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海到了東門,卻被守衛攔下。
「我是清河縣縣令安如海,如今有急事要出城,你們也要攔我?」
安如海如今正著急前去景室山,語氣中自然帶了幾分不耐。
那守衛卻是皮笑肉不笑道︰「安大人,不是小人與你為難,而是韓侯有令,直到世子大婚之r ,府城一律只準進,不準出。此令出自侯府,若無侯爺親令,誰也不準出去啊。」
「韓侯下令封城?」安如海神情一變,心中暗自著急︰「不能出城,我如何去景室山?」
那守衛看安如海神s 不善,不由低聲道︰「安大人,如果你真有急事出去,可以去侯爺那里求來手令。只要有手令在,我們立刻放行。」
安如海心中苦笑,嘴上卻道︰「好。我這就去侯府請見侯爺。」
說完,上了馬車,說道︰「老李,我們回去。」
車夫應了一聲,駕著馬車,掉頭回行。
回去的路上,安如海讓車夫慢行,在一個人多的地方,自己不動聲s 的溜下了馬車,一路向西城走去。
「那個狗洞……」
安如海記得昨夜鑽過的狗洞,這是他唯一能夠出城的方法了。
尋著記憶,一路找去,那個狗洞果然還在,安如海學著昨天晚上的樣子,俯,從狗洞里鑽了出去。
出了城,安如海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認得路,苦笑了一聲,只記得景室山在東面,一咬牙,快步向東方行去。
這半r 的路程,安如海走了近一r 。等到了景室山腳下的時候,已近傍晚。
安如海久坐衙門,平r 出行都有車馬,何曾走過這麼遠的路?
等到了山腳下,一望高聳無邊的景室山,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
「上吧。都已經到了這里,怎能半途而廢?」
安如海大口喘著粗氣,腳上已經磨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
呲牙咧嘴,一步一步,緩緩向山上行去。
此時山上,玄都觀中。
師子玄與山川靈樞交融,元神之中返照景室山。在都斗宮中,已經發生了變化。
就見靈池之外,都斗宮府,拔地而起一座巍巍高聳的名峰,立在洞府東方,與景室山分毫不差。
「借引靈樞之力,于都斗宮中分毫呈現。他年我若成道,便可在都斗宮中,自演道場,靈樞隨心而轉。便可不界限于一山一水之中。」
八r 閉關,師子玄對道場之妙,山川靈樞運轉,已有一番明悟。再有一r 。四方風水平定,山川靈樞以玄都觀為中心。自發運轉,他就可以從此中月兌身而出。
而這八r 閉關,雖未增進道行,卻增加了「見識」,能夠借山川之力,「遍照」景室山中一切,無有遺漏,這對他r 後的修行,是有極大的好處,r 後證悟大成真人之境,會少了很多阻礙。
師子玄神識之中,每一分每一秒,無時無刻不在呈現山中景象。突然,師子玄看到了山中一處景象,這是安如海在山路上,咬牙前行的畫面。
「安縣令?此人果然來了府城。只是為何會來我景室山?」
師子玄默默推算,可是這凌陽府之中,靈機混沌,一片迷茫,根本看不分明。
「長耳何在?」
師子玄突然開口喚道。
不過一會,長耳一蹦一跳的進殿來,說道︰「觀主,你找我何事?」
師子玄笑道︰「請你去把小白牽去,下了山,路上若是遇見一個男子,請你把馬兒借給他,讓他乘馬上山來。」
長耳模了模後腦勺,有些猶豫道︰「觀主,不是我在背後說人壞話。只是那小白太凶了,平r 里誰也不準靠近。前幾天朵朵想要跟他一起玩,卻被他給嚇哭了,凶的很,我可不敢去找它。」
師子玄說道︰「哦?是嗎?這小白……罷了,長耳,我傳你一個口訣,他若不听,你就念這口訣,管教他言听計從。」
長耳一听,連連點頭道︰「明白了,明白了,觀主你快說來。」
師子玄當下傳了他幾句口訣,長耳用心記了,這才出了大殿。
到了後院,就見那白離,趴在地上,悠閑的曬著太陽,眯眯著眼楮,好不自在。
長耳剛一靠近,白離就睜開了眼楮,有些惱火的喝道︰「死兔子,我j ng告了你多少回!這伏龍院,是你白爺爺的地盤,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準進來,你當白爺爺的話是耳旁風嗎?」
長耳听了,身上一個哆嗦,下意識就想逃跑。
不過一想師子玄剛剛傳的口訣,心中立刻就有了膽氣,大搖大擺的上了前,學著觀主的樣子,作揖見禮,搖頭晃腦道︰「小道長耳,見過白道友,有禮了。」
「噗!」
白離被他不倫不類的道禮逗樂了,不由哈哈笑道︰「小兔子,看你讓白爺爺我高興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快快滾出去,不要打擾我睡覺。」
長耳說道︰「白道友,不是我找你啊。是剛剛觀主有令,讓我帶你下山去接一個人上山來,你快跟我走吧。」
「什麼?讓我下山去駝人?」
白離楞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道︰「好道士,還真把我當場馬匹騾子使喚了!不去,不去!我要是去,我白離就跟他一個姓!」
長耳犯難道︰「這……可是觀主的有令,我們怎能不听啊。」
白離氣的元神直跳,咬牙切齒道︰「死兔子,你再多說一句,當心我把你那長耳朵要下來吃了!還不快滾!」
長耳似沒听到,說道︰「白道友,不要賣乖,快快隨我下山去吧。」
白離勃然大怒,雙蹄一揚,就向長耳踢來。
長耳見狀。不驚也不惱,在心中默默頌咒。
心咒一起,便見白離哎呦一聲,倒地開始打滾,鼻涕眼淚都流了下來,口中連連叫喊道︰「別念了,別念了。我又沒有行凶,念的什麼鬼咒。」
長耳心中大喜︰「觀主所傳咒訣,果真有用!」
止了咒。白離在地上躺了好半天,才慢慢站起身,雙目通紅的看著長耳,怒道︰「死兔子,你剛才做了什麼?」
長耳嘻嘻笑道︰「觀主說了。你凶心未退,如果再敢有傷人的惡念,就讓我念咒,這樣你就傷不了我了。」
白離真如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呸呸說道︰「這道人,一肚子壞水,種的鬼心印。你干脆弄死你白爺爺算了!」
這一聲,扯著脖子喊的響亮,坐在大殿中的師子玄也听到了,臉上露出一絲輕笑。便閉上眼,不去理會。
嚎叫了半天,白離有氣無力的蹬了蹬腿,哼哼道︰「走吧。走吧。死兔子,我j ng告你。那心咒雖然厲害,但只要我不動惡念,它對我就沒用。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以後休想用這咒法來使喚我。」
長耳听了,連忙說道︰「哪敢,哪敢,白道友,請了。」
白離哼了一聲,甩了甩尾巴,向外面走去。這長耳,眼楮滴溜溜一轉,忽然縱身一躍,靈巧非常的蹦上了馬背!
「你這廝!趕快下來!」白離感到背上一沉,微微一怔,隨即大聲怒吼道。
長耳緊緊抓住鬃毛,嘻嘻笑道︰「白道友,你腳程快,我走的慢,當然要你帶我下山去。」
白離突突的噴了兩口鼻息,正是發怒的前兆。長耳忽然叫道︰「道友莫要生氣,我膽子小。如果一害怕,沒準就把心咒月兌口念了出來。」
白離一听,立刻沒了脾氣,低著頭,發泄似的,狂奔出了道觀。
「想我堂堂龍子……」
白離一邊狂奔,一邊悲憤的想著。
山路上,安如海氣喘吁吁的走著,此時天已漸黑,玄都觀卻依舊不見蹤影。
不遠處,豺狼虎豹低吼,怪聲鳥聲不絕,讓人心中不由有些發寒。
「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安如海腳上生的水泡,早就破開,如今每走一步,都劇痛難忍,但心中卻沒有一絲後悔。
「但願還能趕得及。」
安如海扶著一棵大樹,歇息了一會,正要起身繼續趕路,突然覺得身後有人窺視。
「誰!誰在後面!」
安如海猛的回過頭,就見後面,山道幽幽,密林昏暗,哪見得到人影?
「是我看錯了?」
安如海心中生疑,突然听到側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安如海背後發涼,向後退了一步,就見不遠處的一顆樹下,站著一個人,面容看上去,不過中年。身上穿著一身黑衣,雙手修長,腰間挎著腰刀,臉上卻未蒙面。
安如海一見此人,心中微沉,說道︰「你是韓侯手下之人,被派來跟蹤我?」
韓侯麾下,有個軍機閣,軍機閣下屬,養有一群著黑衣的密衛,專門探查七郡之地,官員動向。
安如海之前也略有耳聞,沒想到,今r 就被人盯上了。
此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安大人說的哪的話,豈是跟蹤?而是侯爺擔心大人你的安全,派小人暗中保護罷了。只是大人一早就偷偷出城,來了這景室山,不知是有何事?」
安如海冷冷說道︰「本官要做什麼,與你何干?本官無需你保護,請你快快離開!」
黑衣人干笑一聲,說道︰「本人許易,奉侯爺之命,請安大人回府中一見。安大人,不要拒絕,不然小人難做,情急之下,難保不會做出什麼逾禮之事。」
安如海心中暗叫一聲「壞了」,沒想到韓侯手下之人,竟然如此霸道。稍微察覺到自己監控的目標有所異動,立刻就要控制起來,無論你是否有官職在身,都直接拿下再說。
「你要強拿本官?真是好大的膽子!」
安如海雙手發抖,聲s 俱厲道。
「安大人,請你听話,莫要失了體面!」
許易微微冷笑,施了擒拿之術,就向安如海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