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寒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他有些疲憊的將腦袋從被窩里伸出來,扯著嗓門喊道「誰呀?」
但門外沒人應答,只有敲門聲。
聲音輕輕的,兩聲一頓很有規律,顯然對方是位很有禮貌的人。
白子寒見對方不回答,只得起身去開門。當門打開,他立馬呆住了,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咒一樣,痴痴的問「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我來看看你是不是背著我偷藏女人。」
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子寒躲在宿舍不肯出去的原因——周芸。她現在笑呵呵的看著白子寒,手上提著一碗香噴噴的肉絲粥搖了搖,說道「我自己煲的,少鹽少味j ng,加入了最新鮮的豬肉,比食堂的可好吃多了,快來嘗嘗我的手藝吧。」
周芸轉個身繞過白子寒走進宿舍,一陣茉莉般的清香輕輕飄過。
周芸把粥放在桌子上,立刻就去推開窗戶,捂著鼻子抱怨道「你們男生的宿舍也太髒太臭了吧?難道你和張佑翔都不打掃的嗎?啊——你們居然還把臭襪子放床邊,晚上睡得著嗎?難怪芊芊都說你們男生宿舍是養蟑螂的農場,最大的好處是有老鼠暖被窩,那麼能不能麻煩你們的寵物先行離開呢?」
周芸的突然出現讓白子寒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有些反應遲鈍,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做何反應。他早上還一度以為周芸以後不會再理他了,卻不料竟然會給他一個驚喜,而且還特地煲了一小鍋粥。
白子寒頓時感到心頭暖洋洋的,好像被太陽烘烤過一樣,y n霾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他就是這樣單純的人,只要別人稍微對他好一點點,他便會立刻忘記傷痛快樂起來。
「愣著干什麼?還不過來吃飯?」
「哦!」白子寒抓了抓腦袋,急忙坐下來。望著周芸賢惠的擺放碗筷,他有些感動,問道「周芸,你吃過了嗎?」
「沒呢,我下了課就馬上回宿舍煲粥了,哪里有時間吃啊?」周芸為白子寒盛滿一碗粥,端到他面前,笑嘻嘻說「小心燙哦!」
「哦。」白子寒木訥的點點頭,手里捧著熱騰騰的粥喝了一口,白粥稠度適中,味道清淡,一口喝下滿口肉香。白子寒從沒想過周芸會烹飪,而且還煮的這麼好吃,一想到這是周芸特地為他煮的,白子寒也顧不上燙不燙,直接嘩嘩兩口就把碗喝個底朝天,說「我還要!」
「恩!」周芸見他吃得滿意,自己也覺得開心,溫柔的再為白子寒添置了一碗。
白子寒看著她,心頭忽然洋溢起某種讓人溫暖的感覺,或者這就是食堂大叔所說的幸福感吧!是一種關懷,一種呵護!
「周芸,你真好!」白子寒沒頭沒腦說出這樣的話,周芸立即羞紅了臉,嗔道「傻瓜,快吃吧!」
白子寒是個木訥呆板的人,他更多的時候是在心里想,而不是說出來。此時,他一邊喝粥,一邊在心里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問周芸和陸啟明的關系?要不要問她為什麼收下陸啟明的花?
但是,白子寒不敢問,他怕問出這句話之後,眼前這些幸福的、溫暖的情景會像一場美麗的夢境瞬間煙消雲散。
「子寒,你怎麼了?發什麼呆,是不是感冒頭暈了?」周芸伸手在他額頭探視有沒有發燒,關切之情表露無遺。白子寒鼻子一酸,非常難過,正要開口,卻見周芸打開包拿出一盒藥來,說道「我給你帶了一些藥,你等會吃下去睡一覺,保證明天就好了。」
「哦!」周芸的溫柔讓白子寒更加問不出口,心中越發的沉悶起來。忽然,周芸對她說「子寒,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周芸的神s 似乎有些為難,好像接下去的話有些難以開頭。
白子寒心里忐忑,做好了心理準備听周芸說。
然後……
「子寒!驚不驚訝,驚不驚喜?兄弟我特地給你送飯啦!是不是特別感動,想要淚流滿面……」
大聲說出這種沒品的話的是張佑翔,這家伙一腳踹開宿舍的門,一手提著食堂的盒飯,一手抓著感冒沖劑,然後抖著雙肩得瑟的在跳波浪舞。
可是,當他看見周芸和白子寒一起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時,張佑翔瞬間石化,並且有種立刻挖個洞把自己活埋了的沖動。
「周……周芸,你怎麼在這里?」張佑翔漲紅著臉,尷尬極了。
周芸無聲的笑了笑,對白子寒說「那麼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等,你剛才說有話要和我講,是什麼?」白子寒追問。
「沒什麼,以後再和你說,拜拜!」周芸不自然的笑笑,然後就離開了。白子寒愣在原地,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為什麼會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呢?難道是和陸啟明有關的?白子寒心里沒底,猜測著,若不是張佑翔突然闖進來,或許他就能知道答案了。
「還能干嘛?肯定是和你攤牌,跟著再一腳把你踹開。她一定跟你說本小姐當初瞎了眼楮才和你交往,現在本小姐滴了真是明眼藥水徹底把你看透了,你連給本小姐打洗腳水都不配,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當我男朋友?撒泡尿照照吧,以後別來煩我,我們到此為止了。」
白子寒腦子里蹦出一個惡魔狀的縮小版白子寒,扯著嗓子冷笑,惟妙惟肖的惡毒表情讓白子寒想起了白雪公主的後媽。
「不可能!周芸不會這麼惡毒的。」另一個天使版白子寒跳出來,極力否定。
「好吧!那麼周芸先說你是好人,怎麼好怎麼好,然後再說自己哪不好哪不好,接著痛哭流涕說我們還是分手吧,我配不上你等等,最後她轉個彎就興高采烈投進陸啟明的雪佛蘭。這樣的分手方式,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這個……可以有。」終于,天使版白子寒也敗下陣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心里會好受一點。」白子寒嘟喃道,他覺得比起被侮辱,還是收一張好人卡比較體面,盡管這好人當的一點都不開心。
「你說什麼?」張佑翔愣了一下,搞不懂白子寒沒頭沒腦冒出這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白子寒非常慫的搖搖頭「沒什麼啦!」心情又再次y n霾起來,仿佛烏雲密布,即將雷雨交加似得。
…………
…………
周芸回到女生宿舍,正巧看見閨蜜張芊芊對著鏡子化妝。
張芊芊身材玲瓏苗條,穿了件藍s 緊身裙,一道S型曲線盡顯無疑。這丫頭盡管才22歲,但卻顯得特別成熟和嫵媚,絕對是讓男人惹火的尤物。
周芸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要去約會?」
「對啊,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了。」張芊芊從鏡子里看向周芸,目光流轉,有種狐狸般的妖媚,或者說是風情萬種。她說「你剛才去找姓白的了?」
周芸點點頭,有些不滿的看著張芊芊,自己這位閨蜜老是看白子寒不順眼,厭惡他的程度到了連名字也不提的地步,總是張口姓白的,閉口姓白的,好像白子寒曾經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可是事實上她跟白子寒根本沒接觸過,甚至于在周芸和白子寒交往之前,她都不知道學校里有這樣一個人。
其實,張芊芊之所以看不順眼,唯一的原因是白子寒一窮二白,呆傻衰慫,跟優秀完全搭不上邊,更是高富帥的絕緣體,而周芸偏偏跟這樣的家伙交往,這才是讓她最不爽的地方。張芊芊惡意的笑著「那麼,你和姓白的提分手了沒有?」
周芸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听錯了,反問「誰說我要和子寒分手了?」
「你不是要和陸啟明交往嗎?還不快點甩掉姓白的?該不會你想學我一腳踏兩船吧?」
「什麼嘛!我才沒有和陸學長交往呢?我和他就是朋友關系,普普通通的朋友。」
「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話,他干嘛送你這麼大束花?根據我的目測,這束藍s 妖姬至少600塊錢。普通朋友會送這麼貴的花麼?」張芊芊玩弄著窗台上藍艷的鮮花,周芸則一臉驚訝「要這麼貴?」
「當然了!你現在還覺得陸啟明送你這麼貴的花是慶祝你獲獎這麼簡單嗎?」張芊芊玩味兒似的看著她,周芸此刻非常不安,煩惱的說「我是真的不知道,上個月陸學長讓我參加網絡文學比賽,結果我獲得二等獎,陸學長今天就拿了一束花說慶祝我獲獎,我很自然的收下了它,我……我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對我有意思。」
瞧著周芸緊張的樣子,張芊芊咯咯笑了兩聲,說「更糟糕的是,你收了陸啟明的花,還提出請他吃飯的要求。你想一下,一個男的喜歡一個女的,送了一束花,然後女的很自然收下,並提出明天一起吃飯的要求!你猜,那個男的會怎麼想?」
「天啊!」周芸無力的翻倒在床上,這個誤會可夠深的。她用手扶額,郁悶道「芊芊,你說現在怎麼辦呀?」
「怎麼辦?當然是將錯就錯唄!」張芊芊理所當然的說「你看看,陸啟明英俊,有錢,老爹又是觀海市區委書記,手握實權,這麼理想的對象擺在你眼前,你還用得著猶豫麼?妥妥的,甩了姓白的,明天和陸啟明約會直接三杯紅酒下肚,然後跟他生米煮成熟飯,這輩子吃定他了。」
「芊芊,我現在沒j ng力和你開玩笑,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呸,誰和你開玩笑了?」張芊芊伸手點了周芸額頭一下,嗔道「陸啟明是咱們學校里出了名的高富帥,很多人都在打他的主意,就連所謂的十大美女都想辦法去勾搭人家,可是他卻偏偏誰也瞧不上眼,惟獨對你這個遲鈍的丫頭情有獨鐘,你自己又偏偏渾然不覺,我這是在為你著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