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秋。
中午。
志敏從外面釣魚回來,妻子已燒好菜,擺在台子上了(喔喲,菜燒好了嗎,動作快的。)
隨眼瞧了下,去衛生間洗手,回來,坐靠牆老位子喊︰〞喂!盛碗飯!〞喊擺,目光掃視台面(燒點啥菜?)
台上有四盆菜,台邊上還有一只大柿子,紅紅的很顯眼(噫,一只柿子,啥地方來的?……)
很快,妻子已盛了一碗飯走來,到跟前把碗放下,一雙筷子遞來,志敏接了說︰〞儂也吃呀。〞妻子說︰〞噢,只狗棺材先弄給伊吃。〞說完便進廚房去了,很快狗食味飄揚,院子里狗叫聲隨即響起。
(喔喲,狗棺材鼻頭是靈!)志敏想著,吃著。紅燒野鯽魚,白燒野鯽魚,蕃茄炒蛋,臭豆腐純肉。
吃了會,妻子端飯碗來一起吃。
〞一只柿子啥地方來的?〞志敏找話題說。
〞噢,我姆媽給的。〞妻子道。
〞怎麼只有一只?〞志敏道。
〞噢,不是伊買的,是隔壁徐大媽買的,送了一只給伊,我一去,一定要塞給我。〞
〞喔喲,偉大的,省給寶貝女兒吃。〞志敏便笑道。
〞去,換了儂老早吃掉了,變屎了。〞妻子嗔道。
〞哈哈。〞兩個人笑。
吃飯。
〞哎,想起來了,儂魚釣著嗎?〞吃著,忽然妻子這樣說。
〞噢,釣著四條。〞志敏道。
〞大嗎?〞
〞在桶里,儂自己去看呀。〞志敏指向門外。
妻子出去望了望,又回來坐在台邊︰〞沒有以前大嗎,怎麼只有四條?〞
〞又在電觸魚了!〞志敏開始憤憤然,〞這些人眼皮是淺!上次看見我釣了三十幾條,好了,馬上開始電觸魚。〞
〞儂自己不好呀,啥人叫儂給他們看見的。〞妻子道。
〞他們在旁邊看,我趕他們跑?〞志敏扒了一口飯,〞我講給儂听好白相了,上次我一拎網袋,邊頭一個人叫起來了︰不得了!介許多魚!吃不完了。〞
〞儂自己不好呀,介許多魚給他們看見,當然要眼紅了,儂不好等沒有人再走?〞妻子說志敏不聰明。
〞沒有辦法了呀,辰光到了,要接女兒了。〞志敏無奈道。
〞噢,對了,接女兒。〞妻子醒悟。
歇了歇。
〞今朝我去釣魚滑稽了。〞志敏又開始說了。
〞怎樣滑稽法?講講看。〞妻子興趣來了。
〞我過去剛釣了一歇歇,一個人開始電觸魚了,河灘邊一路觸過來,觸了沒有一歇辰光,又一個人穿著高統套鞋,挎著電線,扛著長竹頭,跑過來了,一個老伯看見講︰你們這幫赤佬呀,倒象鬼子進村!開始掃蕩了。〞
〞哈哈。〞妻子笑了。
〞這些人是搞不好!〞志敏搖著頭,嘆著氣,〞好了,這個地方又沒有勁了,魚不多了,再要去尋地方了。〞
一時無語,吃飯。
吃完飯,妻子去洗碗了,志敏泡了杯茶,坐在台邊,模出魚線。
這是他的老習慣,每次釣完魚都要檢查魚線,看看是否有受傷的地方。
〞哎,儂一只柿子吃月兌伊,我已洗干淨了。〞廚房里傳來妻子的聲音。
〞噫,儂不是歡喜省給女兒吃的嗎?今朝怎麼叫我吃了?〞志敏笑應道。
妻子拿了塊抹布走過來,邊擦台子,邊笑說︰〞儂看,不叫儂吃麼,儂要不開心,叫儂吃麼,講風涼閑話,今朝儂吃月兌伊,蠻甜的,女兒麼,明朝我去買,今朝我沒有空了。〞說完又跑向廚房了。
志敏檢查完魚線,眼楮掃向柿子(嗯,看樣子是蠻甜的,吃吃看。)伸手拿起了柿子,立即手心有點涼涼的,剛要剝皮,轉念一想(嗯,算了,還是給文文吃,伊歡喜的。)
又放下柿子,拿起茶杯,沖著廚房喊︰〞哎!我樓上去了啊,儂快點上來。〞
〞曉得了!〞妻子在廚房里應道。
志敏在樓上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妻子上來了,手里拿著柿子。
〞哎,儂怎麼沒有吃啊?喏,拿去吃月兌。〞說著,把子朝志敏遞過來。
〞我不吃。〞志敏見了連忙搖手,〞飯吃飽了,吃不下了,要吃,儂自己吃。〞
〞我不吃,我也吃飽了,放著,給女兒吃。〞妻子說著,把柿子放茶幾上,坐志敏身邊。
志敏便立刻白眼斜瞄她眼,不動,臉假模樣板。
妻子見了就領悟咯咯笑,搡志敏一把,有點不好意思。
〞假樣頭!儂吃!儂吃!沒有真心閑話。〞志敏有意咕道。
妻子就更咯咯笑,兩人開心了一會。
笑罷,妻子轉移話題說︰〞儂下半天不出去釣魚啦?〞
〞不去了,風太大!〞志敏說,〞再講也沒有啥魚了,全觸光了,娘的!又是廣告!〞伸手拿起遙控器,用力一按一按,電視機便開始跳動著畫面。
看到幾個熟悉的人(嗯?)就停止按鍵。
這是一部香港電視劇,有一個人生r ,推開家門,里面燈一亮,同事朋友家人推著蛋糕,唱著歌,于是這人驚喜,開心地笑。
(嗯?)〞哎,今朝幾號啦?〞志敏扭頭問妻子。
〞二十五號,做啥?〞妻子有點疑惑。
〞文文生r 幾號?〞志敏繼續問。
〞十月三十號呀,喔喲!儂不提醒我倒忘記了,儂女兒要生r 了。〞妻子突然醒悟。
〞儂啥咯記x ng,狗腦子!〞志敏笑道。
〞哈哈。〞妻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