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心里慌亂,可是看到旁邊那幾炷燒得正旺的香火我卻控制不住的發饞。我剛湊過去聞了幾口,余光就看見從這個神龕里面沖出一道藍光,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機會,就被一團藍色的影子包裹住,緊接著,我好像挨了一頓揍一樣只一瞬間,我卻覺得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樣。而且無力感襲來,我開始犯困,就在我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耳朵里面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你搶香火,挨收拾了吧!」
她的話剛剛說完,緊緊包在我身上的藍色影子忽然把我松開了。我想爬起來,卻動彈不了,渾身酸麻脹痛的感覺影響著我,不知道剛才的藍光是什麼東西,有沒有傷到我。
就听那個女人又嘰里呱啦的念了一通不知道什麼咒語,我只覺得好像一團火焰燒了上來,出于躲避危險的本能,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股力氣,讓我連滾帶爬的回到了我原來待的那個神龕里面。
這時,我才看清楚剛才說話的那個女人的模樣。二十多歲,微胖,一身少數民族的打扮,手上正拿著一個顏色很惡心人的蠟燭,說是黃色還不是黃色,說白還不白,黃白攙和到一起,但是沒和勻的那種顏色。而且一看這蠟燭就燒了很長時間了,因為蠟油已經順著蠟燭流下來,盤虯錯節,給人的感覺好像她手中拿著一棵老樹一樣。
此時,她正面色冰冷的站在供桌前面,眼神游離不定,搞不清楚她要干什麼。我不知道她是誰,而我又發生了什麼情況,我急于知道這一切,我努力的試圖跟她能建立起來聯系,因為我連嘴在哪兒我都找不到。我根本發不出來聲音。說不了話。我只能在心里跟她交流,可我不知道我說的東西她听沒听到,我一直努力的去召喚她,可她臉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
我忽然有了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我現在是什麼狀態?絕對不是元神出竅啊,我已經是鬼了嗎?我已經被那個小姑娘的腦袋給咬死了嗎?那我可不可以捆了我面前這個女人的竅?就算捆不了她的竅,我能不能上她的身?或者跟著她,走出這個破地方?
想到這里,我就忽然想試一試。我先試探著向她移動了一點兒,發現她沒有反應。我又挪動了一下,我已經來到了桌子的邊緣,可她還是沒發現我一樣。依然像在思考什麼問題一樣。眼神沒有焦點。鬼迷人難道就這麼簡單嗎?我忽然覺得所謂的沖著沒臉子也不過如此,呃,對,我現在已經算是沒臉子。可面前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供這麼多東西,而且我是怎麼來到這個神龕里面的?我的大堂人馬都在哪呢?他們不是說好了要接我上堂營修行的嗎?為什麼一個都不見了?
而且,地藏王菩薩說的我有**十年的陽壽,都折沒了?這也太快了吧。我沒覺得我做什麼缺德事兒啊?
眼瞅著我就要成功了,我站在桌邊用力一躍,就在我剛想發力的時候,面前的那個女人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經意的把那個惡心的蠟燭輕輕換了個手。正好交道她的右手上,而她的右手正好是正對著我,我已經開始發力,想停下也停不下來了。想到剛才被火燎一樣的痛快,讓我不敢輕易嘗試這個詭異的蠟燭有沒有危險,我只是本能的對它的模樣很反感。我一邊收力一邊想避開那根蠟燭。就這樣,我徹底失去了平衡,從桌子上面好懸栽歪下來。
多虧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出來一道白繩子,一下子纏住了我的身子,給我直接扯了回去,我這才避免了從供桌上面掉下去。如果這麼掉下去,那我可真就丟人丟大了,沒听說過鬼能掉地上的。可我也沒學會阿飄的看家本事飄啊。我倒是想飛過去,我根本就是不得要領。
從始至終,那個少數民族姑娘都沒正眼看過我,就好像剛才我听到的聲音是我的幻听一樣。我身後忽然傳來 啷一聲,那個姑娘的注意力終于被吸引過來了,看向我身後。我也好奇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看之下差點給我嚇尿了,什麼時候我待的這個神龕里面出現了一只巨大無比的黑蜘蛛?捆在我身上的哪里是什麼白繩子啊,分明就是從這個蜘蛛肚子里面噴出來的絲,我一點一點被那個蜘蛛拽過去,我本能的用手摳住一切的突起物,我不怕死,但是我怕蜘蛛,天哪!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我就要被嚇得屎尿齊流了!
我期待的奇跡並沒有出現,那個蜘蛛好像一個王者一樣,大坐在神龕中間,菊花里面噴出來的粘絲正在往回收,我被一直拽到了黑蜘蛛觸手可及的地方,我絲毫不敢動彈,因為我已經徹底嚇破了膽。我一直祈禱我這是在噩夢里面,我肯定是背錯了咒語,編了一個恐怖至極的夢來嚇唬自己,要不然怎麼我怕什麼就來什麼。而且那個玩死孩子的小姑娘的人頭怎麼不見了?還有泡在裝滿福爾馬林液體的漂流瓶里面的那個沒有骨頭的女鬼?怎麼都不見了?
我試圖讓自己擺月兌噩夢,從噩夢里面清醒過來。我有點後悔用白鎮府教給我的這個破法術了,反噬力量太大了。我現在都分不清是怎麼回事了。倒是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個荒誕而且詭異的夢啊?
那個蜘蛛老大可能並不餓,所以一抬前腿,直接把菊花里面的粘絲纏繞在了神龕的頂部花紋上面,它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要給我晾成臘肉香腸?
一直看熱鬧的少數民族姑娘也不吱聲,眼睜睜的看著蜘蛛老大忙完這一切,然後把手伸進來,我現在雖然性命堪虞,卻也為她捏了一把汗,她是真不怕這黑蜘蛛咬她一口啊。
我擔心多余了,見到那個女人蜘蛛老大跟見著瘟神一樣,立刻慌亂起來,那個姑娘直接把手按在神龕底部。接著一抬,那個神龕就露出了一個漆黑的通道,蜘蛛老大沒命的逃了進去,設計這個的人真有想法,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根本發現不了這個暗道。我說剛才我回頭的時候怎麼沒發現有蜘蛛老大呢,原來跟我躲貓貓呢。女乃女乃的,躲貓貓差點給我躲死啊。
少數民族姑娘把蠟燭伸了進來,放在蜘蛛絲上面一烤,蜘蛛絲怕火。遇火即斷。我從神龕頂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本來我就渾身無力,連驚帶嚇,這一摔雖然讓我各種負面感覺加劇,我卻有一種死里逃生的幸福感。我都懷疑我自己的生命力為什麼這麼強悍呢,直到現在我都跟沒事兒人一樣。因為我什麼都做不了。我連個手都沒有。還是小姑娘在將我身上的蜘蛛絲都用火燎掉之後,又用蠟燭封住了神龕下面那個蜘蛛老大的進出自由的入口。難道是讓蜘蛛老大不再出來了?那底下有伴兒嗎?一窩子蜘蛛嗎?那為什麼要封起來呢?難道……我靠,這個少數民族的服侍不會是苗族的吧?我面前這個姑娘不會是苗族的蠱師吧?
我現在開始對我的未來有點擔心,什麼是蠱?蠱字就足以說明了,在一個器皿里面放上很多毒蟲。然後密封好,不讓它們有食物吃,為了生存下來就必須相互撕咬,互相嚙噬。最後生存下來的那個就是蠱,集合了百毒和怨氣,殺人于無形。巫蠱巫蠱,以前都是不分家的。只不過現在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很少能見識到對方。
說白了,我的身份其實就是巫師。可以溝通仙家的,能趨吉避凶。知道佔卜之法,在沒有蠱師的時候,巫師什麼都做,全能型選手,可是在有蠱師的情況下,巫師就是充當輔助職業了。因為術業有專攻,蠱師才是真正的火力輸出,在戰斗上,蠱師會比巫師更厲害,而且相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蠱師殺人于無形。巫師卻沒那麼行雲流水。這個可能跟我沒什麼關系,因為我不可能去嘗試殺人無形。雖然我現在不明不白的怎麼就死了呢?而且誰能告訴我她收集靈魂是干什麼用的?不會讓我們也相互廝殺吧?還是將來蠱蟲練好之後,要跟我們試招啊?吸收怨氣的蠱蟲我又不是沒听說過。
我越瞅前面這個小姑娘,我越覺得她想個養蠱的。首先第一點就是她的家里非常的整潔,灰塵絕無,這可能是她愛干淨,不過要是按照一個神龕里面就是一種蠱蟲的話,這里簡直就是寵物樂園了,為什麼沒有異味傳出來呢?因為蠱也是十分愛干淨的。
還有一點就是我的直覺,這個小姑娘喜歡養另類的寵物也就罷了,為什麼要弄這麼多神龕,神龕里面為什麼還有機關,而且最主要的,每個神龕里面都有不同顏色的光團,還燒香供養。這簡直太讓人奇怪了。
我徹底的被這一起搞蒙了。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少數民族姑娘將我這里處理完,然後看了一眼我前面空空的香盤,皺了一下眉頭,在我神龕兩側各點上一根酥油蠟。然後就出門了。
這個酥油蠟的味道怎麼有些古怪呢?以前我也沒少買這個東西用在佛堂上,希望佛菩薩能點開我的智慧之光,所以我對酥油蠟的味道相當熟悉,但是不知道這根是不是她從家里帶回來的,我就覺得這煙的味道不淡不香,反而讓人覺得惡心。
那個少數民族的姑娘沒換衣服就直接出門了,除了我傻了吧唧去搶隔壁香火的時候她說了一句話,再就沒說過話、
小姑娘前腳剛走,那顆人頭就從里屋飛了出來,然後就開始咯咯咯咯的看著我笑。我真想踹了她一腳,看見她我就明白一些了,那個女人看來就是她口中所謂的主子了。
我問人頭︰「你能看見我嗎?」
「為什麼不能呢?」人頭喜笑顏開的看著我,跟我說︰「怎麼樣?感覺不錯吧?」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而我現在屬于什麼?我是死是活呢?」我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問道。
人頭圍著我轉了一圈,跟我說︰「告訴你也沒有好處,我什麼要告訴你一個階下囚呢?咯咯咯咯,誰讓你傷姐姐心了?害得姐姐被主子罰,主子千辛萬苦的給姐姐湊了一具身體,結果就這麼就廢了,主人都要心疼死了。」
「我求你了還不行嗎?」我苦著臉跟人頭說︰「就算讓我去死,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人頭咯咯咯咯笑著說︰「為什麼要讓你死?你死不死的得由姐姐說的算,姐姐讓你死,你必死無疑。姐姐不讓你死,除了主子誰敢惹你?」
「不過,你傷姐姐的心傷的太深了,姐姐現在還難過著呢,所以你的命運就未知了。」人頭笑著跟我說︰「但是以我對主子和姐姐的了解,你活下來的機會會很大。所以你完全不要擔心自己的小命會玩完兒!」
「我現在不就已經死了嗎?我還能怎麼死?」我有點急躁的問人頭︰「讓我灰飛煙滅才算是終點嗎?」
「誰說你死了?你死了怎麼還能見到我?」人頭咯咯笑著說︰「你不要以為你現在這個狀態就是死了。你想當鬼,那還不是那麼容易呢!」
「那我現在是什麼?」我不解的問人頭︰「元神出竅嗎?」
人頭懸浮在空中充我點點頭,說︰「算是元神,已經很接近了。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你現在也能算作是蠱蟲,只不過你是元神蠱,現在是在養著你,壯大你元神的階段,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努力,爭取把他們都給吸收掉,這樣你就贏了!你會變得非常厲害的!有可能比我都厲害了!」
我听了人頭的話眼前一黑,我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