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傷沒有胡說八道。他真在老田(也就是田佳怡她爸)來之前,在小區的綠地里面抓了個母癩蛤蟆。他把這個母癩蛤蟆從衣服里面掏出來的時候給我嚇了一跳。多虧是在我的房間,沒讓我爸媽他們看見,要不然非嚇一跳不可。
黃天傷是仙家元神他們看不見,可這癩蛤蟆卻是活物,被黃天傷拿在手上,在別人眼里就是懸浮在空中,這要讓人看了去,肯定少不了越傳越邪乎,會飛的癩蛤蟆,這是外星人侵略地球了吧?
我讓黃天傷趕緊把這癩蛤蟆揣起來,這東西惡心人不說,還好往出噴蟾酥,噴我地板上還得收拾。
我問黃天傷抓這個干嘛。黃天傷笑著跟我說︰「不是答應小癩寶給他找個媳婦了嗎?等老田過來,把黃紙符給這母蛤蟆喂下去,大功告成。既給小癩寶找到了新老婆,又不能讓他那個什麼大王發現異樣,兩全其美。」
胡青鋒揶揄道︰「這麼高的點子也就你能想出來!」
黃天傷白了胡青鋒一眼,沒有說話。
一直到我吃過晚飯,劉航才回來。我好奇劉航打听到什麼消息,趕緊問他。
劉航皺著眉頭跟我說︰「消息打听的不少,但是有用的沒幾個。這丫頭陽壽果然未盡,命中該有一劫,卻得貴人相助,轉危為安。不過卻因此折壽七年。這些都是寫明了的。我問過鬼差,為何生魂能帶鬼性,鬼差也說不上來。不過湖里的妖怪卻是查清楚了,那湖里一共就兩個修行得道記錄在案的妖精,一個是一只癩蛤蟆,道行還不足一甲子。還有一個是一條烏鱧,道行剛過百年。都不算高!」
「我靠,居然是烏鱧!」黃天傷听了大叫道︰「還好道行不高。要不然還真不好整了。」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我不解的問黃天傷。
黃天傷說︰「烏鱧頭頂七星而生,應和天上北斗。是水里天生的妖物,相當強悍。我們都是開了靈智之後才學會打坐,可烏鱧天生就會坐橛,把尾巴往爛泥里面一插,立馬就進入入定狀態。從靈智沒開的時候就開始修行,你說厲害不厲害?而且最主要的,這貨能上岸……」
「上岸?」我吃了一驚︰「不是魚嗎?怎麼長腿了?兩棲動物?」
「要是像癩寶那貨那樣就不驚訝了,」黃天傷說︰「烏鱧是魚類不假,可它沒腿兒都能上岸。夠強悍吧?」
「我靠。這還是魚嗎?」我驚訝的跟黃天傷說︰「這貨跟柳家沒親戚吧?」
黃天傷搖頭說︰「那誰知道,反正不好惹。咱們今天就智取吧,別動手了,我看見那貨我有點膽怵。」
劉航陰惻惻的笑著,跟黃天傷說︰「你膽子這麼小,怎麼做報馬?」
黃天傷白了劉航一眼,說︰「膽子小,本事大就行唄,那烏鱧真敢跟我動手。他還真不是個兒,他跟癩寶一起上,我拿下他們都跟玩兒似的!」
劉航搖搖頭,沒說話。黃天傷看劉航這表情。不服氣的說︰「你以為就你打听出來消息啦?我們打听的比你多,而且比你有用,你這是回來早了,晚回來一會兒那閨女我們都給救出來了。嘁!」
劉航陰森森的看了黃天傷一樣。問道︰「吹大了死後要去拔舌地獄。」
黃天傷又沖懷里掏出來那個母癩蛤蟆,劉航一愣,指著母癩蛤蟆疑惑的問︰「這……」
黃天傷得意的跟劉航說︰「你那個鬼畫符是啥呀?頂了得一時而已。讓我們大王知道不來找你麻煩才怪!」
「你們大王?」劉航神色怪異的看著黃天傷。
「呸!女乃女乃的入戲太深了!」黃天傷啐了一口。又把母癩蛤蟆揣進了懷里,跟劉航說︰「告訴你吧,青鋒剛才都把那個癩寶給抓回來了,不過又讓我送回去了。」
「都抓來了,你怎麼還送回去?不怕傷了那小丫頭嗎?」劉航不解的問道。
黃天傷「哈哈」大笑︰「現在那小癩寶正等著我們過去,他會自動自覺的把那丫頭片子給咱們送出來,而且保證新鮮有氣兒。」
劉航點點頭,跟黃天傷說︰「倒是小瞧你們了,早知道你們就能查清楚這事兒,我就不費事的走一趟地府了。弄的我還緊打緊的。那今晚……我就不過去了。」
「那能行嗎?」黃天傷叫道︰「你接下來的活兒,想讓我們哥倆幫你干,想的倒美。絕對不行啊,再說你那個鬼畫符還得你自己用,我是看不明白。就一個替身符,怎麼讓你修的那麼麻煩。」
「你知道什麼,」劉航陰笑著說︰「若是普通的替身,還用得上咱們堂口大印?我那符只要不破,陰陽二氣流傳不息。我到時候再施個幻術在上面,別說那個癩蛤蟆,就算是烏鱧親來都看不出破綻,除非它們要破了那丫頭的身,那就瞞不住了。」
我說劉航上午的時候怎麼問了那麼變態一問題,整的我都沒好意思細打听。
八點剛過不一會兒,我家門鈴就響了。我媽奇怪的說了一句︰「這能是誰呢?」
我趕緊在屋里喊了一聲︰「八成是找我看事兒的。」
我媽「哦」了一聲,拿起話筒問了一聲,然後就把樓下的單元門給按開,跟我說︰「你咋知道是找你看事兒的呢?還真讓你說對了!」
我換好衣服出來,指了指香爐底下那一百塊錢,跟我媽說︰「上午來過了,晚上出去給他辦點事兒。」
我媽皺著眉頭,擔憂的說︰「這大晚上的要去哪兒啊?辦啥事兒?啥前兒回來?」
「估計快不了,」我跟我媽說︰「不遠,就家跟前兒,但是有點繁瑣,需要點兒時間。你不用擔心,我出去的時候仙家都跟著,出不了事兒!」
我媽听了嘆了一口氣,自己小聲嘟囔︰「也沒看你跟誰學這玩意兒,怎麼剛出馬就什麼都懂呢?」
我無奈的笑了,其實關于出馬看病這個,各有各的套路。立堂口時候的師父會教給一些,但是出于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老規矩,不會傾囊相授。還有很多其實都是跟二神學的,二神引著仙家去做事兒,想配合好,就要事先說明要怎麼怎麼來。所以一般來講,二神師父知道的要更多一些,相當于二神是打靶的人,大神是槍,仙家是子彈。指哪兒打哪兒其實是二神。但是他們三個缺一不可。光有槍和子彈沒人用不行,光有人和子彈沒有槍,也是白扯。
不過這都是老規矩,現在也有在沿用的,但是現在又開始流行起來仙家當師父,把本事教給弟馬。這個以前也有,但是很少,因為那時候的仙家跟弟馬交流也不像現在這樣,跟一家人似的,那時候弟馬對仙家也有抵觸心理,又敬又畏。仙家對弟馬也是一樣,又愛又恨。所以合不上拍兒。現在時代進步了,仙家和弟馬的思想也都解放了,所以這種仙家教徒弟的方式又開始流行起來,這種好處是不用麻煩二神了,壞處是,一個師父一個令,可能同樣的一件事兒處理起來每個仙家的方法都不一樣。所以黃天傷才用不來劉航畫的符,因為他們在立堂口之前都是自己修行自己的,不會有一個固定的套路來讓這些仙家去修行,這東西沒有固定的體系。而且仙家教下來的這些本事,根本離不開他們,離開他們就真成鬼畫符了,屁用不當。
老田上來的很快,連跑帶顛的。我媽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老田用手扶著門框子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我看見老田焦急的樣子,心里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不忍心開他的玩笑,問他要不要進來休息休息。老田對我擺擺手,問我︰「師父,你吃沒吃呢?沒吃就出去吃點,我請客。都去都去。」說著,就要請我媽。我媽趕緊說吃過了。
我對老田擺擺手,跟他說︰「別客氣了,正好你提前過來了。咱們趕緊去吧,事情有點進展,不用等晚上九點,咱們現在就去,免得夜長夢多。別耽誤時間了。」
我這話正合老田的心意,就差樂的跳起來了。
我在堂口上排了排香,叨咕兩句,堂營里面出來一隊柳家跟著我,這是以防萬一,因為我也害怕黃天傷說的那個烏鱧,又能上岸又能下水的,要是就黃天傷他們哥倆再加上個老鬼劉航,那烏鱧要是咬我一口,都沒法追去。
樓下停了一輛依維柯改裝的救護車,真沒想到老田準備還挺充分。司機果然按照劉航吩咐的一個矮胖 黑的司機,一臉橫肉,上哪兒找的呢。
不知道司機跟老田是什麼關系,上車之後我沒敢多說話,怕讓司機知道我們是去撈水鬼,再給他嚇跑了。老田幾次想回頭跟我說話,但是都忍住了。我看他憋的實在難受,只好安慰他︰「老田,別擔心!」
老田使勁的點點頭,惡狠狠的說︰「我沒擔心,啥事兒沒有!一切都會順利的!對吧,師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