿出平r 里你差遣伙計去買東西的箋子,上面的字與題詩的字體分毫不差。」
當柳麗娘說到「十二少」時,令劉愈忍不住便想到胭脂扣里的如花,也是一風塵女子,初見時也是一副男兒妝容,「誓言盡化煙雲字,盡訴百般相思」,人鬼殊途了情依舊未了。
此時此景,劉愈忍不住打個冷戰。
「在下只是代筆。」劉愈隨便敷衍道。
「代筆?麗娘真是傷心,奴家見伙計去了久不回話,便想去親自拜訪,只看到麗娘的請柬落在一位老先生手中,他還在無意跟身邊兩個侍女說,劉公子的詩要保管好。麗娘再笨,也知那詩為劉公子所作。」柳麗娘說的淒婉,不過劉愈察言觀s 能覺察出她這神態有多半是裝出來的。
「麗娘一生最惜的便是名節,如今淪落風塵,為自己所中意之人厭棄,生無可戀,不如跳了這河塘,來世再作女人。」柳麗娘說話間,果然到了河塘邊,作勢要跳。
劉愈還真想看她敢不敢跳,他明知這柳麗娘是有意報復他的拒絕,在這里虛張聲勢,但看到她真的要跳河,還真不能不阻止。
「柳姑娘,在下的水x ng不怎麼好,你要是真跳下去了可未必救的上來。」
劉愈拉了她手臂一把,柳麗娘一聲淒哀,作勢便要往劉愈的懷中倒過來,劉愈身子敏捷,往側面一閃,柳麗娘便撲了個空。等柳麗娘站定,臉上露出幾分「小瞧了你」的嬌羞之s 。
「都道是劉公子從無涉足風月,看來你應對女子的本事可是了不得呢。」柳麗娘言語似怒還嗔,「麗娘在這里再給劉公子一份請柬,若是公子明r 不往曉花樓赴約,後果自負!」
軟的不行直接來硬的,柳麗娘甩出一份請柬,轉身快步往來路行去。劉愈一臉無奈將請柬抓在手上,實在想不出她那句「後果自負」的含義,難不成找上定國侯府的門大吵大鬧一場?若真是那般,老爺子重門風一定會將他這不孝子趕出門。
女人心海底針,怎麼就賴上了呢?
回到家門口,小廝劉五已在門口等候。
「十二少爺,老爺找了您半天了,您可算回來了。」
劉愈想不到一天之內父親兩次召見,隨著劉五去了正堂那邊,劉兆從里面出來,只是跟劉愈交待了幾句,大致說是突厥那邊換了可汗,又發動了新的一輪對邊關的s o擾,他的未婚妻回了邊關,婚事延後了。
這些劉愈早就已經知曉。
劉兆也沒心思跟他說太多,回到正堂繼續跟幾位兄長商量事情,里面的幾位兄長要麼當官要麼從軍要麼掌管著定國侯府的家政,商量的是軍國大事和家庭小事,向來跟劉愈無關。
劉愈獨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心中不禁又想到了下午在玉河畔玉人那驚鴻的一瞥,還有兩個可人的雙生姐妹,還有聰明可人持家有道的趙卓兒。
心中無法舍棄,更無法取舍。雖說本來應該是一心一意,但到來這古代,生活本就已經枯燥無味了,如果連中意的女子都不能守在身旁,那也就真的是生無可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