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萊斯猛然拔出劍來,讓奧迪那瑞和斯爾嚇了一跳,還以為戈萊斯突然發現敵蹤了呢,卻只看見戈萊斯一個人自顧自舞劍。
「發什麼神經,得了失心瘋麼?奧迪那瑞,你有什麼治療瘋病的魔法嗎?」斯爾急了,直呼奧迪那瑞的名字,連習慣的老大、老師一類的尊稱都忘了。
奧迪那瑞沒理會斯爾,從戈萊斯剛拔劍時就一直注視著他,想弄明白戈萊斯發生了什麼情況。但見戈萊斯雙眼只盯住那劍刻的神秘圖案,渾然沒將他人他物置入眼里,只是一心抓著他的騎士劍揮砍。初初還不甚快,揮舞幾下,便停下來,向那些圖案掃上幾眼,復又揮劍。而後越舞越快、如痴如狂,全然不顧周身事物,也不顧是否會傷及他人,劍風四揚,激起煙塵飛蕩,只把奧迪那瑞和斯爾避開幾步,以免殃及自身。
「別胡說,小心引得他過來砍你,以他現在的劍勢,你能擋得住?」奧迪那瑞關注戈萊斯片刻,便已知曉緣由,心中顧慮一放下,就忍不住與斯爾打趣。卻見斯爾臉s 漸漸泛白,就知道他真以為戈萊斯發了瘋,擔心會遭受劍劈,奧迪那瑞哈哈大笑,安慰斯爾︰「不用緊張,戈萊斯正常著呢,他這麼干自有其道理。」
「有什麼道理?」斯爾驚魂未定,問道。
奧迪那瑞微微一笑,卻不說破︰「你別多問,你不是夢想成為法師嗎?這樣不喜歡動腦筋,可成為不了合格的法師。法師是一個以智力取勝的職業,平時你就要習慣多動動腦筋,思考問題。你如果要踏上法師之道,就需要轉變以前的習慣,別老想著將難題交于他人,試試動動自己的頭腦,解決它才是正確途徑。現在正是機會,你好好想想,為什麼戈萊斯會變成這樣?」
斯爾听聞戈萊斯並沒有發瘋,不禁松了口氣。原來自成立冒險團起,斯爾和戈萊斯就不時起爭執。j ng靈一族從古至今一直認為其種族是光明眾神的寵兒,無時無刻沐浴著眾神的祝福,戈萊斯也繼承著j ng靈血統的孤傲,看待普通人已經不知不覺的自以為高人一等,更何況是「詭異卑劣」的盜賊呢。斯爾則認為戈萊斯裝模作樣,明明也有一半與自己相同的人類血統,卻從來不把自己當作同族來看待,偏偏擺出一副自己最討厭的貴族老爺的姿態,看輕自己。是以兩人時不時就鬧矛盾,適才也是戈萊斯先表現出顧慮,斯爾才堅持繼續冒險的,否則以他膽小如鼠的x ng格,怎麼會胡亂就創入未知的地域。從戈萊斯拔劍開始,斯爾就忍不住胡思亂想,是不是自己一直與戈萊斯作對,以至于把他逼瘋了,時時刻刻提防著他提劍來劈。現在得知戈萊斯一切安好,才不由放下心來。
斯爾听得奧迪那瑞提問,望向戈萊斯,雖然已無顧忌,但見戈萊斯已然進入人我兩忘之境,劍光四起,直把其人圍在當中,劍風激蕩,卻似條條沖著自己而來,不由對奧迪那瑞的判斷心生疑慮,暗自猜疑︰老大,你能不能確定啊,你要是搞錯了,我這一條小命就交代在這里了。
他這麼疑神疑鬼,哪還想得出問題的答案。越是不知原因,越是放不下心來,再望戈萊斯,只見得劍光滾滾,劍影爍爍,好似每一劍都指向自己的暗害,心神哪能安定下來,只好苦苦哀求奧迪那瑞︰「老大,我實在想不出來,你就告訴我吧。」
奧迪那瑞哪里知道斯爾已被戈萊斯突如其來的行動嚇得魂飛魄散、草木皆兵,腦子如一團糨糊,渾渾噩噩,還以為他生x ng疏懶,不喜思索,忽又想起剛才自己傳授他冥想時的情形。心中思慮,我的教授方式不是與我的導師一樣的麼,為何我和同學都這麼學會的,他就偏偏不行,非要比喻解釋不可,還質疑我的教授方法不對,明明是自己懶散倦怠,不由起了恨鐵不成鋼的念頭,自不會告訴他戈萊斯到底在作什麼,說道︰「關于這個問題,我是不會回答你的,你自己思考。現在你同我來,一起研究這些圖案。研究未知的事物,追尋其來龍去脈,也是法師修煉之一。你且先將沙羅曼蛇升得再高一點,看看這些圖案覆蓋的牆壁有多大。」
斯爾聞言,不敢不從,只得往背離戈萊斯的方向多走幾步,也好作個防範。待得感到暫時安全,才按方才之法,c o縱起沙羅曼蛇來。
直到沙羅曼蛇升到幾乎有十人之高,圖案也未其盡,一筆一畫均似一人所為,相同的筆畫俱是一模一樣,仿佛按著模子澆注而成。奧迪那瑞暗中揣摩,就算是功力通神的劍術達人,這一路使得劍來,總也應該有些微許輕重、緩急之差異,再說這一片石壁也應該有些軟硬、平曲之別,哪可能做到如此同筆同型,一分不差,難道非是凡人所為。
這時耳邊卻听到一聲贊嘆,卻是一旁的斯爾所發。
「咦,這甬道好大呀,對面的石壁上也有圖案。」
原來斯爾的職業技能——黑暗視覺與戈萊斯的天賦——夜眼一樣,能察覺常人分辨不出的微弱光芒,自然比奧迪那瑞看到的東西更多些。
「喔,這里只是甬道,」奧迪那瑞初入此地,卻未覺任何壓抑,只感覺來到一空曠的所在,完全沒想到竟然是一處地下通道,「有多大?」
「沙羅曼蛇快到頂了,估計有十來個人那麼高吧,這地方太暗了,看不清楚,差不多寬有五十步之遙。」
十來個人高,五十步寬,這可不一般呀,奧迪那瑞暗想,畢竟從剛才進來的礦坑來看,這里以是地下深處,要挖出這麼大規模的甬道,所花的工夫猶在那些不知名的圖案只上。
「你的眼力真好使,在這般黯然無光的地方,竟然也能看到那麼遠。」奧迪那瑞不禁稱贊了斯爾一句。
「其實也沒什麼,這圖案會反光,我只是看到對面石壁上微微的發出一點光芒而已。」斯爾解釋道。
「這圖案會反光,我怎麼看不出來。」奧迪那瑞又仔細檢查了一便,並沒有如斯爾所說的發現。
「真的,真的,只有一點而已,看不到也是很正常的。」斯爾又接著說明,「而且還不止一種顏s ,相同的圖案發出的光芒的顏s 是相同的。」
居然能發覺這麼多線索,真是犀利的眼光呀,我如果有這樣的技能,多方便啊,奧迪那瑞不禁有些羨慕斯爾的感覺。
奧迪那瑞復又抬頭觀看,果真又有發現,原來這牆壁上的圖案雖然不計起數、看不到頭,但實際上有許多是相同的,細細計數一下,只有十多種。在仔細觀察,奧迪那瑞又發覺這十多種圖案的排列並不是無序的,而是以一種固定的順序組成一個更大的圖形,正是以這種圖形的方式,鋪滿整個牆壁。這圖形,每個位置的圖案必定是一致的,就好象戰場上軍隊擺出的陣形,分毫不差。奧迪那瑞越看越覺得在哪里見過,就是想不起來。
圖案…組成圖形排列…同一圖案有相同顏s 的反光…猛然間奧迪那瑞腦海中靈光閃現,沖著還在如發瘋一樣舞劍的戈萊斯大聲喊到︰「戈萊斯,別再練了,這不是前輩高人留下的劍招秘籍。」
話音未落,就如時間停止似的,戈萊斯方一劍遞出,未及收回,便直楞楞地停在那里呆住了。一旁的斯爾卻是一顆吊在半空的心總算落了下了,原來不是失心瘋發作,只是以為發現功夫秘籍在練劍而已,這老大太不地道,現在才說,害我擔驚受怕了半天。
戈萊斯發了一陣呆,提著劍向奧迪那瑞走來,一字一句道︰「先前你說這些俱是高人用劍刻畫而成,現在又告訴我這不是前輩高人留下的劍招秘籍,你是不是在耍弄我。」
奧迪那瑞見戈萊斯臉上的失落之情溢于顏表,自然知道這個半j ng靈騎士同伴的心情是何等的深重。冒險團隊中,三人各司其職,自己自然是戰斗時的法術釋放者,另外由于法師博覽群書、見多識廣,還兼任主要的決策者,斯爾負責探路、導向、安置陷阱及激斗時的輔助攻擊,戈萊斯則在戰斗時充當肉盾,還因為是聖騎士職業,掌握初級的治療技能,兼任隊伍的治療師。只是三人均不稱職,自己剛從學校畢業,所學得的法術只有那麼幾種撇開不說,見識也只限于書本之間,更談不上j ng通熟捻,以至早應該明白這些圖案究竟是為何物,直到現在才發覺。斯爾生x ng張揚好動,一心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這與盜賊職業應該的隱忍詭密完全背道而馳,現在又想改道易幟學習法術,原本就不怎麼j ng通的盜賊技能恐怕再無j ng進的可能。戈萊斯作為隊伍的首席打手,卻限于j ng靈血統的先天不足,再怎麼鍛煉,氣力體質也無法達到登峰造極,雖然在武技方面受到過名師指點,但礙于某種限制,只傳授了些基礎,並無高深之術,平時戈萊斯只能以高人一截的敏捷補上這些缺陷,所以高深的武技是戈萊斯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眼見著一直的追求就在眼前,卻被告知這一切俱是幻影,怎不另年輕的騎士失望。
但是假的終就是假的,奧迪那瑞只能抱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態勸慰戈萊斯︰「戈萊斯,這些圖案我可以肯定是劍術大師所為,但的的確確不是秘籍。你也不要失望,這當中的劍意劍勢卻是當世的任何高手也無法比擬的,你只要領悟一點,也足可以擠身于高手之列。」
戈萊斯見奧迪那瑞說話誠意拳拳,對他的話自信了八分,只是抱著剩余的一絲希望問道︰「那你說,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