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內心的失落,雲峰從不願向人傾訴,心中對華夏的眷戀,更是無法向他人訴說。
先不管說出去別人能不能听懂,會不會把自己當成怪物。
哪怕是最為親近的人,他們也無法理解這份感情。這感情極為特別,不是我華夏族人,萬萬無法理解。
華夏族人是戀舊的,這份戀舊,不光是對人,更是對那土壤花草一草一木,這一切的一切孕育著無數代華夏子孫的故土的依戀。也同樣迷戀著那華夏族人獨有的氛圍。
這一切深深地扎根在每一個華夏子孫的心田,甚至很多人並不自知,不知道這份依戀的存在。
可一旦離開了故土,遠離了那種固有的氛圍。那眷戀和失落的種子便開始了生根發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成長成參天大樹。
這棵大樹生長起來沒有盡頭,每時每刻都在瘋長,從不會有片刻的停滯。
直到這棵大樹佔滿了整個身心,佔滿了背井離鄉的人們,所有的思緒。
它就會化為指路明燈,指引著游子們不顧一切的返回華夏,哪怕付出生命也再所不惜。
尋根,是的,若是不能尋回自己的根。這眷念和失落就會化為刮骨鋼刀,每時每刻都折磨的游子們痛不欲生。
雲峰身為華夏子孫,自然也無法逃避這種折磨。
夜深人靜之時,他總會感到無邊的失落和寂寞。感覺心里空蕩蕩的失去了寄托。
每當此時,他總會躺在高處獨自邀月同酌。雖然他知道這月亮並不是華夏那一輪明月。卻絲毫不以為意。
他只需要一種氛圍,一種感覺。一種托明月帶去相思的期望。
想。真的很想。想的不得了。他無時無刻不期盼著,自己能重新回到華夏的土地之上。
雖然那里有著數之不盡的仇敵,有著難以預料的凶險。卻依然忍不住想要回歸。
葉落歸根,這是華夏子孫獨有的情懷,這種情懷已深入骨髓,甚至會一代代相傳。
被這種思念折磨的苦不堪言的雲峰,是多麼想踫到一個族人,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也好。
若是真的在這異國他鄉相遇。那份仇恨抵得上華夏血緣的親切嗎?萬萬不能。
只要同在異地他鄉,哪怕是仇人也會放下彼此的仇視。
也許回歸來華夏的土地,這份仇恨會再次萌發,但只要在異國他鄉一天,恐怕都會想盡辦法將仇恨壓制吧。
不為別的,只為看到彼此,能感受到華夏族人的熱血。
此時此刻的雲峰,親耳听到了自己只有夜晚獨處時,才忍不住說出的華夏語言,他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強烈。
他感受到了血脈的呼喚。只有華夏一族才獨有的血脈呼喚。
激動萬分的他眼楮濕潤了,忙不低的用華夏語言做出了回音。
雖然心里焦急萬分。卻因為激動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嘴唇一直在哆嗦,哆嗦了很久,才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親人!」
親人,是親人,在這異世大陸,能踫到血脈相連的華夏族人,他們不是親人,又能是什麼?
「親人」這兩個字一說出口,雲峰的淚水便止不住的開始了流淌。
此時落淚的絕不是雲峰一人,老者听到了雲峰的回應,頓時如遭雷擊。
「親人,想不到老夫消亡在即,卻有福氣見到我華夏族的親人,感謝蒼天,你待老夫不薄啊。」
老者渾身抖動了不停,心中充滿了欣喜和安慰。
「見到了親人,老夫的骨骸就有了重歸故里的希望。老夫就算死了,在將不再是孤魂野鬼,我也能葉落歸根了!」
兩人含著淚默默相望,雖然淚水流個不停,但臉上卻帶滿了幸福和笑容。
許久後,老者才意識到了什麼,忙不迭的放開了對雲峰的束縛。
隨後便拉著雲峰的手坐在了地上,而雲峰也毫不猶豫的拿出了酒菜,和老者邊喝邊聊。
幾杯酒下肚,兩人已談論的熱火朝天,時不時拍著大腿大笑不止,時而長嘆著黯然神傷。
他們交談的是那樣的投入忘我,周圍的一切都被他們齊齊的忽視。
雨哲和兄弟們驚愕的望著又哭又笑的雲峰和老者。
雖然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的老大傾訴,但也知道此時絕不是最好時機。
他們能感受到老大的激動和興奮,更是能感受到老大心中的迫切,迫切的想了解對他無比重要的事情。
雖然雨哲等人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卻知道決不能去打擾。
最令他們好奇的是,雲峰和老者所說的話,他們一個字都听不懂,如同天書一般。也只能從他們的表情上判斷出一些話語的涵義。
「古怪,真的是很古怪,難道老大和老人家是來自一個地方?」
這猜測一出現在腦海中,他們就對這個神奇的地方,充滿了向往和好奇。
「那該是何等神奇的地方啊,老人家實力高深莫測,而老大資質逆天的如同妖孽。神奇,太神奇了,有機會一定要去老大的家鄉看看!」
雲峰和老人家聊的極為投入,古怪的是,聊了這麼久,卻絲毫沒有問起彼此的經歷,問的都是華夏的風土人情和人文地貌。
似乎想通過彼此的講述,將心中有些模糊不清的家鄉,再次勾畫的清清楚楚。
通過詢問,兩人的描述完全對不上號,彼此再也忍不住問起了對方所處的年代和各勢力的名稱。
說出了這些,兩人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老者震驚的看著雲峰,猶豫了半天才問起雲峰經歷。
听完雲峰的講述後,老者好奇的打量起他手臂上的護臂紋身。可是打量了很久,也搞不明白這護臂到底有什麼神奇。
雖然搞不明白,但這並不妨礙老者對護臂有了基本的判斷。
「至寶,絕對是無上的至寶,哪怕整個修真界也沒有這樣隨意能穿梭時空的寶貝。這小子還真是個天大的謎團。將來的成就可不是老夫所能猜測的。」
感嘆中,老者心中慢慢了期待,期待著自己將來的徒兒,能夠實現自己一輩子都不曾實現的目標,飛升仙界!
雲峰好奇的問起了老者的往事,似乎不太願意以及自己的過往。老者只是輕描淡寫的三兩句便做了交代。
他只是說自己和人對決撕裂了虛空,自己和對手的身體全都在時空通道中被毀,只留下一部分元神躲在法寶之中,在得以存活到如今。
雲峰呆了,被驚得目瞪口呆,
「高人,這才是高人,我了個乖乖,打個架都能破碎虛空,那不是傳說中的神仙又是什麼?」
听到雲峰的感嘆,老者不禁啞然失笑,隨後稍一思索,卻也沒有去辯白。
神仙?自己算得上神仙嗎?若是在雲峰所處的華夏地界,自己的確算得上神仙,這小子只是來自由凡間,修真者高來高去,在凡人的眼中,不是神仙又是什麼?
可是自己算得上真正的神仙嗎?狗屁。一日不能飛升仙界,那依然只能是個修真者。那里算得上什麼神仙啊。
看這眼神發亮的雲峰,老者心中一動,手捻胡須做出了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雲小子,你可願意拜我這‘神仙’為師?若是你學會了我的本事,將來一樣有機會破碎虛空。」
雲峰看著老者的模樣,忍不住撇起了嘴。
「破碎虛空?就像你那樣破碎虛空?得了,小爺我可承受不起。」
雲峰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這笑容一出,老者頓時看的發了毛。
雲峰心里犯起了嘀咕。
「是,你實力的確高深莫測,可是你那破碎虛空的方法實在不怎麼講究。把自己的**都毀了,連神魂都損失了大半。這樣的破碎虛空,小爺我真是沒多大興趣」
看著雲峰連連撇嘴,老者不僅臉漲得通紅。
「這個小王八蛋還真他娘的不厚道,老夫也只是打了個比方,你他娘滴就不能領會一下意思嘛。有必要這麼較真嗎?」
老夫長嘆了一口氣,知道若是用實力去誘惑,眼前這個目空一切的小混蛋,肯定不會上鉤。
他眼珠一轉,隨即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悲哀。
「雲小子,能見到你這麼一個家鄉人,老夫心願已了。因為和你開了一個玩笑,你小子一犯驢脾氣,玩起了爆發。」
老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停頓了片刻,又再次開了口。
「你是爆發的干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可是老夫為了保全你的性命,卻是損傷了大量的神魂,眼下消亡在即。」
他猛的站起了身,雙手交疊背在了身後,仰天開始了嘆息。
「罷了罷了,這都是老夫的命。可老夫不甘啊,這一身本事就這麼斷了傳承,連個傳人都沒有啊!」
老者此時真的很是傷感,臉上帶滿了失落。他閉上了雙眼,身體顫動個不停,此時的顫動和以往明顯有了極大的不同。
他每顫動一下,身體就虛幻一分,照這架勢發展下去,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將徹底的消散在世間。
雲峰蹭的站起了身,臉上帶滿了凝重,他思索了片刻,試探的開口詢問。
「老人家,要怎樣才能保住你的元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