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雖然也想為自己的兩個學生說說好話,但想想校長那猴一般的怒臉,還是很明智的把想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因為她知道即使這時自己在說什麼也挽救不了張華和婉莉被開除的命運了。
張華和婉莉等老師們和j ng察都走完了,病房里就剩兩個人的時候,才仔細的打量起了對方。他們誰也沒想到會鬧到今天這般的結局,他們都還沒正式的確立關系,只是雙方相互之間都非常有好感,心里才剛誕生出那朦朧的情愫,那剛剛冒出土的小女敕芽就遭到了狂風暴雨般的摧殘了,也不知道這小草的命運會走向何方,會不會在這狂風暴雨般的摧殘下迅速的枯萎死亡,會不會在這狂風暴雨般的摧殘下堅強的挺下去,直到那陽光普照的一天,然後在陽光的照耀下茁壯成長,直到長成參天大樹,最後結出他們愛的果實。
這時他們都靜靜的看著對方,張華掙扎著從病床上站了起來,走到婉莉的身前,輕聲的說到「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也沒想到會鬧到這般地步,我昨晚只是擔心你,一直都睡不著覺,越想越擔心,後來就偷偷跑來了,也沒想到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是我連累你了,這次恐怕我們兩個都跑不掉了,說不定還會被開除,說不定以後就再也沒有上學的機會了。」張華看著婉莉靜靜的說道。
婉莉看著張華靜靜的說完後,也沒有馬上說話,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張華,好一會後才幽幽的嘆道「也許這就是命吧,如果你不把襯衣月兌下給我避寒,不把汗衫月兌下給我遮雨,而我又拒絕你的好意,也許就沒有今天的事了,這可能就是佛家說的因果緣分吧,既然命里注定了這般結果,我們凡人還能怎麼辦了,人是斗不過神的啊。如果沒有你種下的因,也不會有今天我收獲的果,雖然是苦果,但我還是準備吃下去,我不怪你,你也是為我好,我只怪為什麼學校的法規就那麼嚴酷啊,沒有一丁點的人情味,犯了錯就一竿子打死,這和那封建社會有什麼兩樣啊。我就不明白了,學生之間清清白白的進行甜蜜的戀愛就礙著他們什麼呢,為什麼他們就這麼不近人情,一定要趕盡殺絕了。」婉莉越說到後面,臉上那痛恨的表情越是激烈,最後都快咬牙切齒了。
是啊,本來清白的兩人,一段純潔的感情,怎麼就這麼不能見容于學校和老師之間了,難道他們年輕的時候在學校就沒有過喜歡的人嗎。怎麼當他們成為老師後就變了樣了呢,難道他們就忘了自己當學生時候的事情了嗎,他們難道不知道當學校把那些農村的孩子趕出學校,勒令他們退學後,他們還有接受教育的可能嗎,他們還有未來嗎?老師們不會想了,學校的領導們就更加不會想了,他們想的是怎麼制造更大的高壓,讓他們嚴酷管理下的學生都不敢生出哪怕那麼一點點的想法。他們想讓學生們都變成溫順的羊羔。變成他們教鞭指向哪兒,羊羔就走到哪的听話的羊羔。這樣他們就會認為學生們都能听話,都能靜下心來仔細的念書。
但他們沒有想過,如果近處有鮮美茂密的女敕草可吃,那些羊羔會犯傻跑上老遠的路而且冒著被狼叼走的危險去遠方找吃的嗎,難道僅僅就是為了鍛煉身體?我想那些羊羔也不會那麼傻缺吧。所以同樣的道理,如果老師們能改變自己的教學方法,多從學生的角度和興趣點出發,多听听學生們的聲音,多和學生們談談,多想想自己做學生時候是怎麼想的,自己當學生時候都有些什麼需求,是什麼讓自己變的對學習感興趣的。我想如果每個老師都這麼想,都這麼做,都試著盡可能的改變自己的教學方法來滿足學生的興趣要求的話,不會有哪個學生不愛學習的。我想每個學生打心底都想自己能夠學好,能夠學到更多的知識,考出一個驕傲的分數,然後讓父母或親人夸上一番,然後在順勢討上一些禮物或零花錢,讓自己走到哪都能贏得一片稱贊聲,讓別人崇拜吧。我想沒人不喜歡別人發出對自己誠心的贊揚吧。而學生的所求也並不多,也非常容易滿足,你只要抓住了他們的興趣點,解決好了他們的心理困惑,開導了他們對未來前途的迷茫,讓他們能夠輕松上陣,再加上根據他們的興趣而改良後的學習方法,我想沒人可以例外,到那時人人都會變成尖子生,都會變成老師家長和學校的驕傲。
但張華的學校卻偏偏背道而馳,把學生的興趣愛好丟到一邊,只會灌輸自己的那一套幾十年都不會改變一絲一毫的教學管念,但他們不知道時代在變,學生的思想在變。也許可能他們知道,但他們不想做出改變,他們習慣了,他們習慣了自己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習慣了對學生那種生殺大權的感覺,他們不容許學生跳出他們的掌控,他們不想與學生平等的對話,他們也不想靜下心來仔細的听听學生們的心聲和需求,他們想要的是那種對學生的絕對權威和絕對掌控。他們不相信自己的學生,他們會在每天早自習和晚自習的時候監視著自己的學生,他們會在每天晚上關燈後查看每間寢室,檢查每張床上是不是都有人在,他們標榜自己的這種行為叫負責,叫敬業。他們只從老師的角度來認為學生們應該怎麼做,不應該怎麼做。如果沒有按照自己規劃的道路走,那就一定是學生錯了,他們不會認為他們做得不對,因為他們是老師,是規則的制定者,是知識的傳播者;而學生僅僅是學生,他們是知識的承載者,他們學習著自己教給他們的知識。在他們眼里,學生就是那調皮的頑童,而自己作為他們的看護人,當頑童不听話的時候當然就得要打了啊,因為他們怕自己不打的話,以後頑童就不在懼怕他,不在听他的話了,所以為了讓頑童孩子永遠的听自己的話,所以一旦頑童犯了點錯,就會棍棒加身,荊條加背,在他們看來,不打不ch ngr n,只有時時的敲打才能讓他們成材。但他們沒有考慮過孩子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只是由著自己的x ng子來一通亂打,抓著什麼就打什麼,抓著雞毛撢子就拿雞毛撢子打,抓著掃帚就拿掃帚頭打,如果手里正好有大點的棍子的話也會不管不顧的先打上一通在說。在偏遠的農村,頑童犯了錯,就會被大人由著自己的x ng子,不管不顧的亂打一通,如果運氣不好,打死打殘也是常有的。(我就記得小時候有個同班同學因為偷了家里的錢,被大人知道後一通亂打,結果那小孩受不了毒打掙扎著跑了出去,但奈何人小腿短的,怎麼跑得過他家的大人啊,被抓回來後手腳捆了繩子,他父親就抓過一根拳頭粗的木棍就是一頓劈頭劈腦的毒打,等他氣消了一看的時候,孩子躺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了,接著沒過半小時就咽了氣。大人這時候才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但人已死也無可奈何了,只好拿出一床席子裹了,然後在屋後挖了個坑給埋了起來。也沒人去說什麼,也沒人去告訴j ng察,村民和老師們都認為這是別人的家庭事,外人不好說什麼,也想去惹麻煩多管什麼,所以最後還是不了了之,那個把自己孩子打死的家長一點事都沒有。在派出所銷小孩戶口的時候,就說是摔下山崖摔死的,然後就輕松的把戶口給銷了,然後隔年他老婆就又給他養上了一個白胖小子。在偏遠的山村,父母們對待自己的孩子遠沒有城里人那麼寶貝,城里人如果自己的孩子死了會一家子的大人都傷心,因為可能那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而對一個擁有多個孩子的偏遠山村家庭來說,死一個孩子根本不算什麼,因為他們還有其他剩余的孩子了,即使沒了剩余的孩子,只要媳婦還在,就能很快地生上一堆的孩子。所以農村人對孩子的在乎程度要比城里人要小得多。從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得出來,城里人認為孩子一定要好好讀書才能找上好工作掙錢,而農村人就會對成績不好的孩子說,不讀書也能掙錢,你沒見那些一天書都沒讀過的在外面不是照樣打工掙錢嗎,所以讀不讀書都是一樣的,不讀書還能剩下一筆錢了,將來拿著這筆讀書的錢修上幾間房,然後取上個老婆,在生上娃,這不是很好嘛,成績不好,去學校讀書也不過是浪費錢財,還不如不讀的好。這也是廣大偏遠山村地區家長的普遍看法。)
張華和婉莉雖然嘴里說著這是他們的命,但此時他們心里卻恨透了學校和那些不講一點人情味的老師。對于這一對貧窮的,想通過讀書來走出大山的孩子來說,如果不能再繼續讀書,那未來的前途還能光明嗎?還能走出那座座大山以主人的姿態去欣賞外面的城市,感受外面的變化嗎。恐怕不可能了,對于大山里不能讀書的孩子們來說,當他們離開學校的那一刻,他們就失去了以城市主人自居的資格,他們以後只能以打工仔農民工的身份出現在各個城市,各個工地之間,他們領著那浸滿了他們血汗和艱辛的苦命錢,住著那冬天y n暗ch o濕寒冷而夏天卻悶如鍋爐一般的簡易工棚,吃著那豬狗不如卻貴得要命的工地伙食,他們任勞任怨的干活只是為了能在年末的時候領上微薄的工資然後坐上返鄉的火車,回家過個團圓年,吃個團圓飯。而那筆工錢就成了這個家庭在下一年的全部希望,成了家中全年的人際酒宴送禮錢,桌上炕頭油鹽柴米生活的開支,老人的醫藥錢,和最後孩子們的學雜錢。當來年過了正月十五,他們又背著背囊踏上了去遠方城市的艱辛打工之路,他們穿梭于各個街頭巷尾之間,奔走于各個碼頭工地之前。他們滿頭大汗的在烈r 下穿行于各個工地鋼筋叢林之中,他們謹小慎微的推著破舊的小攤在寒風中游走于各個街頭巷尾進行著叫賣,但卻每時每刻都在提心吊膽的擔心著城管過來推翻他們的小攤,沒收他們的工具小車。他們建設了城市,但城市卻沒有他們的位子;他們修建了道路,但道路卻不允許他們小攤車輛的通行。他們看著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城市卻正在一點點的排擠著他們,他們付出了艱辛卻收到了嘲笑,他們付出了智慧卻不能得到尊嚴。他們被城市排斥在外,當城市建成的時候,有錢人住進了明亮的房屋,走上了寬敞的街道。而他們這些城市的建設者,道路的修建人,卻被城里人說成是鄉巴佬,說成是少見識。
所以當偏遠山村的孩子離開學校的那一刻,他們就注定了將來的命運,他們不能成為城市的主人了,他們只能成為那萬千城市農民打工仔中的一員,年復一年的在城市打工,領著那微薄的工資,直到年老體衰不能打工為止。這難道就該是他們本該有的命運嗎,為什麼學校就不能對偏遠山村的孩子多一些寬容和理解了,難道他們就不知道僅僅因為他們的那一道小小的退學指令就會害了孩子的整整一生嗎,也許他們不知道,但更也許是他們為了學校那可笑的清規,為了學校那可笑的榮譽而故意做出的勒令退學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