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騎槍與門板撞擊的一剎那,拉曼查勛爵沒有感覺到想象中的那種力量與之抗衡,而且門板飛得也太高太遠了,根本就是人家在下方舉托拋擲的結果。
又中計了,一瞬間勛爵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個想法,然後他就看到了五張得意的笑臉。
如果拉曼查勛爵在沖鋒前能夠看到門板後面的景象,就根本不會象現在這樣信心滿滿。
豎起閘門之後,法師就釋放了泥濘術,然後植樹專家戈萊斯從泥沼中催生了一堆粗壯的藤蔓,充當支架,穩住了門板。就在勛爵疑神疑鬼的時候,法師還篤定地坐下來冥想,準備適用的魔法。
直到奧迪那瑞冥想完畢,發覺對手依然還在躊躇,絲毫沒有動手的跡象。再等下去就要到晚餐時間了,自己一行人挨餓不要緊,可是一頭饑腸轆轆的山熊會惹出什麼事態,可不是能夠預料的,必須速戰速決。于是就出現了門板搖晃的現象,再後來就是騎士們自以為得計,驅馬沖鋒。
騎槍與盾牆對撞的沖力,迫使馬匹後退了數步,正當騎士們想要進行第二次沖鋒時,一個碩大的火球迎面襲來。
斯爾釋放了加料的火球術。
自從龍血人體煉成之後,斯爾釋放的火系魔法越發地彰顯威力,釋放的火球足足大了好幾倍,但就算是這樣也無法突破禁魔鎧的防御。不過在奧迪那瑞制定的計劃里,並沒有要求這個火球制造任何傷害,所需要的只是那一瞬間散發的光芒。
眼楮突然受到強烈的光線刺激,就會流淚不止,視物模糊,甚至還會發生暫時x ng的失明,俗稱r 盲。訓練有素的騎士反sh x ng地抬起左臂擋在面前,他們是利用裝備的臂盾遮擋光線的侵蝕,同時保護面部預防飛矢襲擊。
奧迪那瑞利用斯爾快速施法的長處,終于搶得先機,接連釋放魔法。
「泥濘術」。
「寒冰匕首」。
交戰區域變成了泥沼和冰屑混合交織的場地。
冒險者們早有準備,第一時間退出這塊濕滑的危險地帶,而騎士們剛剛能夠視物就發覺坐騎開始打滑。
不過這些都是北地馴養的良駒,早已經習慣于應對冰雪覆蓋的地面,雖然趔趔趄趄,居然始終沒有因此而滑倒。馬上的騎士也是反應迅速,馬上找到應對之策︰最中間的拉曼查勛爵立刻橫置騎槍,充當支架,將五人五騎連為一體;他身側的兩人立刻以騎槍支地,穩住重心;最外側的騎士不停的揮舞掃動騎槍,防止對手趁機逼近。
維洛妮斯揮動雷霆之錘突上前去,對付重裝鎧甲使用鈍器砸擊最為有效,這是常識;更何況還有神器固有的特殊作用,即便是禁魔鎧也無法抵擋電流侵入,只要貼身靠近,便能奠定勝局。可是對方的騎士將長槍揮舞得滴水不漏,而且維洛妮斯還要分心應付濕滑的地面,居然一時之間突不進去。她空有無匹神力,但終究還不是刀槍不入,若是被槍桿子抽上一下,也是萬萬經受不住。
實際上,與普通民眾想象中的不同,騎士槍基本上都是用成年松木、山毛櫸等這類高大喬木的樹干制成的,但是由于騎士們喜歡將騎士槍涂上亮麗的s 彩,才會被誤認為金屬所制,但是出于炫耀、威嚇等心理,騎士們並不會熱衷于澄清這個事實。試想一下,一般的騎士槍足足有兩三個馬身的長度,若真是由金屬制成,除非身具維洛妮斯這樣的神力,否則誰揮得動?當然將騎士槍涂成炫目的s 彩,並不僅僅是為了掩蓋其材質,最主要的是利用s 彩起到引起對手視覺誤差,從而在戰場上取得先機的作用。騎士槍的槍頭也不是刻意打磨得十分銳利,基本上是磨成鈍圓形,因為單單是馬匹奔跑時附帶的沖擊力就足夠對對手造成嚴重的傷害,若是槍尖十分銳利,從而穿刺上什麼東西,反而對騎士使用騎士槍造成不便。所以騎士槍說白了,就是一根一端安上護手,涂上了絢麗s 彩的長木桿,但是就是這兩根長木桿被訓練有素的學院騎士們抓在手中,揮舞得就好象兩條入海蛟龍,使得維洛妮斯空有一身氣力,就是無法建功。
中間三位騎士齊心協力穩住身形,c o縱座下馬匹反復踐踏地面,但見得泥漿與冰屑齊飛揚,適才還濕滑如油的地面漸漸顯露出底下平整的青磚。
若被他們立穩住了,就是我們失敗之時,維洛妮斯舞動石魔盾牌護住要害,正打算拼著吃上一次重擊,換來近身攻擊的機會,卻徒然被身旁一股大力推了個趔趄,險險摔倒。
雖然是促不及防,居然還有人能將我推擠開去!維洛妮斯驚愕地回頭,就看到修瑞老頭站在剛才自己的位置上大聲咋呼。
「老爺子我不發威,你們就如此張狂,哼哼,看我的厲害!」老頭伸手一撈,從背後抓出一團灰不溜湫的事物,還沒等看清楚是什麼,呼地就朝著對手仍了過去。
對手也是久經訓練,兩桿騎槍挑動,居然將那事物對穿!及至這時雙方眾人及裁判才看清楚,那東西居然是一個灰撲撲的麻布口袋,能夠被鈍圓的騎士槍頭穿透,可見這口袋並不是十分牢靠。
拉曼查勛爵最先反應過來,好家伙,這老頭狡詐得很,居然想出這個法子封住了我方還能z y u攻擊的兩桿騎士槍,這時候不能絞動撕扯,否則極易使騎槍折斷,畢竟還只是兩根長木桿嘛。不過拉曼查勛爵腦筋轉得極快,立刻就有了主意,反手從馬鞍上抽出一把鏈枷,朝著麻袋投去。
騎士的標準裝備中並不是只有一桿騎士槍,這只是用于長距離作戰時使用的武器;當對手靠近時,騎士就會放棄不趁手的長兵器,視對方的位置選擇中距離使用的鏈枷、流星錘或者近身戰的短劍。拉曼查勛爵投擲的鏈枷,就是一根短木棍上連著三根鐵鏈子,鏈子頂端焊接帶著滿身短刺的金屬球,想要破開一只麻布口袋不在話下。
目標就在身前不遠處,拉曼查勛爵瞄得極準,鏈枷不偏不倚正中麻袋,再加上兩桿騎槍分別用力,立刻將布袋撕成兩半。兩桿騎槍月兌離桎梏後,立時更加猛烈地被揮舞著,防止敵手進襲,兩片破布也隨著上下搖曳,口袋里的內容物也隨之傾瀉在地面上。
那是一粒粒小指頭大小的顆粒,甚是圓滑,落在地面上就四下滾動,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馬蹄子踩踏上去,居然形狀一點也沒有變化。
這種堅硬的圓形珠子滿地亂滾,騎士們的坐騎哪里還能站得穩,幾乎同一時間,五匹百里挑一的良駒盡皆倒地,隱約間某種仿佛木材折斷的聲音伴著馬匹的嘶鳴紛紛傳入耳中。
「這些良馬的軍旅生涯就此終結了。」戈萊斯甚是惋惜地說道,這些坐騎就算是醫治好了,也是瘸腿馬,上不得戰場了。
「什麼東西?」從布袋里掉落的圓珠子四散滾動,有幾粒滾到了斯爾的腳邊,好奇的盜賊連忙撿起來仔細觀看。
「城中集市場旁邊的雜貨店里買來的抄豆子,味道很不錯的。」修瑞老頭在一旁說道。
「哇,這麼硬,你也咬得動?」斯爾用力捏了捏豆子,問道。
「老頭子我只是喜歡豆子外面的滋味,含到沒有味道就吐出來了,但是扔了又太浪費糧食,就留藏在麻布袋里,想不到居然存了那麼多。」
「呃。」斯爾急忙把手中的豆子扔得遠遠的。
「他們好象還不準備認輸。」維洛妮斯指指端坐在地上的騎士們。
騎士們因為跨下的坐騎充當緩沖,並沒有受到大的損傷,但是身上重型禁魔鎧甲的份量壓得他們動彈不得。事實上,全套騎士鎧甲的重量十分驚人,所以戰場上的正規騎士左右都會伴隨著侍從,他們的常規工作之一就是幫助騎士穿戴整理鎧甲,如果沒有這些侍從的配合,騎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整裝待發的。等到騎士坐上馬匹,鎧甲的大部分重量由坐騎負擔,這樣騎士才有余力進行作戰,若是象現在這樣失去坐騎分擔負重,騎士們就只有等在原地根本不能移動,所以在戰場上大部分攻擊騎士的手段都是針對他們的坐騎的。
「這樣還不能判定勝負?」奧迪那瑞向一邊的裁判詢問。
「根據大會規則,除非是死亡、失去知覺、投降或者是被擊出賽場,裁判可以宣布結果外,其他狀況一律不做勝負判定。」裁判為難地說道,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特殊,一方已經失去了攻擊的能力,可偏偏不屬于上述任何一種情況,這是大會歷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嘿嘿,有坐騎便生龍活虎,沒有坐騎就是沒牙的老虎,困在淺灘的蛟龍,小子你們投降吧。」修瑞老頭對著好象木頭人的騎士們嚷嚷著。
「寧死不降!」騎士們大聲叫道,只是聲音是從密閉的鎧甲中傳出了,顯得很有些沉悶,仿佛底氣不足的樣子。事實上,他們現在就好象是被關在鐵筒中一樣,禁魔鎧甲的重量壓得他們直不起身來,最多只能甩動兩只手臂,簡單地使用武器御敵;就算他們想立時卸下鎧甲也是不行的,固定鎧甲的樞紐都是在手臂夠不到的位置,臂甲、肘甲、腕甲雖然能夠有效保護臂膀,減少受到的傷害,可是同時也極大限度的限制了手臂的靈活x ng。
「這又是何苦呢,你們現在一步都動不了,我們就是站在原地不動,你們又能奈我何?」戈萊斯勸解道。還好我夠聰明,選用的是比較輕便的鏈甲,雖然防御差點,但是總算能夠隨意活動啊,沒有那個黯j ng靈女牧師的怪力,穿上這種全身鎧真是舉步維艱哪。
「那又怎樣,難道你們有辦法對付得了我們嗎?」鐵罐子們繼續嚷嚷,禁魔重鎧的強大防御能力就是他們的倚仗,只要不除下鎧甲,遠攻、魔法均效用不大,進戰的話又容易被他們合擊。
「既然還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心恨了。」修瑞老頭將拉過來維洛妮斯耳語了幾句,後者听了之後哈哈大笑。
「拍蒼蠅,我喜歡。」維洛妮斯突然冒出一居莫名其妙的話,轉身向後走去。
當維洛妮斯撿起前才遠遠被拋開的巨型閘門,回到場地中間時,就算再愚笨的人也知道她想做什麼了
「最後一次機會,投不投降?」老頭發出最後通告。
「靠,我就不相信你們敢對我怎麼樣,我老子是……啊!」隨著一聲尖叫,這人免費獲得一次表現空中飛人的機會,唯一不同的是下落時並沒準備厚厚的墊子。
「下手夠狠的呀!」戈萊斯道。
「有什麼關系呢,反正已經勢同水火了,還用顧忌嗎?再說這座城市規模夠大,高階牧師應該不少吧,只要不死,多重的傷都能夠治好的;就算沒有,這種傷我也能治,怕什麼!現在只有往死里打,把他們打疼了,疼得刻骨銘心,這場比斗才能有個結果。」維洛妮斯坦言道。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老頭見對方都被維洛妮斯的凶相驚駭住了,趁機勸降。
「吵死了,哪里還有機會,剛才不認輸,現在已經晚了。」維洛妮斯不耐煩地打斷了老頭的話,雙手用力,巨大的門板再度懲威,對方已經親眼看到了這巨型板拍的威力,大驚失s ,忙不啻舉起騎槍相抗。但听得崩裂之聲不斷,騎士槍的材質再好,也不過是木頭所制造,紛紛折斷,于是又有三人跟隨著他們的先鋒同伴而去,也不知道是受傷極重,還是鎧甲的份量太沉重,這幾個家伙落地之後一動也不動,只留下拉曼查勛爵孤零零一個人呆坐在場地中間。
維洛妮斯是特意留下勛爵,沒有對其立即下狠手。只要不是傻瓜都能夠想得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這位勛爵大人惹來的,所以維洛妮斯打定主意讓他好好地受受教訓,這第一步就是讓他看看幫凶們的慘樣。
原本趾高氣揚上場的拉曼查勛爵現在只剩下孤家寡人一個,不得不開始正視對手。維洛妮斯為了掩蓋其身為黯j ng靈的身份,一直將自己整個身體藏于全套騎士鎧甲中,與當初布衣加身的嬌柔形象大相庭徑,顯得英氣蓬勃,是以拉曼查勛爵原先根本沒有將面前的板甲騎士與當時的怪力女牧師聯系在一起。只是而今仔細觀看之後突然察覺到,這一套全身板甲正是自己當作賭注輸出去的那一套,這才醒悟原來世界上身懷如此巨力的人還真是存在的呀。
「你,你就是那個怪力女!」勛爵驚恐地叫道。
「什麼怪力女,看清楚了,這是戰神大人的聖徽章,」維洛妮斯指著衣襟上的徽章糾正道,「戰神大人倡導的是堂堂正正地憑借自己實力戰斗,這樣才能提升自己的真實水準,我,作為戰神的神眷者,最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些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以為耍點小伎倆就能夠改變比斗的結果嗎,別做美夢了,我們戰神牧師的存在就是為了宣揚戰神的教義,制止這種歪門邪道。」女牧師越說越激亢,就要施展最後一擊,結束這場比斗。
「等等!」斯爾突然阻攔了維洛妮斯的行動。
「怎麼,你要為他求情嗎?」女牧師很有點不快。
「哪里,只是我突然想到,這麼好的靶子不能浪費啊!」斯爾見到維洛妮斯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連忙解釋到。
「哦,你還能有什麼奇思妙想?」戈萊斯插進話團。
「嘿嘿,」斯爾招招手,引眾人靠近身旁,這才輕身道,「這不是感覺最近身手好象退步了嗎,正好拿他練練手。」
「噢,嘿嘿嘿嘿。」眾人立即領會,對著拉曼查勛爵ji n笑,引得可憐的目標毛骨悚然。還沒等他明白是怎麼一會事,就看見敵方隊伍中那個小個子盜賊對著自己飛身而來。
此時的地面上還是泥濘與冰屑混雜,滑溜的抄豆子鋪滿了所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只是這點難度哪里能夠難倒斯爾,他可是一個盜賊!溜牆上瓦、飛檐走壁乃是他的拿手好戲,就算是這種非常之路,走路必須悄無聲息也是基本的要求。但見斯爾仿佛如在冰面上滑動,身軀扭了幾下,就來到勛爵的身旁。
拉曼查勛爵不禁驚慌失措,盜賊的恐怖他也是有所耳聞,悶棍、背刺,盜賊的殺傷力俱都是拉近于目標的距離,通過閃電一擊達成的,急忙拋去長槍,抽出護身短劍向斯爾刺去。
因為重型鎧甲的妨礙,勛爵的攻擊在斯爾的眼里慢如龜爬,輕身閃過利刃,游蕩者一個倒翻,便回到同伴身邊,手中已然多了個小小的錢袋。
「才這麼點金幣,也好就充當那張蜥蜴皮的貨款吧。」點了點錢幣的數量,斯爾堂而皇之地將錢袋塞入懷里。成年蜥蜴甲皮的流向最後還是沒有隱瞞,畢竟這是大家生死相搏得到的,斯爾雖然嘴上沒聲音,心里不知罵了奧迪那瑞多少次敗家子了,現在終于挽回了損失,總算舒服了點。
斯爾對著勛爵獰笑幾聲,又撲將上去……
戒指、汗巾……只要是拉曼查勛爵身上的小玩意,斯爾全都將它們掏模出來了,就連內衣的扣子也被他拽下了幾顆,閃避著勛爵徒勞無功的攻擊,盜賊將騎士當作了技能的訓練靶子。
當斯爾扯出一幅白s 布縵之後,裁判終于拍了拍他的肩膀︰「停手!你們勝了。」
「干什麼,他還沒有認輸呢。」斯爾余興未盡。
裁判指著可憐的勛爵道︰「可是他已經氣得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