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假期,該干什麼呢?」周文軒一個人苦悶的在床上想著。爬山,購物,逛公園,沒有一個是他想去的。本來李佑臣也邀請他去玩的,可想想那麼多人,也就沒心情去了。算了,不想了,先睡覺,反正明天還有時間,到時再說。
第二天吃過早飯,周文軒終于想到這個假期要干什麼去了。去釣魚,既能打發時間,還能自給自足,這個想法真是不錯。你問他是怎麼想起這麼個絕妙主意的,呵呵,那是因為這家伙吃飯的時候,突然想起好久沒吃魚了,有點嘴饞了,所以嘍……
開車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公園,周文軒就向釣魚區走去。還別說,今天這里除了幾個老人,就沒什麼人。其實平時也沒什麼人的。周文軒選好漁具,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將一切準備好後,就靜靜地坐了下來。釣竿放在身前,還沒有魚兒吃食。安靜的環境,使得人整個身心都放松了下來。不為收獲,僅僅是讓心休息一下。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小時候也喜歡釣魚,經常往河里跑。可那時的心情很簡單,就是為了收獲,心里更多的是喜悅。
長大後,天天忙忙碌碌,尤其是來zh ngf 機關後,做事情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有時候明明是好意,卻偏偏惹的別人厭煩。要不斷地揣摩領導的心思。心不知不覺間就疲憊不堪,卻還要r 復一r 的繼續著。所以,有時候人真的是很可悲,還不如一條魚兒活的z y u自在。因為魚兒懂的遺忘,而人卻背負著太多的東西,不能丟棄,也舍不得丟棄。
很多老人們沒事的時候都喜歡釣魚,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吧。一生的時間太長,經歷的事情也太多,需要好好地靜下心來整理一下,有些東西需要小心的保留著,而有些東西注定是要被丟棄的。心就這麼大,放不下太多的東西,懂得取舍,才能生活的更簡單,更快樂些。
「小伙子,有魚兒上鉤了。」周文軒從沉思醒了過來,還真有魚兒咬鉤了。提起釣竿,是條半尺多長的鯽魚。把魚兒放進桶里,這才有時間向身後看去。一位六十開外的老人,很是j ng神。手里提著漁具,應該是剛剛來。「大爺,謝謝你的提醒,這可是我的第一筆收獲啊。」周文軒客氣的說著。「呵呵,沒什麼,看你出神,才提醒了一句。我也要去了,說不定今天會有不錯的收獲呢。」老人笑呵呵的走到不遠的地方,開始了他的一切。
甩出釣竿,周文軒繼續等著魚兒上鉤。期間又有魚兒咬了幾次鉤,不過都給跑掉了。吃過午飯後,坐了好久也不見魚兒上鉤了,或許真的是運氣用盡了吧。桶里的那條鯽魚,還在來來回回的游著,沒有絲毫的厭倦。看來你注定是要孤單一個了,周文軒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這麼個念頭。笑了笑,看向不遠處的老人。今天老人的收獲確實不錯,只自己看見的就有七八條了,看來還真是應了他那句話,今天的收獲還真是不錯。
沒過多久,好好的天氣突然y n沉了下來。看來今天的收獲到此為止了。周文軒收起釣竿,準備離開了。看了看桶里的那尾鯽魚,周文軒走到河邊,把桶放倒,魚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歡快的游了出去。看著漸漸游遠的魚兒,沒來由的一陣感傷。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大爺,要下雨了,回去吧。」周文軒對著遠處的老人喊道。「好 ,馬上就走了。」老人回道。看著仍興致勃勃的老人,搖了搖頭,周文軒一個人朝門口走去。辦了手續,交付了漁具,就開車離開了。
回到家,沒過多久就下起了雨。周文軒站在窗前,看著路上匆忙躲雨的行人,匆匆而過的車輛,終于知道了這個國慶節的第一天結束了。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心里抱怨詛咒這天氣呢!唉,好好的一個假期,開局不利啊!
傍晚的時候,雨越下越大,沒有絲毫停歇的跡象。李佑臣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發呆。今天中午他接到一個電話,讓他把安排好的假期旅游,都給推了。電話是孟秀婷打來的,說她下個月要結婚了,還沒有通知周文軒。那意思說白了,也就是讓他代為通知。知道這個消息後,李佑臣的第一選擇是不告訴周文軒。可這念頭一出來,就被否決了。這事情早晚也會知道,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李佑臣苦惱的抽著煙,煙灰缸里滿滿的都是煙頭。他太了解周文軒了,這小子雖然平時看上去對很多東西都不在乎,金錢名利,對他來說都是些可有可無的東西,只要夠需求就可以。所以他甘願窩在zh ngf 部門當個小員工,輕輕松松的工作。
可是李佑臣知道,孟秀婷是他的一個軟肋,是他非常在乎的一個人。從高一開始,高中三年在一起經歷了很多。關系一直都非常好,但也僅限于朋友,一直沒有更進一步。直到高考前夕,周文軒的表白被婉言拒絕,這段感情才算塵埃落定。結果那年高考,他考的一塌糊涂,僅僅上了一所最差的二流大學。要不然以他的成績,全國任何一所一流的大學,他大都可去的。再之後聯系就少了起來。雖然他沒說過什麼,但李佑臣清楚,在他心中,她的位置一直都沒變過。最後李佑臣還是決定了,告訴周文軒。正因為了解他,所以才這麼做。要不然他以後肯定會生氣的,搞不好朋友都做不成。
周文軒剛剛準備吃晚飯,回來的時候順便從外面帶來的。這頓飯菜很是豐盛。放假了,也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才是。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李佑臣的,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接通電話後,周文軒就笑著道︰「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沒有去旅游嗎?」那頭先是一陣沉默,才听到李佑臣的聲音,「沒有啊,這鬼天氣說變就變,哪里還去的成。」「恩,是啊,好不容易有個假期,是挺郁悶的。」「恩,文軒我想和你說個事。」「干嗎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事說就是了。」周文軒一陣疑惑,這小子怎麼轉x ng了?以前有什麼事情可都是喜歡單刀直入的,今天怎麼吞吞吐吐的了。「就是…就是,今天孟秀婷打電話給我了,說她下個月要結婚了。」話一說完,電話兩頭都陷入了沉默,靜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聲
「噢,結婚了。結就結吧,年齡也到了。」還是周文軒先開口了,語氣听起來有些不太自然。「你沒事吧,要是不痛快的話,就說出來,別悶在心里。」李佑臣關心的問道。「沒什麼不痛快的,沒事,我就先掛了。」「好吧,要是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恩,知道了。」
掛掉電話,周文軒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襲上心來,讓人一陣恍惚。閉上眼楮回憶著這些年的經歷,感覺就像是一場夢。長的讓自己都沉浸在了其中,漸漸地忘記了現實。每次都努力的幻想著美好的一切,誰知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有時,命運就是愛開玩笑,可世人還是樂此不彼的相信著。最後得了,失了;哭了,傷了。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只是一場排好了的戲,我們知道了開頭,也預料到了結局,結果卻在戲中迷失了。等人走了,戲散了,終于清醒了過來。可那深埋心底的痛,卻是那麼的痛徹心扉。像毒癮一般,時時提醒著我們,我們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
周文軒把家里的酒都搬了出來,都是以前為常常過來的朋友準備的。今天他只想好好的醉一場,再也不用管那些煩心的事。再也不用為了某人,而心痛的不能自已。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可又有多少人在面對傷痛時,可以理智的清醒過來呢?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周文軒醉眼朦朧的舉著酒杯,臉上帶著笑,因為他想起了和孟秀婷的從前。那時的她,傻傻的,天真中帶著一絲俏皮。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她在一起,不管心情有多糟糕,都會在不知不覺間跟著快樂起來。好久沒給她打過電話了,畢業後聯系就少了起來。突然很想听听她的聲音。
周文軒拿起電話,翻了好久,才撥了出去。「喂,秀婷啊?」電話那頭一愣,「文軒,你心情好點了嗎?」李佑臣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你是誰?秀婷呢?」「靠,你小子干嘛呢?打錯電話了不知道啊?」這下周文軒听出來了,「佑臣,怎麼是你啊,秀婷呢?叫她接電話。」「你小子糊涂了不是,孟秀婷怎麼會在……你小子是不是喝酒了?」李佑臣突然生氣的吼道。「噢,喝了,喝了好多瓶呢。我數數啊!」「你…混蛋!」李佑臣氣的大聲罵了一句。匆匆掛掉電話,就開車往周文軒家里趕去。
李佑臣一路上開的很快。他現在真的後悔,真不該告訴周文軒這個消息。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李佑臣在心里祈禱著。路上又打了幾個電話,卻沒人接听,本來有些煩躁的心情,更是不堪起來。連闖了幾個紅燈,終于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周文軒家的樓下。
敲了幾次門沒人開,李佑臣直接幾腳就把門踹開。客廳里一片狼藉,在沙發後面找到了周文軒後,李佑臣就趕緊撥打了120急救。此時的周文軒早已昏迷了,臉s 蒼白,口唇發紫,心跳弱的隨時可能停止。放下電話後,也不再等急救車,李佑臣就抱著周文軒下了樓。開著車用最快的速度,向最近的醫院而去。
一路上的能見度很低,李佑臣要不斷地注意著四周,還要不停地看看周文軒的情況。可謂是真正的心急如焚。在又一次看了看周文軒後,李佑臣抬頭時才發現,拐角不知何時處沖出來一輛貨車,速度也很快。
緊急剎車,然後悲劇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閉上眼的一瞬,李佑臣心里一陣嘆息。真不該把消息告訴他,這可能是自己一生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了。不知他怎麼樣了呢?好想睜開眼楮,卻是沒有了一絲力氣。疼痛襲來,一切都歸于靜寂。
這一刻,雨又大了起來,是在為這慘劇悲哀嗎?雨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