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審王虎也就是王大少其實並不復雜,眾多雙眼楮目睹事發經過,且又是京府少尹親自坐堂,踴躍到前堂舉證的人很多。只是王虎有些不服,一直嚷嚷他父親刑部尚書王簡,不過有他那份「賣身契」加上眾多人證,想抵賴也賴不掉。
劉愈站在隋乂身旁,自始至終只提了兩句簡短的話「讓他畫押」「打到他畫押」。大順朝律法,人證物證齊全犯案人又拒不承認,可動杖刑,最高可杖三十。
這條律法有漏洞,說是最高可杖三十,卻沒規定時限。一天杖三十神人也撐不過幾天,本來很容易造就冤假錯案,但現下也是令王虎這紈褲子認罪服法的最好辦法。不認罪一天給你來三十下,看你能撐幾天。
王虎叫嚷的歡,挨了棍子,才十幾下便焉了,老老實實在公堂筆錄上畫押。
隋乂驚堂木一拍,威儀具現,大喝︰「將犯人打入大牢,擇r 宣判!」
眾多來京兆府大堂看熱鬧的百姓紛紛拍手稱快,這幾r 京兆府的衙役客客氣氣的不再為禍,已經很受老百姓擁戴,現在又眼見京府少尹大人親自捉拿提審紈褲大少王虎,京兆府的名聲頓時在長安城的百姓中爆棚。連那些衙差立在旁邊也頓時覺得臉上有光彩。
還是隋乂的金元效應管用,也是皇帝親自召見他給了他鼓勵。眼看宣傳防盜進入尾聲,他又新公布舉措,若衙差被舉報欺負百姓又查有實據,不管理由將最低罰奉最高革職下獄,表現優良的繼續享受每月加俸銀的優待。現在那些衙差巴不得趕緊出去多找些老n in i扶著過馬路,又或者到處是在路邊哭的小朋友幫找爹娘以獲得優良表現。
審完案子,京府少尹隋乂親自去送走百姓,百姓也個個對他「戀戀不舍」,主要是熱鬧太短圍觀百姓還沒看過癮,都想留下看他再審幾宗。可惜熱鬧常有而案子不常有,平r 里的案子在四城衙門也就具結了,犯不著在京兆府大堂過審。
「真過癮。」回來的時候隋乂笑盈盈的,卻見劉愈神s 凝重,「劉兄台,你為何……看似憂心忡忡。」
劉愈嘆口氣道︰「你當這就完了?若是一會王虎的父親找來,你想好怎麼處理了?」
「也是,他老爹可是刑部尚書,但……這又不是殺人放火**捋掠,案子不用提交給刑部來處置吧?」
劉愈沒再說話,但直覺告訴他,刑部尚書王簡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因為王府的家奴說的很明白,王簡就這麼一個兒子,獨苗苗,若王虎真被發配充軍,人又經不起折騰,老王家香火很可能斷絕。
果然,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有去探消息的衙差回來稟報說,王簡親自去求見皇帝。不用說劉愈也能想到,王簡不來說明他知道理虧,加上此事的當事人又涉及官教坊、京兆府和女兒軍的車前都尉,都佔了官字頭,只有先去找皇帝歪曲事實先叫一番苦,才會有轉機。
「你趕緊寫份奏章,帶上這案子的案卷和口供去面見皇帝。」劉愈道,「讓那老家伙先說了,皇帝先入為主有了成見,我們有理也說不清了。」
隋乂不懂得如何措辭來些奏章,也就由劉愈代筆,先將事情始末簡單言明,最重要是點名被「強搶」的民女名叫「亍蘭」,皇帝昨r 剛在皇宮御宴上因為司馬璇兒引起對故人的歉意,相信這次見到故人之女有難不會袖手。
見隋乂匆忙帶著人去了皇宮,劉愈也不想回去,畢竟還要等事情發展給隋乂出謀獻策。劉愈心說自己可真忙,眼看明r 就要成婚,現在又生病在身,還要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人困了,他就趴在京兆府大堂的案桌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覺得有人踫了踫他的胳膊,抬起頭,隋乂在面前趾高氣揚一臉得意站著,說明事情沒往壞了發展。
「皇上有判決了?」劉愈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問道。
「沒,皇上看完我的奏本和案宗,一句話沒說,只題了八個字‘懲惡揚善,激濁揚清。’皇上的書法可真不賴,你看看。」
劉愈看了看御筆親題的八個字,問道︰「王簡作何反應?」
「看完這八個字,那王簡臉s 就變了,皇帝便讓太監將我和他打發出來了。他連句話也沒說,出宮門便不見人了。」
劉愈心下疑惑,這些在朝中混久了的老油條,城府極深,現下實在不知這王簡有什麼後招。
「劉兄台,這案子……是不是可以判了?」
劉愈擺擺手道︰「先等等,多派幾個人出去到王府盯著,一有風吹草動……」
話說半截,劉愈突然住口不言,遠遠的便看到京兆府大門外有個熟悉的大臉蛋在那晃悠,正是柴葫蘆柴大官人。
「他為何來此?」隋乂見到柴錦,馬上皺起眉頭。印象中見到柴錦準沒好事。
劉愈眼楮眯起,無奈道︰「怎麼說人家也是皇親國戚,堂堂四駙馬,先迎進來再說。」
柴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一進門,見到劉愈和隋乂,便點頭哈腰行禮道︰「劉兄,隋兄,刑部的王尚書去找我家內子,說是想請我家內子出來幫忙說和一下……」
「為了他兒子的事?」劉愈問。
「嗯。」柴錦嘴笨,被人一語點破答案很高興,免得他拙口再言,「王尚書還托我帶來一些禮物,你們看……」
柴錦身後帶著的幾個小廝抬著兩木箱,木箱不大卻顯得很重,打開一看,里面金燦燦的全都是金子,兩個箱子加起來少說有上百斤黃金。
劉愈心說這王簡可真是下血本了,先不論這些金子來路是否干淨,但就這價碼足以去捐一個太守來做上一輩子。
柴錦有些緊張問道︰「劉兄,隋兄,王尚書還讓我帶話,問問這些……不知是否足夠?」
劉愈沒等隋乂說話,直接道︰「柴葫蘆,你回去跟公主和王尚書說,就說這件案子,京府少尹會酌情處置,讓他們不用太過擔心了。」
柴錦見任務完成,興高采烈的,他還記得上次要擺和頭酒的事,專門提了一下,然後帶著幾個小廝三步變兩步趕著回去報信去了。
「劉兄台,你不是真想放過那姓王的小子吧?」隋乂有些不情願問道。
「有些事情不是光靠一股蠻勁就能解決的。」劉愈指了指那兩箱金子道,「如果你斷了他王家的香火,他報復起來,光用這些金子就可以找殺手殺你幾百次!如果不來狠的,用這些金子也足以找一些潑皮無賴構陷你殺人放火成鐵案!」
隋乂震驚道︰「不……會吧?他可是堂堂刑部尚書……」
劉愈嘆道︰「做官就是如此,除非是為趕盡殺絕而趕盡殺絕,否則只是為一口氣,能留一線最好還是留一線,那王虎,不過是個紈褲子弟,小懲大誡,r 後別讓他那麼囂張就算是對得起長安城的百姓,你也能過心理那關了。」
隋乂對做官的道理一知半解,蹙眉點點頭道︰「那……如何小懲大誡?」
「先關他幾r ,搓搓那小子的銳氣,讓他吃點牢獄之苦。然後,就判他個調戲民女的罪,打他幾十大板,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到處惹是生非!就當替王簡管教了兒子吧。」
隋乂點點頭,臉上嘿嘿一笑︰「還是劉兄台你有辦法,這樣對皇上,還有那小子他老爹都算有交待。可那些金子,當如何處置?」
「留著給你當衙役的勤工獎吧,修葺修葺衙門,再者給受害人送一些去,亍蘭在此事中也受了驚嚇,當作補償。」
事情算是有了解決的方案。劉愈想回去休息,順便看看朝廷那邊的禮服是否送到府上。隋乂親自送劉愈出門,還故作神秘道︰「劉兄台,明r 你大婚在即,我和李兄還有胡軒那小子都準備了禮物,定叫你大開眼界!」
見隋乂那模樣,劉愈就知道一準不是什麼很「正統」的禮物。肯定又耍了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