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士官一改之前囂張的氣焰,客客氣氣地讓開了道,一行人被引領入內。未行許久就看見前方站立著兩人,看樣子正在等人。
當先一人,武士勁裝,身材短小j ng悍,別人不知道這位武士是誰,奧迪那瑞可是通過光之幕看見過他的大顯身手,猜測出應該是家族的子弟。
原來是自己人。
「這位……」奧迪那瑞稍稍行禮,正待說話,卻突然躊躇了,該如何稱呼呢?既然有同門之誼,稱一聲師兄本是應該的,可是在場諸人皆不知道這一層關系,而這位師兄也未主動相認,冒冒然攀上關系,會不會為他帶來麻煩。
果然那位武士手一張,止住了法師的說話。
「停,我可不是正主,」武士側身相讓,為冒險者引見身旁之人,「莫瑞里長老才是要找你們的人。」
也難怪眾人的注意里都集中在武士身上,他的個子本不算高大,可是由身旁的人一襯托,簡直就象是頂天立地的巨人了。在場的另外一人足足比武士矮了大半截,如果只看身高還會以為是個孩童呢,不過再加上與身高差不多的腰圍,方方正正的臉和標志x ng的大紅鼻子,任誰都知道,他是山嶺的主人,矮人族的勇士。
「這位長老,您有什麼事情找我們呢?」法師恭敬地問道。
能值得大陸第一武斗世家弟子陪同的,應該不是尋常之輩,更何況剛才師兄已經點名了,他是矮人族的一位長老。
「我就想問問,和你們在一起的那個老頭到哪里去了?」矮人長老絲毫不客氣,嗡聲嗡氣地問道。
「他啊,我們是臨時組隊的,他就是一個找來湊數的,比賽結束後分了錢,他就走了。」雖然說謊不應該,可是修瑞老頭早就反復告戒過關于他的一切不要泄露與外人,所以奧迪那瑞毫不猶豫地拿出了準備好的搪塞之詞。
斯爾還想多嘴,卻被守候一旁的半j ng靈眼明手快地制止住,這是法師和半j ng靈早就商量好的,就預防著那張臭嘴惹禍,時機掐得正準,也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是嘛,」矮人長老明顯很失望,轉身就走,「既然這樣,就算了。」
「抱歉了,矮人族都是這樣的直腸子。」待矮人長老走得沒了身影,武士才搭話道。
「沒是,大家都曉得他們是一幫粗魯的家伙。」半j ng靈對此猶為敏感,高雅的j ng靈與直爽的矮人歷來有成見,雖然也曾經並肩作戰過,可是其中的隔閡始終不能消退。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也是要到d d 去,是不?」武士好象很關心冒險者們似的,只是其間偷偷地沖著奧迪那瑞眨眨眼。
知道了,不就是不要透露你我的關系麼,法師立刻領會,說道︰「正是,我準備回皇家魔法學院,而我的這些伙伴想同行去領略一下d d 的風采,誰想今天這里不準備為平民服務,所以正打算明天再來呢。」
「已經是正牌法師了,還能算是平民嘛,就算到了皇室也是座上賓啊。想要同乘這火車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武士掃視了一遍法師的同伴,「你的這些朋友還得征求許可。車上的人身份可不一般啊。」
最後一句是壓低著聲音說的。
才說完,武士仿佛察覺到什麼,向後方看了看,大聲說道︰「不過你們放心,我們家小姐宅心仁厚,是天底下少有的好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答應你們的要求的。」
「是嗎,但是听其他人的描述,你平時可不是這麼說的哦。」一個冷竣的聲音從武士的背後響起。
「誰說的,說那些話的人都是在誹謗,小姐您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武士表現得非常誠懇。
「彼此彼此,說起來,你也具有某種我非常羨慕的才能。」
「能得到小姐的賞識,在下榮幸之至。」
「我是說,你很有表演的才能,做侍衛的工作真是太屈才了。」話音仍舊是不冷不熱,聲音的主人終于出現在冒險者們的面前。
武士好象是習慣了主人家的捉弄,臉s 稍變就又恢復正常,一本正經地為冒險者們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小姐,也是這趟包車的出資人。」
武士的主人是一位被包裹在華麗正裝中的美麗女士,金黃s 飄逸的長發與傾國傾城的容貌交相輝映,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略帶著稚氣的絕世容顏始終冷冷淡淡,仿佛帶著機械式的假面,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們也是要到d d 去麼?」高傲的小姐問道。
「你,你,」斯爾突然好象發現了什麼,激動地說道,「戈萊斯,你裝什麼傻,她不就是你曾經抱過的黑衣女法師麼,難道你沒有認出來?」
武士的女主人不禁嚶嚀一聲,再也無法維持那種大家閨秀的矜持,臉紅耳赤地低聲囑咐武士幾句,跺著腳掩面扭頭便跑,前一刻還是處亂不驚的名門淑媛,一下子就變成了撒嬌的小女孩。
「你還真敢說啊,我還從來沒看見過如此失態的場面呢。」武士對小盜賊說道,可是听語氣卻有一種夸贊的意思隱藏在其中,也許是因為斯爾為歷來受壓迫的武士出了氣的緣故吧。
「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主人家向來大人有大量,不會與你們計較這種小事,還吩咐我做好招待。嗯,不過你們來得太晚了,只有最後一節車廂還有空位,我帶你們去吧。」武士熱情得就好象是交往已久的密友一樣。
這就是魔晶動力火車麼,若是沒人告知的話,根本就與放大了的鐵皮箱子沒什麼兩樣麼。冒險者圍繞著火車嘖嘖稱奇,打量個不停。
「嗨,上車嘍,馬上就要啟動了,再不上來就等明天吧。」武士在車上探出半個身子叫道。
「來了,來了。」冒險者們魚貫而入,這才發覺其實車廂內部的空間比想象中大許多,絲毫未覺得壓抑,就是只有頂部開了幾個小天窗,漏下些許陽光,根本看不到車外的景象,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空間,幾個冒險者都感覺自己好象是被關在鐵罐子了一樣。
「你們就好好在這里休息吧,到達d d 後,我再來叫你們。」武士走出車廂。
嘩啦啦,毫無征兆的,唯一還能與外界相連幾扇天窗也被關閉,這下真的是與世隔絕了。
「喂,喂。」斯爾想開門出去看看是何變故,卻發現就連門也被鎖住,不免有些驚慌,四處敲打起來。
「吵什麼,車都開了,還不消停一點。」黑暗中亮起光亮,其余三人正圍著光球安坐,戈萊斯好象受不了盜賊的吵鬧,提出了抗議。
「什麼,車已經開了,怎麼沒有感覺,而且開車就開車,為什麼還要把我們關起來。」斯爾總覺得戈萊斯隨時都在找機會戲弄自己。
「笨蛋!這是大陸上運輸工具制造成品的最高杰作,是聯合了矮人的工藝和人類的智慧都無法復制出來的奇跡,你以為還是驛車這種簡單的事物麼,要是能夠感覺到顛簸,還會被稱為眾神留給他們子民的遺產麼。」戈萊斯與魔晶動力火車是初次相會,可是對于其大略還知道不少。
不過還是法師更清楚底細一些,畢竟魔法學院的藏書中還是包括了一些關于這奇妙機械的研究記載︰「火車使用魔法水晶貯藏的魔力作為動力,與一般的交通工具不同,它是在幾個非連續的空間跳躍點上行駛,從而往返于出發點和目的地的,封閉車廂只是為了防止車廂內的人與物受到外面空間亂流的侵害。」
「是麼,原來大家享受的是一樣的待遇,我沒意見了。」斯爾聯想到那位高傲的千金小姐此刻也只能無奈地坐等在黑暗中,也就心平氣和了,「不過如此這般乘坐票價高昂的火車又有什麼樂趣呢,還不如驛站馬車呢。」
「哼,還不是你惹得禍,」戈萊斯開始發難,「你聞聞這是什麼味道?皮革硝制以後的酸臭,動物的腥臭極其排泄物的腐臭,還有各種藥材混雜獨特的氣味,這里是火車的貨艙!」
「過來,到這里來,」法師招呼著被訓斥的小盜賊,「你呀,真是的,這張嘴為什麼就這麼容易闖禍呢?你也應該看出來了,那位貴族小姐就是他們那伙的主事人,為什麼口無遮攔說出那些話呢。身為豪門淑媛,哪一個听了能夠不動神s 呢,本來我們也許還能與她共坐客艙,而現在她怎麼還能與我們共處一室,只好將我們趕到貨艙來了。」
「就是,你剛才的說話不是揭人臉皮麼。貴族小姐們一向是臉皮薄,當然就受不了了。」半j ng靈覺得法師真是太和顏悅s 了,補充說道。
「呵呵呵,第一次乘坐這種高級貨吧,待著還舒服嗎?」不知從哪里傳出來那位貴族小姐的聲音。
「不要理睬她,」法師摁住斯爾,「這里一定裝著顯示系統,她就是想看我們的好戲。如果我們不理會,她自然就興致缺缺。」
「哎呀,我們這里還好,你們就慘了,能源緊張,只好委屈你們那里漆黑一片了。」
「地方不怎麼樣,不過不覺得嗎,與你們的身份好象挺相配的。」
前黑衣女法師,而今的高傲貴族小姐一直撩撥著冒險者們。
「我承認是我亂說話不對,你這是在報復對不對。」斯爾不知道傳聲器在哪里,只好大聲說話。
「怎麼樣,有意見麼。」貴族小姐聲音一冷。
「沒什麼,所謂一報還一報,這下你舒心了,不會再為難我們了吧。」
「本小姐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就讓你們在這受點罪,車到站了就放你們出來。放心,不會再給你們出難題了。」
「太好了,至少車錢省下了來。」斯爾沒心沒肺地說道。
「哼!」一聲重重地怒嗔,接著好象是勁裝武士吃吃地偷笑,而後跟著模糊不清地斥責,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終于耳根清淨了。
當車廂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冒險者們幾乎都處于半夢半醒之間,也是,黑暗幽閉的環境總促使人昏昏y 睡,以至于過了好一會兒,才真正醒悟原來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打著哈欠,一眾人懶洋洋地下了車,看到一個矮人正在指揮著工作人員忙碌著,卻是先前見過面的莫瑞里長老。
「嘿,」斯爾很自來熟地與矮人大師打招呼,「這車真不賴啊,這麼快就結束行程了。」
「呵呵,你誤會了,其實早到了,不過那位小姐吩咐,一定要等到看不見她們的車隊才能夠放你們出來,免得再被你氣一次。」若是別人,也許這是在說冷笑話,不過落在矮人身上,那只是他們在忠實地執行囑托罷了。
「呃,」又被那小妞擺了一道,斯爾感覺很無趣,不過轉眼又找到了新的目標,「這麼說來沒有花多少時間嘍,那為什麼一天才開一個班次呢?」
「旅程是不需要多少時間的,但是整備工作卻很繁復,畢竟是在次元空間旅行,萬一出了問題哭都來不及。具體內容我是不可以泄露的,你們可以走了。」老矮人開始趕人了。
魔晶動力火車的始發站和終點站都是在一個半封閉的室內,連接著空間跳躍的裝置。走出門口,冒險者們才知道車站原來是建立在一處懸崖的下面。車站之外就是一個人來人往的大集市,再向遠眺,屋檐重重,卻是一個頗具規模的城鎮。只是,好象與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這里就是d d ?怎麼連因納泰爾城都不如,听說還是大陸第一的城市呢,太小了吧。」斯爾搖頭嘆息。
「噓,輕點,說話別這麼大聲,自己沒見識就算了,別連累我們一同被人看扁。」奧迪那瑞笑罵道,「車站能夠直接建立在d d 里面嘛,若是被居心叵測的人控制利用了,還怎麼保證d d 的安全。這里是因為魔晶動力火車車站而自發繁榮起來的小鎮,是由于商業貿易而逐漸擴建的,當初車站剛剛建設完成的時候,是小鎮的唯一建築物呢。」
「可是,除了眼前這片還算是人口聚集地,外面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啊,難道d d 里這兒很遠麼?」
「不遠。」法師手往上指,「它就在我們的頭上,只有親眼看到,你才會明白為什麼它被成為神跡之城,大陸之上最雄偉也是最堅不可摧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