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一支車隊魚貫而出。
這是霹靂堂的車隊,也就是紀不玨口中的「商隊」。
大明陝西布政司以西,便是哈密衛,連接大明,北元與西域,這塊地方雖然名義上屬于大明,卻沒有行政規劃,而是一塊羈縻x ng質的土地,大明在這里僅僅只有一個衛所,僅僅有數千人,民族成分也復雜。
被中原各名門正派稱之為魔教的r 月神教,其總部黑木崖,便在那祁連山地之中。
說起來,這r 月神教百多年前,卻是叫做明教的,當年的教主更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總部立于昆侖山光明頂,元末之時,明教教眾正是反元的主力之一,據說大明朝的太祖皇帝,當年也是教眾之一。
元滅明興之後,這明教卻遭到了太祖皇帝的深深忌諱,詳細情況今人已不太清楚,只知那興盛一時的明教,被攻破了光明頂,一度轉入暗處。
直到幾十年前,明教借助此地錯綜復雜的情況,以r 月神教為名重新立教,並以黑木崖為根基,成為了玉門關以西的一大勢力。
上任的教主任我行便號稱是當時武林第一高手,現任教主東方不敗,更是神秘莫測,據說武功還在任我行之上!
總之,這塊地方亂的很,而對于大明朝廷來說,只要哈密衛還屬大明所有,此地各勢力也沒有公然反明,那麼就不管其他是非了……
卻說霹靂堂的車隊,從長安城出發,由西向東,橫穿了大半個山西布政司之後,如今進了此地,卻更是十分小心了。
雖說此處,已是交易的最後一段路程,但這一段路程,卻著實被關內危險十倍以上。
每年,不知道多少人的尸體,沒入了這關外的黃沙之中。
霹靂堂幫眾,全員都是全副武裝,刀劍不離身,車上的貨物,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做好了各種防火措施。
這霹靂堂,早在前朝時就已經是長安附近的一霸,這正是源于其j ng于制造火藥,而他們交易的貨物,自然也是火藥,交易的對象也是哈密衛的漢軍。
若是大明境內,管制的倒也嚴厲,但在這關外,火藥的管制就談不上了,朝廷平時根本顧不上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中原的各種管制到了這里就是屁話,而對霹靂堂而言,哈密衛的漢軍也算是熟客了,哈密衛的漢軍,對霹靂堂所制的火藥也是喜歡的緊。
不過霹靂堂畢竟江湖門派,做做火藥倒也罷了,真讓他們去制造大炮之類的東西,那是想也沒能力的,霹靂堂自己的火藥武器,無非就是炸藥而已。
楊羽作為紀不玨的弟子,又是大夫,在商隊中,地位還是蠻高的。
當然,他是不管事的,也不懂管事,管事的是總管,管理護衛的有護衛隊長。
只不過,他的武功可是比那隊長高多了,大家對他身居「高位」也是一點意見都沒——雖然他們對自己的武功還麼有自家的大夫高的這個事實,很是喪氣。
沒辦法,第一天大伙兒切磋的時候,楊羽只憑一雙肉掌,就把護衛隊里的那群會氣功的「高手」們全部拍翻了。
而護衛隊的眾人那時才知,這位楊大夫雖然年紀輕輕,一身功夫竟是勝過了他們不知多少。
九y n龍象功這本功夫,借助九y n真經的運氣法門,以全真真氣催動龍象般若功,雖然在威力上大打了折扣,但卻換取了數倍甚至是十倍的練功效率,在這個時代,它絕對是最頂級的內功心法之一。
楊羽雖然只修煉了幾年,但這其中的好處,已經慢慢開始體現了。
此時,他便坐在馬上,腰系紀不玨贈予他的j ng鋼長劍,頭戴一頂純陽巾,身上則一如往常的白直襟與黑長褙,在一群粗漢之中,倒也打眼。
商隊此時所走的,是一片半荒漠地帶,由于沒有多少植被,風一吹,沙塵甚多。
「楊大夫,還習慣嗎?」
商隊的總管也騎著馬,他見楊羽一路都默不出聲,以為是楊羽覺得無趣,便輕輕一拉韁繩,移了過來,與楊羽並行。
沒法子,撇開楊羽是紀不玨的徒弟這層關系,就武功而言,楊羽著著實實就是全隊中最高的,而且不是高了一點點。
這鬼地方,但凡有什麼變故,任你一張嘴巴有多能說,也抵不過一塊刀片兒,武力是最大的保證,沒有之一。
霹靂堂敢走這條線,無非是因為哈密衛保證會前來接應,而這里的勢力,也多少會給哈密衛幾分面子,畢竟哈密衛的存在是大明的底線,這個時空的大明,還是很強大的。
卻說楊羽和商隊總管有一句沒一句的扯著廢話時,忽然前方似乎有了些s o動。
「楊大夫!」
一名護衛騎馬奔來。
這關外之地,多的是牧民,許多勁匪都是來去如風的騎兵,霹靂堂走這里走的多了,也知道搞j ng戒斥候這檔子事情,真不能交給兩條腿的。
而這些騎馬的斥衛,也是護衛隊里的好手,馬上馬下,都有一身比較過硬的功夫——出發前與楊羽切磋結果全部給拍翻的,也正是這批人。
拳頭大就是真理,這批人現在對楊羽可是信服的不行。
「前方不遠有一隊人馬,是哈密衛來接應我們的人,正被沙匪攻擊!隊長請楊大夫前去商議,隊長打算分出一支人過去救人。」
「什麼沙匪這麼大膽,竟然攻擊哈密衛?」
商隊總管大訝,
「知道對方的身份嗎?」
「看不出來,不過好像是蒙古人!」
楊羽注意到,說道蒙古人的時候,周圍的人明顯露出了某種強烈的憎惡情緒。
這讓他想起了後世時,自己周圍的人提到東方那個島國時的場景。
沒法子,在這個時代背景下,漢蒙之間的民族矛盾還真的挺大的,蒙元給中原留下了太多傷痕了。
「隊長是要我參加嗎?」
他向這名斥衛問道。
「是的,隊長希望您帶隊,哈密衛的人很好認,打著大明的旗號,難的是那些沙匪,萬一跑月兌了,只怕會引來更多。」
「知道了,走吧。」
楊羽吸了口氣,手指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來這個世界,七七八八的動物,他是殺了不少了,見了血已不會慌,只是這活人,確實還從未砍過……
不過這殺人的覺悟,卻是早便做好了,就是在終南山上,楊林死後的那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