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帝西皇 第五十一章

作者 ︰ 左手詩人

()第五十一章

梁賢昌,御馬司的養馬官,原籍鎮東道鄭城人士,十四年前入宮為官,他本是書記吏的一名書記官,負責記錄保管文書單干,負責記錄國君每r 的言行,比弈文現在的位置要高很多,他原本是一名前途被看好的後起之秀,但是事與願違的是他沒能升遷反而被貶。

被貶的原因便是當年宰相陳章案的發生,他作為書記吏在宰相陳章被捕後大呼不平,他的被貶算是大多數不幸中的幸運了。弈文看到梁賢昌的履歷之後,心中已有了結論。「此人定是因為當年被貶懷恨在心記恨父親,所以如今才暗中干起這些勾當。」弈文放回竹簡之後悄悄離開了檔案室。

看來司徒先生沒有看錯,這梁賢昌背後一定有條大魚。疾走間,弈文在想要不要去御馬司看看這人,不過又害怕被發現,自己一個書記吏無緣無故跑到御馬司,再加上梁賢昌可能認得自己,也就只好作罷。

回到書記吏,看著許恆古井無波的臉,弈文自知不用多言便自覺回到了闊別幾r 的桌案前坐起自己的工作。昨r 已經與二位先生商量的定,為了方便偵查,弈文必須回到宮里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自己的工作,而劉赫則躲在市面上走動,用做生意的方式去搜集信息,司徒炎則負責將這些信息總匯起來分析,然後定主意讓劉赫去辦。

弈文看著桌案前堆積如山的文卷,里面有歷年各地和王城的各項記錄,人口戶籍兵甲官吏,物產地形,甚至各地的家禽飼養情況,秋收情況,各戶存糧幾何都有記載,更有做的詳盡的如同鎮北道的文卷中就有匈奴分布習x ng如何的記載,在鎮西道的文卷中甚至還有西秦的民風民俗記載。這些東西是何等的繁雜冗長,若沒個好x ng子就想一一記下是何等的困難。

于弈文皺眉喊苦不同的是劉赫,他正在王城大街上游蕩,說是游蕩,其實是因為司徒炎讓他做的事情他都已經做完了,所以就趁機給自己偷個懶,溜到了大街上消遣消遣,看著玲瑯滿目的商品,劉赫的玩心大起,他時而去買點零嘴,時而去店鋪中小坐一會兒嘬一口茶。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是殘酷的。在殘酷的現實生活中,就算是再難過也要笑,這就是劉赫安身立命的宗旨。他最愛的是坐在飛檐下喝茶,在滿山紅葉的山路上騎馬散步,喝酒賞花,這是他劉某人覺得最愜意的事情。

劉赫正覺得身心愉悅時,忽的听到四處人聲鼎沸,仿佛人群中炸了鍋一樣。「大捷!大捷呀!」劉赫見來聲四起,便來了興趣,四下尋找說話的人。只見得群眾們紛紛都手舞足蹈,擊鼓相慶。劉赫攔住了一個人,問道︰「小哥兒,發生什麼事了?」來人興高采烈的問道︰「怎麼,這麼大的事兒你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來人激動的說︰「護國公在塞北打了勝仗,大破匈奴兩萬余人啊!」

「什麼?大破匈奴兩萬余人!還殺了匈奴單于,那單于被我衛國大軍嚇得以為是神兵天降,連褲子都沒穿好就死在了武公子手上!這還不算是大捷是什麼啊!」

原來塞北戰事已經打完了,那薛宇要的兵馬是去做什麼?不行,我得趕緊回去告訴公子去。劉赫思忖道。于是他急忙回奔,到家之時,正好撞見了司徒炎,司徒炎被他突然起來的一撞給弄惱了,原先開口損他幾句,卻被劉赫一下給搶了話頭。「打勝啦,打勝啦,護國公大破匈奴兩萬大軍,殺得匈奴單于連褲子都沒得穿!」

司徒炎似乎對他說的話並不感興趣,好奇的看著手舞足蹈的劉赫,劉赫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恢復了往常的語氣,接著開口說︰「這種天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這老小子還真是能沉得住氣。」司徒炎見他的表情不免有些好笑,「我早就听到消息了,此役衛軍夜襲匈奴大營,一把火燒得匈奴人仰馬翻,匈奴單于,左賢王,右賢王都死于此役。」「什麼左賢王右賢王也死了?」劉赫好奇的問道。

「是的,現在的匈奴群龍無首,我看自此之後北邊再無戰事。」劉赫不等司徒炎說完便立馬搶道︰「那是不是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沒什麼意義了?」「不,我想現在才是開始,事情並不如我們想得那麼簡單,這一仗雖然贏得那麼順利,但薛宇散播謠言的時候確沒有說謊,他說的話都有理有據,要是他沒死的話,我想他接下來或許會接著廣布謠言。」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才是要面對危險的時刻?」劉赫有點不相信司徒炎的話,「這怎麼可能,北邊的匈奴平定之後,西秦也沒多大的威脅,我大衛多年征戰,總算能落個太平盛世,這不是很好嘛?」「是啊,太平盛世里,政清人和,王政教化大行天下,百姓和睦,世道安平,這誰不想?」

「是啊,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司徒炎並未被劉赫的熱情所打動,他淡淡的說︰「你要是身在朝中說這話,我定是會覺得深感欣慰,可惜的是,你在自己府中說這句話,說的我那麼難過。」劉赫不明就里,直問道︰「這是個什麼意思?難道我這話還有錯不成?」

「月盈則虧,月滿則溢。盛極必衰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看表面上,我們的確取得了勝利,能夠為今後的太平盛世奠定基礎,但事實上呢,朝中一直都沒有個統一的聲音,就像這次出征一樣,文公子都說了他父親是瞞著衛王,悄悄離開的王城,君臣之間的隔閡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你覺得其他勢力之間還能有什麼交流嗎?」

「公子當時是這麼說的,可我們已經解決了最大的威脅,朝中也就兩派之爭,鬧到天也不過政見不一意見不合,你又是擔心個什麼呢?」「我怕的是他們不僅僅只是吵吵架就完了,你知道,有錢不一定有權,因為你不是士族,有權卻一定有錢,這個道理你這個商人是最清楚的,金錢權利最容易走進一個人的內心,去玷污心靈,去污染它,權傾朝野的身份誰不想要,擁兵天下,百萬兵馬這樣的權利誰不想要?」

「難道你是說,要作亂的恰恰就是朝中的這幫重臣!」

「是的,其實很好明白,要是天下亂了對百姓而言自然是苦不堪言,可對這些大臣卻不一樣了,他們有的人會失去權勢失去財富,但有失必有得,有的人會迅速登上權力巔峰,有的人會立刻撈到好處。亂世是改變勢力分布格局的最好方法。」司徒炎說罷,嘆了口氣。「公子這麼上心去找背後的主使,只怕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一顆棋子。」

弈文從繁忙的公務中抽身了,午休時間是不用上班的,他坐在四下無人的休息室里望著天空,這里本是供書記吏的大小官吏休息的地方,如今卻只有自己一人,原因嘛,自然是不用多想,來往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趕上來跟自己說話的人都是一副賠笑想要借著自己月兌離苦海,可他們卻從不知自己本來就身處苦海,又何來能力能幫他們逃出苦海呢?

弈文正發神時,听見有人在敲門,便起身開門,開門一看,門外站著一小太監,說是司馬府中來信,要公子即刻回去。弈文听罷之後覺得有些蹊蹺,母親從來沒有過問過自己,雖然父親吩咐過,但自己也並沒有過多去關注母親的動向,府里更是沒有什麼人與自己交心交底,然而這還是頭一回。四下亂想,弈文也終不得要領,便收拾了下衣領去尋許恆求假歸家。許恆許允之後,弈文便出了書記吏,騎馬往家中急歸。

到家時,周穠已經早早的在門外迎接自己了。「公子你總算回來了,夫人已經等了你好久了,你快進去吧。」弈文翻身下馬之後在周穠的陪伴下進了府,他急忙問道︰「周管家,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急忙叫我回來?」

「是夫人吩咐的,只說叫你回來,我看夫人神s 分外有些焦急,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這才急忙派人去宮中報信的。」周穠急忙答道。「母親也沒有說過是什麼事情?」

「公子你也是知道的,夫人做事一向如此,她不多說,我們做下人的怎麼敢多問啊!」是的,印象中的母親就是這麼一個人,做事雷厲風行,不願過多透露,也不願別人干涉,可以前母親不是這樣的,以前母親很謙和,很溫柔。

到大堂時,只見莊夫人負手而立,轉身背對著大門,弈文和周穠到後,她有些力不從心的說道︰「你們下去,文兒留下。」丫鬟們都很聰明的一溜煙兒下去了,最後一個出門時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文兒?母親叫自己文兒是很早之前的事情,那時候自己還跟隨在母親身邊,並未離開過母親,那是在康城還是在王城?自己記不得了,只記得後來到了許安,跟父親母親兩地隔閡,r 子久了,這心也就疏遠了,人也就陌生了起來,一切也都開始變味了。

行完禮的弈文依然沒有起身,他明白這時候要是母親突然轉過身來,看到站得筆直的自己是很尷尬的,所以只好弓著身子,等她轉過身來。

「你起來吧。」莊夫人的聲音顯得那麼柔弱無力,這讓弈文听到之後感到一絲意外,弈文抬頭時間莊夫人臉上的淚痕吃了一驚,那麼要強的母親,居然哭了,居然在大堂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弈文連忙問發生何事。莊夫人閉眼嘆氣之後,咬牙說道︰「你父親的大軍在塞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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