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是一路走回水源街的,回到鴻利餐館時已經是接近傍晚的時間了。
這一路上,葉風去了很多家途徑的商家店鋪,書店、網吧、影院、服裝店、肯德基、美容美發、移動聯通、商場超市,除了歌廳浴都之外,他幾乎去了所有能進得去的地方。
從繁華鬧市到弄堂小巷,整整一下午的時間,這還是他穿越至華國後第一次靜下心來逛街,第一次細心領略明珠市的都市風光和市井人情。
這個過程讓葉風有些傷感,是的,不是興奮、不是新奇、也不是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感懷,而是切切實實的傷感,或者說是迷茫。
當他在在肯德基看到因為一份漢堡包就可以讓一對情侶依偎在一起互訴衷腸,就可以讓一個孩子開心的笑,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孤單,很寂寞,覺得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卻再無用武之地,那些所謂的神一般的能力或許還比不過肯德基快餐店里的一份漢堡包。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沒有血雨腥風,沒有生死戰場,有的只是r 出而做r 落而息的平凡生活,這令已經習慣了末世殺伐甚至在新華夏成立後以拯救華夏一族為己任的葉風突然就感覺失去了人生的目標。
他接下來漫長的人生歲月,究竟該如何度過?
葉風有些意興索然,回到鴻利時正值鴻利最忙碌的時候,葉風找到戴嬈,簡單說了說在金鑫集團給蘇情祛疤的事情後就返回了石門小區的家,他需要靜靜的調整下自己的心態。
戴嬈也感覺到了葉風的異常,這些天來,她曾經在葉風的眼神中看到過凌厲、看到過滄桑,甚至還看到過一些令她臉紅心跳的y 望,但就是沒有看到過傷感。
葉風的異常表現讓戴嬈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雖然此刻正是餐館最忙碌的時候,但戴嬈還是將王海龍叫了過來,囑咐他多盯著點兒,自己則是走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掏出手機,給葉風發了一條短信。
「葉風,是不是心里有事兒?跟姐說說唄?」
等了好一會兒,葉風才回過短信︰「戴姐,真要想安慰我的話,就過來陪我喝酒唄?」
戴嬈咬了咬紅唇,猶豫了一會兒,終是回復道︰「好啊,告訴我你的具體住址,閉店後我去找你。」
這一次葉風的短信回的很快︰「石門小區6號樓2單元302,離鴻利也就十分鐘路。」
戴嬈其實上條短信回復過去後就後悔了,可想到之前從葉風眼神里看到的那種傷感,還是鬼使神差的回復道︰「好,你等我。」
短信發出後,戴嬈收了手機,模著胸口,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臉燒的好厲害,心里暗罵自己︰「戴嬈啊戴嬈,你究竟是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大膽子,大晚上一個人去一個認識還沒多久的男人家里,你這是思.ch n了不成?」
可罵歸罵,後悔歸後悔,戴嬈十點多閉店後還是去了,十分鐘的路她走了二十多分鐘,磨磨蹭蹭到了石門小區門口時,卻發現葉風就在正門口等著她,望著她,一臉的微笑。
戴嬈紛亂的心在看到葉風這一刻,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葉風能夠早早出來主動等她,這個舉動讓她之前一直覺得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的心態瞬間找回了平衡。
來到葉風的家,發現他果真預備了酒,有白酒、紅酒還有冰鎮啤酒,看來葉風是真想跟她喝酒,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戴嬈好奇問道︰「葉風,我給你的紅包你不是沒用嗎?這房子你是怎麼租來的,家伙什還挺齊全的。」
葉風沒隱瞞,直接回答道︰「張紹翰給找的,一分錢沒花,所有東西都是他給買的。」
戴嬈臉s 一沉,道︰「看來你還挺承他的情。」
「戴姐,你別多想,他的命比這房子值錢多了,我沒收他治療費,我覺得自己還虧的很呢。」
戴嬈听他這麼一解釋,心里舒服了一些,道︰「葉風,總之我勸你以後少跟他打交道。」
葉風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道︰「戴姐,你能來,我很高興,既然來了,就陪我喝會兒酒吧,放心,我不勸酒。」
兩個人在餐廳的餐桌對面而坐,葉風開了瓶白酒,戴嬈則是倒了一杯紅酒。
葉風一仰頭,半瓶子白酒已經下去了,將戴嬈震的不輕。
「葉風,你少喝點兒,你當喝水呢?」
「沒事兒,說到酒量,一箱子白酒也不夠我塞牙縫呢,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不想醉,喝多少我也喝不醉。」
戴嬈笑道︰「別跟我說,這酒量也是你從怪老頭那兒學來的。」
「這個真不是,我天生就這酒量。」
「你就吹吧,行了,既然我來了,說說吧,你心里到底有啥事兒?」
葉風將瓶中酒喝完,又開了一瓶,才道︰「其實也沒啥大事兒,就是覺得有些迷茫。」
「迷茫?你迷茫什麼?」
「迷茫我將來該干啥?迷茫我的x ng格能不能適應這個社會?迷茫我該如何定位自己的人生,該如何找到一個為之奮斗的目標?」葉風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心情。
戴嬈也喝完了自己杯中的紅酒,然後找出一個杯子,將葉風瓶子里的白酒倒了半杯,道︰「不許再用瓶子喝,只準用杯子,一口一口的喝,既然你叫我來陪你喝酒,就不能一個人喝悶酒。」
葉風苦笑,戴嬈不了解他的真實酒量,小口喝就小口喝吧,他能看出來戴嬈其實是在關心他,怕他喝多,這讓他心里很高興。
「葉風,將心比心,你的迷茫我也曾經有過,記得我父母剛剛去世後,我也完全失去了人生目標,而且那時我妹妹也……也還小,又考上了大學,我的生活和經濟壓力也很大,你知道那時候我是怎麼挺過來的嗎?」
葉風靜靜听她說著,沒插嘴,他覺得戴嬈有些理解偏了他的意思,他迷茫不是因為生活壓力大或者承受能力差,開玩笑,末世二十年他什麼事沒見過,他迷茫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與華國普通人之間的落差太大,在末世,他不必在任何人面前隱瞞自己的身份和能力,但是在華國卻不行,他必須盡可能的低調,必須盡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的真實能力,否則的話,他會成為一個異類,如同末世里幸存者和進化者眼里的喪尸和變異獸一樣,他也會成為華國人眼里的喪尸和變異獸。可他的x ng格又是狂放不羈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說不定就會控制不住大殺一通,做出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在今後漫長的人生中這完全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到時候他該如何處之?
所以他才會有些傷感,覺得自己很寂寞孤單,全世界就他這麼一個異類,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這個世界里的一個異類;所以他才會迷茫,他不知道該如何給自己今後的人生來定位,該如何在這種巨大的角s 轉換中找到平衡,隨著來到華國的時間r 益增長,他的這種迷茫也越發凸顯出來。
這個問題,他遲早得面對,也必須得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