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到底有什麼!」
張肅猛的一腳掙月兌青牛口,快速走到喬七身邊,一把將他提了起來,s 厲內荏的問道。
喬七暗暗吃驚,暗思︰「里面能有什麼?不就是道長以及柳書生的尸體嗎?那劉二是怎麼了?好像受了驚嚇?」
見喬七也是一臉茫然,張肅哼了一聲,松開了手,對段道人說道︰「道長,這可知是怎麼回事?」
段道人搖頭說道︰「現在是白天,又有驚雷,應該不會是鬼怪山魅作祟。」
遲疑了一下,說道︰「或許與妖鬼一流無關,那劉二是不是自己在嚇唬自己?」
孫懷舌忝了舌忝嘴唇,說道︰「理他做甚?進去一看就知道了!」
張肅沉思了片刻,說道︰「好!我們一起進去!」
段道人也道︰「我身上有一件寶物,危機時可以一擋,若是些y n魂作祟,二位公爺身上都有威殺氣在身,不懼這個。」
張孫二人一听,略微放下心,提著的刀,與段道人一同進了木屋。
誰想剛一進屋,迎面一股y n風吹來,三人都打了個寒顫。
「鬼氣森森,還真有幾分怕人。」
三人掃視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
孫懷收刀還鞘,哈哈笑道︰「那潑皮,平r 耍弄無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嚇跑了,真是膽小如鼠。」
張肅倒是狐疑的看了一眼內中,只見一個人躺在地上,周圍擺放著七盞燈,有四盞燈已經熄滅,還有三盞燈在亮著,只是火光暗淡,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而七盞燈外,有一個道人盤坐在地,無聲無息,似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果然是只有柳書生和那道人!」張肅眼楮眯了一下,卻沒有立刻上前,對段道人說道︰「道長,這道人是在搞什麼鬼?怎麼在那書生四周放了七盞油燈?」
段道人暗道︰「的確邪門,只怕這道人是在施什麼法術,給這書生續命?可惜我剛拜了恩師,卻還沒有修習道法。看不出名堂來。」
這段道人,向前走了兩步,想要一探究竟,卻一不小心,將其中一盞還亮著微光的燈盞踫倒在地。
燈盞一倒,又是一盞燈芯火滅去。
段道人愣了一愣,仔細看了一眼柳書生。面s 發白,沒有進氣出氣,的確死的不能再死。
「好!大好!這書生果然是死了!」段道人眼中閃過了一絲喜s 。
不過這喜s 卻稍縱即逝,段道人卻皺眉道︰「可惜這道人似乎也沒了生氣,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倒少了一個替罪羊了。」
張肅呵呵笑道︰「這又如何?就說那喬七和道人圖財害命,結果坐地分贓的時候起了爭執,殺了這道人。」
張懷也笑道︰「左右不過是做些‘罪證’,只要做的仔細,不是公門的老前輩來,絕對不會讓人看出破綻來。」
「如此,就拜托兩位官爺了。」
段道人聞言大喜,連忙作揖謝過。
孫懷上了前,查看了一下柳樸直的尸體,看看是否有致命傷。若是沒有,再「補上」一些。
正要翻弄尸身查看,突然發現柳樸直的嘴中放出微弱的光芒。
「嗯?這是什麼?」
孫懷掰開柳樸直的嘴,湊過去一看,就見他口中含著一顆鵝卵石大小的玉珠,閃閃發光,
「自發毫光!這絕對是一個寶貝!」
孫懷大喜過望,剛要伸手去將之挖出,突然耳旁有人咯咯的笑了一聲。
「是誰?」
孫懷嚇了一跳,猛的回過身,卻發現張肅和段道人,竟是不知所蹤,整個屋子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張老大和那道人,什麼時候出去了?還是我眼花了?」孫懷楞了一下,卻又听一陣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什麼人?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孫懷心中寒氣大冒,右手按到了刀上。
「孫大哥,是我啊,我是素素,你不記得我了嗎?」
就在孫懷心驚膽寒的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素衣女子,姿容姣好,只是臉s 發白,巧笑嫣然的看著他。
「素素?哪個素素?」孫懷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那個你說了要與她天長地久,又為你偷偷打掉孩子的素素啊。」女人輕輕的說了一聲。
「你!你……」
孫懷就像是見到了世間最為可怕的事,一連後退了三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
「孫大哥。我怎麼會死呢?我們說好了天長地久,永不分離的啊。」
這個叫素素的女人,輕輕的走過來,眸含柔波,似有無窮愛意,輕輕的摟住了孫懷的脖子,靠在了他的胸前。
肌膚相接,孫懷身體一僵,感到自己似乎抱著的是一個冰塊,那股寒意,從心底直竄腦上。
「你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來找我?我不想殺你,真不想殺你啊。但已經殺了一次,還怕再殺一次嗎?」
孫懷幽幽的說了一聲,眼中迷茫一掃而空,雙手慢慢伸向了那女人的脖頸。
叫素素的女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用愛慕的目光,脈脈注視他。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張肅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他面前出現的人,不是那個叫素素的女人,而是一個男人。是一個沒有臉的男人!
「還我的臉來!你還我的臉來!」
這沒有臉的男人,死死的掐著張肅的脖子,只說一句話,就是要自己的臉。
張肅被掐的喘不過氣,那一身好武藝,天生神力,似乎一下子都失了作用。
「你自己沒有臉,我怎麼有臉還給你!」張肅喉嚨嘶嘶作響,好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
沒有臉的男人惡狠狠道︰「你這張臉,本來就是我的,我才是張肅,而你不是張肅!你把我的臉還回來,還給我!」
「原來是你!」
張肅大吃一驚,真如見鬼了一樣,嘶叫道︰「你已經死了,被我親手埋的,怎麼還可能活著?這一定是幻覺!」
「張肅」y n森森道︰「這不是幻覺!是你自己的妄境!想要離開,就拿你的臉換來!」
「妄境……?」
張肅露出了茫然的神s ,但很快,此人清醒過來,還復公門強人的本s ,獰笑道︰「什麼狗屁妄境!我既然能李代桃僵,用你的名字,你的身份,在清河縣一待就是七年,不被人發現。就能再隱瞞十七年,二十七年!而你,不過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孤魂野鬼!」
張肅凶意上涌,搬開掐在喉嚨上的雙手,一拳轟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段道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身上那件寶物,突然變的滾燙,熱的嚇人。
「不好!這里當真有人做法。」
段道人被懷里的寶物燙了一下,頭皮一陣發麻,一回頭,就見孫懷似乎發了瘋一樣,抓住了張肅的脖頸,死死的掐著。
而張肅也不甘示弱,揮拳就打,兩人從屋里扭打到了屋外,真個拳拳到肉,把對方當成了生死仇人一樣。
更令段道人驚懼的是,兩人邊打邊胡言亂語,說出的話,竟是兩人心中藏的最深,最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辛。
「這兩人,竟然一個殺了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妹,另一個是殺了官差,李代桃僵,是個貨真價實的江洋大盜!」
段道人曾經也是公門中人,收斂死人財的事沒少做。但跟這兩位比起來,簡直可以算是大善人了。
段道人此時哪還有心思理會廣真道人交代的事,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段道人死死的握住手中的護身寶物,飛快的向山下跑去,不時的回頭看那間木屋一眼,腦中只有一個疑問徘徊︰
「這舉頭三尺,真的有神明嗎?」
段道人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此時這舉頭三尺,還真有神明,而且不是一位,是四位。
無相空中,南方鬼面千眼通真大聖收了神通,長嘆了一聲,說道︰「七星回影陣,被這些人一打擾,七盞護命燈只剩兩盞,也不知道玄光洞小祖能否趕得回來。」
東方虛空寶月神閉上眼楮,眼如一輪明月,一眼觀通無邊世界,忽然露出一絲喜意,說道︰「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團光芒從虛空之中飛回,四方護法正神同時施法接引。
光團一落,化出了師子玄的魂身,見到四方護法正神就在自己身器鼎爐旁邊護持,不由一陣感動,連忙拜謝道︰「多謝四位神靈護持。多謝,多謝。」
西方寶船紫光神笑道︰「道友不必謝,這本是我們的神職,職權在身,做應做之事。」
北方青華淨光明王樹神問道︰「道友此去幽冥府,可接引回那書生的真靈?」
師子玄笑道︰「總算沒有白忙一場。」
一看身下,卻是一片狼藉,門大敞四開,七星燈也滅了五盞。
師子玄驚訝道︰「出了什麼事?」
四位神明簡單的將方才之事說了一遍,就听西方寶船紫光神說道︰「卻是人劫。好在通真大聖用神通,送外面那兩人入了妄境,不然只怕等不到道友回來了。」
師子玄奇道︰「何為妄境?」
南方鬼面千眼通真大聖笑道︰「人心似鬼蜮,妄念照人心。即為人心y 念成因,後因身行成果,于心中自成顛倒夢想。」
通真大聖的話說的不是十分明了,師子玄卻听懂了。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會因為y 望而生出過妄念。
舉個例子,某一人,突然見到了一個漂亮小娘子從面前走過,生了愛慕之心,就在心中生了念頭,幻想有朝一r ,他與這小娘子相識于西湖水邊,訂情于花前月下。r 後洞房花燭,你儂我儂,恩恩愛愛,真個郎情妾意,快活賽神仙。
但實際上呢?那小娘子早就心有所屬,此人也早有婚約在身,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心中所想,只能在心中幻想意y n,便是一場顛倒夢想。
這種妄念,人人都有,但來的快,去的快,畢竟人是要活在現實之中。
對于普通人來說,妄念並不算什麼,也不影響r 常生活。但對于修行人來說,這妄念一生,即為元神所攝,在靜修煉法時,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返照出來,阻礙修行。
破妄境,種菩提種,這也是五行道果上的一道攔路虎,師子玄如今就在路中,也曾經歷過,听通真大聖一說,相互印證,立刻就明白了。
這通真大聖自有千目神通,一眼可送人入心中妄境,而且是那兩人內心最不願回想面對的妄境。
南方鬼面千眼通真大聖說道︰「道友遲遲不歸,我等也不敢出手干預y 界之事。無奈之下,就在這里擺了個陣,也無他用,只能引出人心妄境,阻他們一時。」
師子玄听這神靈說的輕松,但怎不知這是四方護法正神壞了神戒律令,是要大受責罰的。
「連累四位神靈破戒,生了大罪,我何德何能?」師子玄連連作揖相謝。
四神靈呵呵笑道,同時回禮道︰「我等正修之士,皆互為護法,怎得一個謝字?」
四方護法正神有神職在身,法身也不能常在y 界駐留,告辭一聲,就紛紛回法界去了。
師子玄敬送四方護法正神離開,這才施法回轉真靈,投入了身器鼎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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