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柳樸直命中有劫難,你是怎麼知道的?」
師子玄直盯著這頭青牛說道︰「我看你能吐人言,也是開了靈智,不去尋修行道場,怎麼還在尋常人家,作耕牛度r ?到底是何居心!」
說到後面,師子玄已是聲s 俱厲!
那柳樸直,與師子玄因緣不淺。原本師子玄就懷疑柳樸直這命中氣數極衰,是有外因作怪。
現在一見到這頭已經開了靈智的青牛,怎能不j ng惕?
「仙長,冤枉了。我那主人,x ng情良善。幾年前路過屠戶家時,正見我要被人宰殺,看我哭的可憐,叫的淒慘,就使錢把我買了來。這些年,不差我吃食,待我也好。我怎會害他x ng命?」
這青牛,長在人世間,人言說的極好,配上表情,當真令人動容。
師子玄皺眉道︰「那柳書生本該氣數大旺,此生合該入神道修行,為何命數會如此之差,你長在他身邊,難道不知道嗎?」
青牛卻說道︰「道長,你是否有所誤會?我這主人是福淺命短人,有早夭之相。這些年來,若非我勤修善功,以自己福報饋贈與他,只怕三年前那一場大災,他就同老夫人一起去了。」
「柳書生是福淺命短之人?」師子玄楞了一下,旋即皺眉,暗道︰「當r 我施法窺測,我那有緣護法應是柳書生無疑,怎麼听這青牛一說,好像他並非是我所尋之人?」
師子玄一時感到心亂,對青牛說道︰「你說柳書生今r 有死劫,又是怎麼回事?」
青牛說道︰「我家主人早年曾被一個游方道士批過命,當時我也在場。他說我家主人祖輩少積y n德,他這一代,只怕要命短災多。主人並不信這個,只听了幾句,就送走了那道士。但我卻知道,那道人是真有道行,他也看出我開了靈智,應是故意說與我听。」
師子玄看著青牛,說道︰「他是否說了解救之法。」
「那道人說,天地與人,自有一線生機。死劫雖得一個‘死’字,但還有月兌劫之法。他說他道行淺,救不了我家主人的命,不過劫難來時,自會有高人出現,救他x ng命。」
青牛說來,師子玄心中暗驚︰「這是哪位高人,如此厲害!我能與柳書生結緣,竟然也在他的推演之中。」
師子玄又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早來找我?」
青牛說道︰「找過了。每天夜里,我都出y n神回家,但自從主人和仙長回來之後,這家中我就不敢進了。遠遠看去,里面都是耀眼的光,一沾上又痛又燙,不敢靠近。」
師子玄點點頭,說道︰「我煉法時,自有法x ng明光,y n靈自然靠近不得,幸好你未曾靠近,不然傷到了你,我也不知,救你也來不及。」
青牛道︰「正是,小妖初得靈智時,曾在一座道觀中听道人講經,領悟了出y n神的法門。那時與我一同偷听的,還有一頭黃鼠狼。有一天,道人又在煉法,他就偷偷出了y n神去偷看,結果連道人的身都沒靠近,就被煉散了y n神,一命嗚呼。」
一說起當初,這青牛還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心有余悸,可見當初的可怖。
師子玄嘆道︰「那道人也是不小心,沒有做好防備。我也是這般,境界不到,不能收放自如,不然也不會給你看出異樣。幸虧你有前車之鑒,不然可憐了你今世的一場機緣。」
青牛連連點頭稱是。
師子玄又道︰「今天是我尋你來了,不然你會怎麼辦?」
青牛道︰「能怎麼辦?我只能出y n神,卻靠不近仙長身前。若今天仙長不能把我帶走,我只能開口說話。就算會被人當做妖怪打死,也是無奈。」
「你願為這柳書生一命換一命?」師子玄問道。
「我雖是畜胎,但也懂知恩圖報。主人救我x ng命,我怎不能一命換一命?」
青牛理所當然說道。
師子玄長嘆一聲,說道︰「古來靈物,多為知恩報恩的善種,滴水之恩報以涌泉,倒比這世間上許多人好上太多。」
贊了一聲,說道︰「你且安心,我先看一下柳書生的運數。」
師子玄請動橙敕,掐訣念法,召來一片清風。
清風吹拂,橙敕中光氣蒙蒙,卻看不分明,一片片五顏六s 的圖像糾纏扭曲在一起,久久沒有反饋。
「嗯?怎麼回事?」師子玄皺了皺眉,那書生的命圖,不知為何突然無比混亂。
青牛突然開口道︰「仙長,請取我一滴j ng血。」
這青牛,不知如何,從眼楮里擠出一滴帶血的淚珠。
「牛目有觀y n之能,這滴j ng血的確能輔助問y n之術,只可惜害了這青牛的修行了。」
帶血淚珠一流下,卻也收不回,師子玄暗道一聲可惜,揮手將之攝進了橙敕之中。
牛淚一入橙敕,便如洗塵清水,一下子將光氣沖散,露出分明!
師子玄定楮一看,只見那柳書生的命圖之中,閃過許多片段。代表氣數的赤氣,此時竟完全消失,全部被滾滾黑雲取代。
「氣數將盡,人之將亡!怎麼會這樣!」
師子玄大吃一驚,又覺匪夷所思!
他已跟在柳樸直身邊,既是護法之緣,命數自然會牽在一起,互補相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師子玄連忙運法力,一窺自身,果然自己的氣數真是青赤當頭,旺盛依舊。
「竟是並無虧損!柳書生並沒有借我福報,自補不足!難道他不是我緣中護法?」
師子玄心中閃過一絲茫然,但現在還不是考慮此事的時候。
氣數一盡,就是亡命歸y n之時!
「柳書生大難臨頭了!」
師子玄低喝了一聲,對青牛道︰「我要去救他,但今r 道行受損,算不清他方位,你可知他如今人在哪里?」
青牛也急了,連忙道︰「我記得主人氣息,一路追蹤就是,仙長,請你上背來,我帶你去。」
救人如救火,哪有那麼多分說。
師子玄縱身上了牛背,又施了驅風訣。青牛只覺身上一輕,四蹄生風,直往城郊去了。
清河郡,雲來山腳下。
道觀,紫薇殿。
此中,三清御相供中間,玉皇在東,天後在西。又奉四真師傳法像,還有太乙救苦大天尊。
這殿中,有一個道人在蒲團上定坐頌經,聲音渾厚,如晨鐘暮鼓。
只見這道人,生的是︰相貌清奇偉岸身,狐眸鷹嘴骨顴高。兩手過膝大耳士,古道仙姿賽真仙。
這道人,念過一遍經,止了講,笑對面前听講的居士說道︰「張員外,這部‘太上青玄慈悲救苦寶懺’我已為你講過,又加持無上**在上面,開了靈光。只要你請回家,每r 奉香三柱,每個月的初一,初九,十五,來觀中找我一次,歲滿三年,自會消了令郎身上的罪業。你那老母,也會往生青華長樂世界。」
「廣真道長,多謝了,多謝了。我那兒,從小被我嬌生慣養,寵壞了,不知做了多少造孽的事。若不是見了道長,我真怕他遭了報應,活不長。」
道人身前跪坐著一個員外,生的一身福相,恭恭敬敬,十分小心的雙手捧過道人奉送過來的經書。
廣真道人聞言笑道︰「那現世報,都是那些胡僧講的,無非是讓凡人信奉他們。我道家只講一個‘化’字,不理這些,逢凶可以化吉,惡業也自然也可以用**化掉。我既然與居士結了善緣,怎能不管?」
張員外呵呵笑道︰「有道長這般高人在,自然萬事無憂。」
從懷中取來一些金珠子,起身走到了功德箱前,盡數丟了進去。
廣真道人微微眯著眼,也不說話,似不知不覺。
等張員外回到座位,廣真道人又道︰「張員外,昨r 先師于法界托夢與我,授了我三寶。讓我尋有緣人。」
張員外問弦知雅意,連忙說道︰「道長,我可是你的大善緣,還尋什麼緣人?」
廣真道人笑道︰「慢來,你說你有緣,別人也說有緣。東西就三件,你說我給了誰去?」
張員外直接道︰「道長,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我先來,正是先得,正和緣法。我最先來,怎地也要得一件。」
廣真道人笑眯眯道︰「此言大善,你果真是有緣。」
起身去內堂取了個木匣,是小紫檀木訂做,價格不菲。
捧出來,在張員外面前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柄楠木如意,一陣清香撲面而來。
好家伙,這木匣,比這楠木如意不知貴了幾許。
張員外一見,就知今天少不了結緣的善錢,問道︰「道長,不知善錢幾何?」
這道人,呵呵笑了兩聲,也不說個數,伸出了一根手指指著橫梁。
張員外暗道︰「既是仙師親傳三寶,還能賤賣了?」
模了模口袋,掏出金豆子,取了二十顆,卻又想道︰「道長常說,有價寶,有價買,無價寶,無價來。這莫非是在考我,讓我自定真價?」
張員外這一想,當即就解了貼身的錢囊,捧在手中,恭敬道︰「法寶難求。我如今身上只剩這些錢,便用一身財寶,結這法緣。」
廣真道人眉開眼笑道︰「大善。你果真是有緣人。」
一手交錢,一手送寶,皆大歡喜!
正是︰寶不迷人人自迷,s 不惑人人自惑。世間少賢多愚漢,錯把虛真作本真。
就在這時,一個捧著拂塵的小道童進了大殿,一臉驚慌,叫道︰「觀主,禍事了,禍事了!」
廣真道人剛結了個「大善緣」,正悠然自得,忽听這道童說的不吉利,不由皺眉道︰「法堂之中,呼呼喝喝,成何體統!」
這小道童連忙道︰「觀主,來不及施禮了。外面來了個書生,帶著些信民進了觀,不知何故,就說是要見觀主,還說觀主若是不見,他們就直接去官府,狀告我們詐騙錢資,愚弄鄉民哩!」
(PS:說一下。本書中的一切與實際修行有關的言論,皆當不得真,只是小說之言。有幾位書友問說修行法。修x ng好說,多做善事,不作惡就是。修命之法,這個是要找傳法良師的,千萬不要隨便找一本經書,或者听別人說幾句,就按著實修,這是要搞出問題的。感謝「老子的扁擔藤」道友的提點。也勸大家好好做人就是,若真有機緣,自然會有良師度你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