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英國倫敦。
「擦鞋子了,擦鞋子了……先生,您的鞋子髒了,需要我給您擦一下嗎?保證擦得和新買的一樣。」
在倫敦市中心的特拉法爾加廣場上,一個大約五歲的孩童張著圓溜溜的大眼楮,在人群里叫嚷道。
這孩子穿著簡陋的,到處打補丁的舊衣服,並且那一頭深紅色的頭發也髒兮兮的,一看就知道很多天沒有洗了。不過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楮,瞳孔是碧綠色的,好像琥珀一樣閃閃發亮,顯然是個混血兒。
「喂,擦鞋的,你幫我兒子把鞋子擦亮一點。」
這時候,一個衣著光鮮飛婦女走到擦鞋童面前,她身邊是一個打扮整齊干淨的小孩,穿著西裝,打著領結,似乎是要參加家庭聚會。婦女對小孩說「兒子,你乖乖的在這里擦鞋,媽媽去買一下東西,馬上回來。」
小孩看著母親離開,然後撇著嘴看了一眼擦鞋童,露出了不屑的樣子,似乎覺得對方太髒了,不太願意讓他踫。不過自己的母親都說話了,他也就很不情願的坐到凳子上,然後把腳一翹,伸到擦鞋童面前,說「喂,小心點,我的皮鞋可是新買沒多久的。」
「哦,你放心,我保證擦的好好的。」擦鞋童好像沒看出來對方的嫌棄,而是歡快的哼起了一首歌。同時微笑著拿出擦鞋工具幫對方擦起來。
擦鞋童格外的認真,因為他知道一單工作來之不易,所以他很珍惜給每一個客人服務的機會。他要留給對方一個最好的印象,這樣對方下一次或許還會來找自己,這就叫潛在投資,發展老顧客。
小孩看著自己的鞋子慢慢變干淨了。心情也好了,于是有些無聊的問「喂,你看過去和我差不多大,干嘛不去玩,要跑來擦鞋?」
擦鞋童知道是在和自己說話,抬頭一笑,說「我在存錢,因為再過兩年我就可以去上學了,所以現在要先存一些學費。」
小孩撇撇嘴。他最看不慣這種喜歡讀書的人了,他最喜歡的就是到處去玩。他換了一只腳給擦鞋童擦,然後又說「讀書無聊死了,還是出去玩比較快樂。對了,你去過迪斯尼公園嗎?我喜歡旋轉木馬還有摩天輪,還有小熊維尼的城堡,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過山車,但是現在還小不能上去。等過幾年我就可以玩了,听說那玩意可刺激了。」
擦鞋童露出尷尬的笑容。說「沒有,我只在電視里看過。」
「好,迪斯尼的門票確實挺貴的,我看你也去不起。」小孩更加不屑了,心里嘲諷他是窮鬼。跟著,仿佛是在炫耀什麼。他又說「你吃過牛排嗎?「
「沒……沒有……」擦鞋童笑不出來了。
其實他很想吃的,因為每次經過牛排店,總能看見里面的人吃的津津有味。那大塊大塊的牛排似乎非常好吃,可是他卻連味道也沒聞過,因為他沒有錢。而且又髒又臭,路過牛排店也會被門口的服務員趕蒼蠅一樣趕開。
「不是?你連牛排也沒吃過?那你肚子餓了吃什麼?意大利面還是漢堡?」小孩夸張的大笑起來,他覺得在擦鞋童面前自己很高貴。
「也……也沒吃過……」擦鞋童聲音都小了一些,他說「我平常都是吃面包,就是那種烤面包。」
「那面包又硬又難吃,我家的狗都不肯吃,你居然吃那東西,真可憐。」小孩又是一陣大笑。
擦鞋童沉默了,低頭一心一意的擦鞋子。
他感到了一陣無奈,在對方看來最平常不過的東西,在自己眼里卻是最奢侈的。對方衣著光鮮,天天吃牛排,經常去迪斯尼,可是自己呢?只是日復一日的在路邊擦鞋子,承受著各種歧視和冷眼。
有時候他會在想,為什麼人和人的差距那麼大呢?
「擦好了沒有?」那婦女回來了,看了一眼兒子的鞋子,點點頭「擦的還算干淨,這錢給你。」說罷,隨手模出一枚硬幣丟進擦鞋童身旁的帽子里,那里面都是零碎的硬幣,也是擦鞋童賺來的錢。
擦鞋童得到一枚硬幣,剛才郁悶的心情立刻一掃而空,起身很有禮貌的說「夫人,請慢走,歡迎下次再來找我擦鞋子。」
目送婦女和小孩的離開後,擦鞋童就小心翼翼的端起帽子,好像生怕會打翻了它一樣。然後露出歡快的笑容,認真的數了數里面的硬幣,今天一整天他賺到二十多個硬幣,擦鞋童很開心的笑了,因為距離他存錢上學又進了一步。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搶……搶劫啦!救命啊,搶劫啦!」
擦鞋童愣了一下,他听出這個聲音就是剛才離開的婦女,他急忙站起來去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個子不高的關系,所以他站到了凳子上,然後就看見廣場上,一個中年人抓住婦女的錢包,狠狠的一腳把她踢倒,跟著帶著錢包就跑了。
此時廣場上人很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去追那個搶劫犯。
那婦女被踢倒在地上,頭部撞到了石階上立刻流血昏迷,她的孩子在一旁哀嚎大哭,不停的搖晃婦女「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擦鞋童看見那搶劫犯往廣場外跑去,拳頭一握,把帽子往地上一丟就朝那搶劫犯沖過去。
因為他經常在廣場上擦鞋,所以對廣場的環境了如指掌,他知道怎麼才能繞開一大段路追上搶劫犯。
只見他在人群里不斷的沖刺,憑借著自己矮小的個頭,在人群里毫不費勁的就穿越了過去。他雖然年紀很小,但是腳下步伐卻很快。而且動作十分靈敏。
擦鞋童高高一躍,跳到露天餐廳的餐桌上,嚇壞了一群食客。不過,雖然引起了店員的不滿和叫囂,但他毫不理會,又是雙腳一蹬跳上旁邊一輛快餐車。然後如同貓一樣敏捷的奔跑翻到一個高牆上。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有停頓!
現在搶劫犯就在前面不遠處,他手里抱著錢包,同時不斷地撥開人群,叫喝道「滾開,快給老子滾開,別擋道。」
眼看搶劫犯就要跑遠了,擦鞋童目光一凝,雙手微微張開。跟著往後一推。下一秒,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擦鞋童居然如同火箭一樣從高牆上飛出去,就好像彈弓彈出去似得,眨眼間就追上了那搶劫犯。
搶劫犯心里暗叫幸運,那個蠢女人買東西的時候露出了大把鈔票,一看就是有錢的主。一想到錢包里的錢,他就樂開了花。不過突然肩膀一沉,好像有什麼東西壓下來似得。搶劫犯抬頭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一個小孩子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向天空翻躍起來,在半空中鯉魚打滾一般翻轉嬌小的身體,跟著狠狠的一腳從高空踢下來。這一腳仿佛閃電一樣迅疾,而且角度異常的刁鑽,搶劫犯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正中鼻梁。
「卡」的一聲。搶劫犯的鼻子凹了進去,跟著整個人向後倒去,當場就被踢昏了。
而擦鞋童因為身處半空,所以來不及調整姿勢,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腳腕在落地的時候姿勢不正而扭到了。「啊!」他忍不住痛的叫出了聲,不過並沒有大礙。
擦鞋童站了起來,走到搶劫犯身邊撿走錢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老氣橫秋的說「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做什麼不好?非要搶劫,活該!」說完,他在圍觀者驚詫的目光里一瘸一拐的走了。
當他回到廣場上的時候,那婦女已經醒了,只是額頭撞破了還在流血。
婦女一臉失落的表情,丟了一大筆錢而且又受傷了,她真是欲哭無淚。但就在這時,她的錢包出現在她面前了,婦女驚異之下本能的就伸手搶了過來,然後抱在懷里,跟著她抬頭才發現擦鞋童。
「你……是你幫我搶回了錢包?」婦女有些不敢相信。
婦女的兒子也瞪大了眼楮,看著剛才被他嘲笑的擦鞋童,想不到他居然那麼有本事,竟能從搶劫犯手里搶回錢包。想起剛才自己的行為,小孩立刻感到無地自容,心想自己遇見搶劫犯嚇得雙腳發軟,連媽媽都保護不住,還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呢。
「恩!夫人,你額頭受傷了,還是快去醫院!」擦鞋童朝她笑了笑,然後就轉身離開,他還要回去擦鞋的。
「等一下,等一下……」婦女叫住了擦鞋童,然後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鈔票,對他說「這些錢給你當做酬謝,謝謝你幫我搶回了錢包。」
擦鞋童看了一眼那些鈔票,眼楮里露出了一絲幸喜,但是隨後又恢復了正常。他搖搖頭,說道「爺爺對我說過,助人為快樂之本,所以我不能要你的錢,不過夫人你的道謝我收下了,這筆錢可貴多了。」
擦鞋童很高興有人對他說謝謝,他哼著小曲就回去了,不過腳腕還很痛,所以還是一瘸一拐的。身後的婦女和小孩看著他,覺得這孩子很有骨氣,而且也很善良,真是難得的好孩子啊。
擦鞋童高興的心情一瞬間蕩然無存了,因為當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發現丟在地上的破帽子里硬幣全部不見了,而且同時不見掉的還有自己的擦鞋工具。
擦鞋童感到一陣氣餒,他好心好意幫別人,可是有人卻趁機偷走了他的錢和維生工具。那些錢是他一整天干活賺來的,是他要存起來上學的,可是……擦鞋童心里覺得很委屈,而就在這時,一個略微有些老邁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
「魯修亞,你剛才又亂用超能力了,是不是?」
擦鞋童魯修亞回過頭,就看見了一個老人,他心虛道「爺爺,你剛才都看見啦?對不起,不過我沒亂用,我是在幫助人,我幫別人搶回了錢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