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詭異的安靜大約持續了一分鐘,忽听奧布里大笑道︰「哈哈,宇軒小兄弟真是幽默,居然和我們開了個玩笑,差點騙的我信以為真,來來,為了小兄弟的逼真演技,我們再喝一杯!」
話音一落,全場登時響起厚重的呼吸聲,剛才驚訝的人們不禁長舒了一口氣,而那些年輕軍官更是拍著胸脯道︰
「搞什麼啊!這個玩笑太無聊了!」
「嚇我一跳,人類中怎麼可能混進獸人的間諜?」
「就是,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吧!這家伙簡直是胡說八道!」
耳邊充斥著諸人的非議,張宇軒不禁有點發蒙!這種異常的反應,他完全始料未及,心中暗道︰「是我那里說錯了嘛?但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能不假思索就直接否定我的判斷!戰爭之中,敵我雙方用一點爾虞我詐的伎倆,不是很正常的嘛?」
恍惚之間,張宇軒不由得想起當r 在凱旋壁壘「紙上談兵」的那一幕,當時羅伯茲也是分析到了這一步,但最後推測答案時。這位老將軍就是不往「間隙」兩個字上思考,以至于最後不了了之!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對自己人如此信賴?甚至連懷疑一下都不行,難道這背後還有什麼深層次的原因?」
就在張宇軒疑惑之際,忽听雙辮喝道︰「奧布里,你已經瞎了一只眼楮,難道那只眼楮里也進了沙子了嘛?這小子是不是開玩笑,難道你看不出來?」
雙辮的一聲怒喝,再次震撼了全場,就連那個一只處于恍惚狀態的「托利維爾」都不禁全身一顫,也不知道是否是藥劑的作用過去了,這位煉金師好像恢復了剛才的神智,疑惑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你最好不知道,否則你的那股脾氣上來,怕是又要吃藥!」雙辮回復道。
話音一落,這位元帥大人立時將矛頭對準了張宇軒,就見他雙眼微眯,口中冷喝道︰
「臭小子,酒可以亂喝,話不能亂說!你知道你的話意味著什麼嘛?這等于是對我們王國的侮辱,在這個國度,絕對不可能出現獸人的間諜!因為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都與獸人有著刻骨的仇恨,就算他們失去了生命,也不能干出背叛種族的事情!」
「背叛種族?天啊!原來是這樣!」
突然之間,張宇軒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四個字---「種族仇恨」!當對異族的仇恨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會促使這個種族內部無比團結。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人會為殺掉自己父母妻兒的仇人服務嘛?答案顯然是不可能,但這麼淺顯的道理,張宇軒卻想不到,原因就是他根本不曾遭遇過如此沉重的仇恨。
在中國的歷史上,曾經遭受無數次的異族入侵,其中最為沉痛的,莫過于那八年的抗X戰爭。但就算在抗X時期,也有不少中國人為X軍服務!原因何在?對于一個普通的民眾,你無法用民族大義去制約他。他們判斷敵友的方式非常簡單,無非就是「情」「利」二字。情即代表「愛」與「恨」。如果那些入侵的敵人還沒有讓民眾產生仇恨,並且還會給他們些許的利益,那麼民眾的選擇,往往是以最簡單的方式(注1)。
想到這一點,張宇軒不禁暗自搖頭,能讓一個種族團結到這種程度,那麼促使他們團結的「仇恨」又是一種什麼程度?這樣「仇恨」真的可以靠時間去化解嘛?
冷眼掃過在場的諸人,張宇軒不禁全身發冷,一股窒息感撲面而來。「可怕」!這里的每個人都y n沉的可怕,仿佛他們背後有一個漆黑的影子,在不斷的吞噬著他們,等他們被完全吞噬後,這些人就不再是人,而是一個個為仇恨而生的怪物。
說來奇怪,每當張宇軒產生這種恐怖幻覺的時候,他體內的真氣總是會自然涌動,然後直接沖入他的頭部經脈。一陣清涼的感覺過後,張宇軒便回復了冷靜。
微微定了定神,張宇軒不禁暗自思索.「不對啊!老子懷疑的人是「卡雷特」,身為j ng靈的他與人類的王國沒有半毛錢關系,說好听的叫盟友,不好听就是互相利用。而且當時納森大叔也曾表示過,那個j ng靈很不安分。可為什麼牽扯到「間諜」二字時,你們卻對那個j ng靈如此信任?難道這後面還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說來真巧,當張宇軒想起卡雷特時,這個j ng靈就像得到了心電感應,在其他人都閉口不言時,他卻不甘寂寞,微微笑道︰
「剛才宇軒兄弟的話中提到了「巧合」二字。是啊!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多了,我記得自從我們和宇軒兄弟相遇後,便非常巧合的遭遇了半人馬襲擊,然後那群獸人也非常巧合的出現在迷霧峽谷!呵呵,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巧合,才使得我們結識了宇軒兄弟這樣的少年英雄。所以我覺得「巧合」也沒什麼不好,大家說呢?」
此言一出,全場氣氛再次轉變。卡雷特的話雖然說的隱晦,但只要這個人還有點腦子便能分析出其中的含義。要說到「間諜」,怕是張宇軒也有月兌不掉的嫌疑。其一,這些事情都是在張宇軒出現後發生,所以在邏輯順序上非常符合。其二,張宇軒的身份特殊,沒有人了解這少年的底細,而且這小子還曾干出解救人馬公主,義葬獸人將領的舉動,這種事情在這些人眼中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除非這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y n謀。
其實如果換個場合,大家都能冷靜的分析,那麼卡雷特的話肯定不攻自破,因為其中的漏洞實在太多,隨便說個最簡單的︰如果張宇軒真是獸人的間諜,他會大庭廣眾之下提起這個話題嘛?這不是沒事找事,愚不可及?
但此時此刻就完全是另一番狀況,因為張宇軒已經先將「間諜」的概念灌輸到這些人的思想中,大家都默認了獸人的阻截肯定是「間諜」的原因,唯一不認同的就是這「間諜」的身份。而卡雷特的猜測正好將這最後一塊補上,使人覺得這一切簡直順理成章。說起來有點諷刺,這就等于張宇軒親手挖了一個坑然後把自己埋了,而推他入坑的人正是他苦心挖坑算計的卡雷特。
事情到了這一步,張宇軒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他一直都低估了卡雷特,他總是以為這個j ng靈最大的威脅莫過于他的箭術,但實際上,這個j ng靈的心機遠比他的弓箭可怕上一百倍。隨便的幾句話就讓他置于如此被動的局面。想想也是,他只身一人深入人類王國的內部,要憑一己之力搞出如此巨大的y n謀,如果沒點心機手段,怎麼可能?
「永遠不要把你的敵人當成傻子,一旦這麼做,你就會變成一個傻子!」這是張宇軒在和人馬公主大戰後總結出的經驗,可笑連他自己都忘了。
張宇軒環顧四周,只見除了奧布里和納森等少數人之外,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如果說剛才的眼神是「怒意」,那麼現在的眼神就是「敵意」,甚至有一些年輕的軍官已經將手握在了自己的劍柄上,搞不好下一刻就要拔劍相向。
而張宇軒也明白,此時此刻,他做什麼樣的辯解都是蒼白無力,因為在這些人的潛意識中已經把他視為敵人。深陷如此境地,他該怎麼辦?
注1︰本段內容,來源于對馮導作品《1942》的觀後感,當我看到「範偉」扮演的廚師給X軍做飯時,我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憤怒,因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民眾應該有的本x ng。不要覺得這是中國人的奴x ng,其實這是所有生命的通x ng!常言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但什麼時候可以讓人置生命于不顧?我個人理解怕是只有感情吧,也就是「愛」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