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修亞抬頭,天空雷電交加,萬道閃電轟然落下,閃爍的電光讓四周如同白晝。他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略微有些失神,來的並不是白子寒,而是萊維.彌賽亞,不禁愣道「是你?」
「沒錯,是我!」萊維伸手把他拉起來,說「我老遠就看見你們在戰斗,你朋友呢?」
「他們先走了,我斷後。」魯修亞一邊說,一邊檢查自己的身體。果然和觀海市一樣,加倍劑量的致幻劑讓他的超能力消失了,並且頭痛欲裂。
萊維看了看躲在車子後面的蕭鋒和陳宇軒,閃電也差不多在這時候消失了。他問道「這些人是誰?難道和我一樣是賞金獵手?不過武器裝備倒是挺先進的,幾乎可以和大國的異能機構媲美。」
魯修亞張口,剛想說他們是米國a.i.d的時候,萊維卻自顧自走向蕭鋒和陳宇軒,取出b.h的賞金獵手資格證,說道「嗨,你們好!我和你們一樣,也是賞金獵手,我叫萊維。你們該不會也是為了三千萬懸賞才來找這小家伙吧?我跟你們說,那份懸賞是有問題的,米國認定他們有潛在威脅才頒布這個懸賞,而不是因為他們犯了不可饒恕的重罪,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放棄捕獵他們,別愚蠢的被米國當槍使。」
魯修亞愣了一下,想不到萊維幫他當說客,可問題是對方根本不是賞金獵手。蕭鋒和陳宇軒同樣愣了一下,原本他們還以為來的是白子寒,還被那威力驚人的閃電嚇了一跳,但現在卻發現他是賞金獵手。
听見萊維直接點破米國的用意,蕭鋒和陳宇軒不由得臉紅一下,米國發布懸賞確實想利用賞金獵手。
蕭鋒示意陳宇軒躲好。然後轉個身從車子後面走了出來,雙手張開表示自己沒有拿武器。他沒有靠近萊維,因為在不知道對方超能力的情況下貿然接近是很愚蠢的,他說「萊維,我叫蕭鋒!我想問一下,你從哪里知道他們是因為潛在威脅而被懸賞的呢?」
蕭鋒回答的很巧妙。他沒有直接承認自己的身份,這樣一來萊維潛意識里就會覺得他是同行而略微放松警覺。
萊維把自己兩天前在公園和白子寒他們的戰斗告訴了蕭鋒,蕭鋒這才明白公園里那次戰斗是他們引起的。
「……事情就是這樣,白子寒為人善良,我猜他們不是罪犯而是身份比較特殊。」萊維說完,蕭鋒就指出「白子寒確實是因為身份比較特殊被通緝,但是魯修亞卻不是。三個月前他在米國觀海市殺了好幾個人,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手段殘忍。簡直令人發指。若是你不相信,你可以問問他本人。」
蕭鋒知道魯修亞雖然凶殘,但他敢作敢為,自己做過什麼向來不會否認。果然,面對萊維質疑的目光,魯修亞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說「他說的對,三個月前我確實濫殺無辜。而且我把所有人肢解撕碎,所以我不用你救。不過白子寒是真的無辜。他什麼壞事也沒干過。」
萊維愣了一下,如果魯修亞真是這樣的人,那麼他不會再幫他了。因為萊維是個有原則的賞金獵手,對于犯罪的異能者他不會姑息,白子寒那會兒是因為他本性善良。
魯修亞站起來,他知道自己承認自己是殺人狂魔後會有什麼下場。萊維不會幫他是肯定的。而蕭鋒會對他用刑以逼迫他說出白子寒的下落也是肯定的,哪怕魯修亞嘴硬不說,蕭鋒也會把他交給國際異能刑警,由聯合國來處置他。
無論哪一種情況,魯修亞都將逃不月兌。他的人生大概已經在這里走到盡頭了。
回憶往昔,記憶被封鎖在記憶匣子里,他也只能想起被派去赫爾夫家族當保鏢的事情,冰冷和絕望的生活讓他對死亡毫無感覺,所以就算在這一刻死亡他也無懼。只是,冰冷的心里卻有一絲擔憂︰他如果死了,白子寒和李文敏又該怎麼辦?他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陌生,沒有自己在身邊幫助他們,他們何去何從?
見鬼!身為一個殺胚為什麼會關心人?魯修亞問自己,目光里突然流露出一絲不舍,如果要說對活著還有什麼留戀的,大概就是白子寒和李文敏了,真想……一輩子和他們在一起!魯修亞頭一次對自己的心坦然,但似乎已經不可能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既然殺了人,我就用我的生命償還!但想從我身上找出白子寒,休想!」魯修亞猛地抬頭凝視蕭鋒,然後舉起手里一根尖銳的鐵片刺向自己的喉嚨,那是他從地上撿來的汽車碎片,鋒利的好像刀子一樣,足以割斷頸部大動脈。
蕭鋒驚叫一聲,他想不到魯修亞竟然會自裁,因為在他的記憶里魯修亞是寧可同歸于盡也不認輸的人。但是現在,他為了保護白子寒的不被追蹤,竟然選擇自我犧牲。白子寒到底什麼魔力?為什麼能讓一個殺胚變得如此這般?
蕭鋒已經來不及阻止了,但有一個人可以,只見萊維閃電般探出手,千鈞一發抓住了那尖銳的鐵片。魯修亞愣了一下,怒瞪著他「你干什麼?」
「我在模仿白子寒的超級反應力,怎麼樣?」萊維笑了笑,剛才他那一手確實是模仿白子寒躲避火焰彈的動作,將電流刺激大腦神經提升反應力,現在萊維也學會了。只是,面對魯修亞的質問他明顯有點答非所問,魯修亞氣得說不出話。
蕭鋒松了口氣,如果魯修亞自殺的話,他們追捕白子寒的線索就斷了。蕭鋒對萊維說「多謝!」
萊維笑了笑「我救了你的敵人,你竟然向我道謝?不過不用謝了,因為等會你就會對我破口大罵。」蕭鋒不解的看著他,接著就听萊維拍著魯修亞的肩膀,說「我要救他!」
「等一下,你要救魯修亞?」蕭鋒以為自己听錯了,說道「他可是懸賞榜上的通緝犯,你為什麼要救他?而且你救他的話,對于你賞金獵手的評估會降級,甚至可能導致你永久失去賞金獵手的資格,值得嗎?」
賞金獵手是聯合國給予民間異能者的一種職業,相應的聯合國也會對賞金獵手進行信用評估。聯合國不會允許賞金獵手為惡的,一旦他們為惡被查出來,那麼信任度就會被降低,就可能會被剝奪身份資格,情況嚴重的甚至還會被當成罪犯抓捕起來。
萊維滿不在乎的說「老實說,我的信用評估一向很差,勉強達到及格線而已,因為我好幾次放過了通緝犯。如果現在再降級的話,我真的會被剝奪賞金獵手的資格,但是盡管如此,我還是會救他,因為我有原則!」
魯修亞看著萊維,覺得這人很古怪,明明與他無關的事情,卻硬要插進一腳。
蕭鋒也是頭痛,看來和萊維一戰在所難免了,他的手在背後打了個手勢,讓躲起來的黃裳和陳宇軒隨時準備攻擊。
于是,遠處的黃裳架起巴雷特狙擊槍瞄準萊維的腿,陳宇軒舉起超級電擊槍並發動起超能力鎖定萊維。
萊維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被盯上了,繼續說著「我這個人有個優點,除了有原則外,我還很會看人。我看得出這小家伙已經和三個月前不一樣了,那時候他會濫殺無辜,但現在他絕對不會,因為他心甘情願跟著白子寒過著近乎流浪漢的生活,甚至願意為了他自我犧牲,可見他正在一點點改變自己。你們米國人有句話說的好,浪子回頭金不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一個人如果肯改正自己,那麼為什麼不給他這個機會呢?」
「但你也該听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魯修亞殺戮成性,他永遠改變不了。」蕭鋒沉聲道,然後他打出了攻擊的手勢。
萊維愣了一下,跟著一發狙擊槍子彈打中他的大腿,身子一個踉蹌。同一時間,陳宇軒也開槍了,如同雷電的電弧在他的超能力修正下劃出一條詭異的弧線,繞開了橫七豎八的汽車擊中萊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