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缺將刀從他的胸膛里抽出,血液頓時如箭般噴sh 了出來,他的身體漸漸軟倒,帶著不甘的眼神死去。唐缺將手按在他胸膛的傷口處,兩滴明顯顏s 與其他血液不同的血滴被從心髒里吸了出來,那是一種接近黑的紅,血滴漸漸融入唐缺得掌心,唐缺將手收回,將j ng血化入下丹田,成為血海的一部分。
不管是第幾次殺人,唐缺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刀劍刺入人體的瞬間,他竟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愉悅,這讓他自己都有些毛骨悚然,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心理健康的正常人類該產生的反應。
被唐缺殺了的男人是關中一帶流竄的暴民,這些人已經幾乎喪失了起碼的理智跟良知,常常攻擊過路的行人,無論男女老少,他們都會搶光他們身上的食物跟錢財,若是女子,那下場還要更慘一些。這樣的人唐缺一路上已經見到無數了,他們有的三五成群,最多甚至達到百人,那樣的規模他們就連軍隊都敢襲擊,只是這些人運氣不好,遇到了李子雄正開往長安的正規軍,被殺了個一干二淨,連帶他們身上的食物與錢財也都通通為李子雄所得,這些財物李子雄自然不會分給麾下,而糧食對他們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畢竟大軍有黎陽倉供給,根本不需要擔心糧草的問題。
也托這些暴民的福,唐缺的血海修羅**有了長足的長進,下丹田終于開始衍化血海,j ng氣儲存血海之中,隨時可以轉化為真氣供唐缺使用,雖然有些駁雜不純,但勝在量極大,數天下來幾乎已經與唐缺修煉多年的太y n真氣相差無幾。
唐缺以前從未見過大軍圍城的樣子,此次元弘嗣的十萬大軍圍攻長安讓唐缺開了眼界。什麼是黑雲壓城城y 摧,不真正見到是不會明白,唐缺只是遠遠望見,也覺得心驚動魄,真不知道長安中守城的將士又是怎樣的心情。
楊玄感發檄文聲討元家的消息想必對方已經獲知,原本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攻城戰在李子雄大軍出現之時便開始退去,元弘嗣的軍隊扎起營寨,唐缺注意到對方大營陣勢也有了變化,兵鋒所指正是己方,長安似乎已經被拋到腦後。
不過這也是平常之事,不擊潰李子雄大軍,想要拿下長安無異于痴人說夢。
夜晚,大帳之中李子雄等人正在開會。
「談先生,依你看來,此戰應該怎麼打?」李子雄問,他並不信任唐缺,也不明白為什麼楊玄感會以唐缺為謀主而非李密,但是由于他與李密一向不和,雖然對楊玄感的任命感到意外,但心中還是有幾分竊喜,因而對唐缺的態度也還算恭謹。
「此戰無它,唯速而已。」
「我軍遠來疲倦,怕是不能立即投入作戰。」李子雄立即皺起了眉頭,這些r 子他們為了解長安之圍幾乎是連夜趕路,就連將領們都感到有些疲倦,何況下面的士兵。
「長安之戰已經持續十r 了,元弘嗣他們比我們更累,原本我想一趕到就立即投入戰場,必能打個措手不及,可惜元弘嗣太過謹慎,那麼干脆就停止了攻城。」唐缺有些遺憾的說,李子雄卻不以為然,元弘嗣的軍隊雖然是連r 攻城,但是卻是分批上的,實際上兵卒是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不像唐缺說得那般疲倦。
李子雄的表情落到唐缺眼里,唐缺笑道︰「大將軍可是覺得無y 所言不對?」
「確實如此。」李子雄也很干脆的點頭承認,「元弘嗣雖然是晝夜攻城,但是卻是以五千人為一梯隊輪番而上,其實並不疲憊。」
「我所說的疲倦,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j ng神上的。」唐缺搖搖頭,「士兵也是人,也會有畏懼的情緒,連續經歷了十天殘酷的攻城戰,無論怎樣的軍隊士氣都會出現問題。」
「大將軍坐在帳中,那樣的情緒自然無法體會。人從城牆上墜落、被滾油淋下、被箭雨sh 穿頭顱,死去的都是士兵們的同澤,流淌的是他們伙伴的血,他們無法冷靜,對他們來說那些遠不止是戰報上的一串串數字,而是與他們朝夕相處的手足。」
「況且元弘嗣的大軍並非全部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有大部分是後來投靠的權貴私兵,還有些想撞運氣的市井無賴,這些人真正上了戰場能有多少戰斗力猶未可知,十r 晝夜不停的攻城仍未拿下守軍僅僅兩萬的長安已經足夠說明問題。」唐缺繼續說道,「最後,連大將軍都不同意我的計劃,元弘嗣更不會想到我們想要速戰速決。」
李子雄半天沒有說話,他深深看了唐缺一眼,開始有些明白究竟為什麼楊玄感會以唐缺為謀主,雖然他不曾上過戰場,對戰爭的看法也太過簡單,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對人心的把握卻十分j ng準,他試圖從人x ng的角度設定戰術,這無疑讓李子雄眼前一亮。
實際上唐缺也有自己的目的,夜晚無疑使天然的帷幕,自己使用血海修羅**就不那麼容易被暴露,他從血魔遺刻上就知道自己修煉的這門功法想必在江湖上是人人痛恨,再者有慈航靜齋等衛道士在,自己會這門魔功的事還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的好。
唐缺自己知道,夜襲未必是什麼好戰術,即使元弘嗣沒有想到李子雄敢襲營,但是做好夜襲的防備卻是一軍主帥的基本常識,無論敵方有沒有夜襲的可能,都要時刻做好準備,從元弘嗣一見到李子雄大軍到來就果斷撤軍的謹慎看來,他百分之一百會做好防備工作。
即使如此,唐缺還是提議夜襲的原因,是因為他感覺到半夜會有大雨,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他卻很清晰的能夠察覺到今夜必有大雨,那種感覺甚至能將下雨的時間j ng確到秒,就如同一種本能,唐缺非常確定自己的感覺絕對沒有錯。
實際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在海上遭遇到龍之後,他就有著比天氣預報還要準的預測能力,而且從未有過失誤。只是這沒辦法當做理由來勸服李子雄出兵,所以唐缺並沒有開口。
天時、人和皆在,有何不敢放手一搏?
最後李子雄還是勉強同意了唐缺的計劃,不過他只給了唐缺五千人,其中有一千騎兵,並讓唐缺自己行動,而大軍會視情況而動。
說白了李子雄還是無法信任唐缺。
入夜。
唐缺耐心的等待到夜幕降臨,敵軍斥候的視野最為狹窄的時刻才帶領著五千人馬離開了大營,盡可能的不被敵軍發現己方的離營,事實上這也恰好躲開了元弘嗣的耳目,唐缺的行動很幸運的並沒有被斥候捕獲。
「去替我問下,軍中可有長安人士,或者對長安地勢很熟悉也可以,有的話給我帶過來。」唐缺吩咐道,一名護衛領命而去。
不多久,護衛帶著一名士兵來到了唐缺面前,唐缺上下打量來人,面上帶著笑意,內心卻暗暗錯愕。
這名士兵雖然只是伍長打扮,可是身形偉岸挺拔,接近七尺的身高,面如刀削,劍眉星目,長發簡單的扎成一束,簡陋的裝備也無法掩蓋一身英武之氣,背後背著一把丈許長槍,引人側目。
「卑職趙信,見過談先生。」
唐缺身上並沒有任何軍餃,故軍中皆以先生相稱。
「趙信?」唐缺贊許的點點頭,「你對長安可熟悉?」
「卑職于長安居住了十三年,熟悉非常。」趙信說。
「那好,我且問你,此去元弘嗣大營可有什麼隱蔽的路線?」唐缺問。
趙信略一猶豫,說道︰「此去西方有一片樹林,當可隱蔽……可若要逃過敵軍斥候耳目直達大營,卻不可能。」
「若是下暴雨呢?」唐缺笑問。
趙信一愣,這幾r 一直都是晴空萬里,唐缺怎麼說今夜會有暴雨?
「若有暴雨,當先誅斥候,則萬無一失。」趙信雖然心存疑惑,但還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