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回新歲,東園值早ch n。
竹風能醒酒,花月解留人。
邑宰陶元亮,山家鄭子真。
平生頗同道,相見r 相親。」
這是一首唐人的詩,不是寫竹,但佔了一個「竹」字,所以被寫進了《青竹劍譜》里。
詩中所言為何人並不可考,作者姓甚名誰也不知道。從詩中猜測,大概就是一群高雅之士吟詩作賦一舒胸懷,將流觴曲水、山間樂景寄之筆墨,流傳于世罷了。
林群並沒有讀過這首詩,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里不斷浮現出這首詩的詩句來。
一字一句從他的腦海中浮現、消失,又浮現、又消失。
如此反復了無數次後,林群的腦海里就只剩下那句「竹風能醒酒」,那句詩句光芒萬丈,在他的腦海中大放光彩,光芒越來越盛。
林群覺得這股光芒就像那一根根細小的針直插進他的腦袋里一般,剛開始只是麻,到最後便是痛。
這股疼痛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劇烈。
到最後——
「啊——」
林群 地一聲,從睡夢中突然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的額前滿是白毛汗,手上纏著繃帶,上身穿著一件白s 的單衣,不是自己原來的那件,大概那件已經被大火燒毀了吧。
那個掛在脖子上的丹鼎掛墜也還在脖子上。
林群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認真地環顧了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山洞內,四周黑漆漆的,只點著一支用木柴做成的火把。火把 啪啪地燃燒著,發出微黃s 的光。
林群借著這點昏暗的微光看清了自己身下的那張「床」,這是一塊平整而巨大的石塊。坐在上面,能感覺到絲絲y n涼的氣息從石頭爬上自己的身體,就像一只只螞蟻一般。
「啪嗒——」
洞外傳來某人踢中石塊的聲音。
林群頓時j ng覺起來,喊道︰「是誰?」
腳步聲從洞外傳來,不急不緩,沒有被林群剛才的質問而擾亂步伐。響聲越來越近,終于,入口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是劉已天。
林群一看是他,松了口氣,說道︰「是你!」
劉已天點點頭,說道︰「我受的傷並不重,在那里調息了片刻就沒事了,你倒是傷得重了點,昏睡了一天,嘴里也念念有詞的,不過沒事就好!」
「那頭火尾赤狼呢?」林群問道。
「已經殺了,頭顱帶了回來。」劉已天說道︰「本來這只妖獸的頭顱應該屬于你,不過……」
「沒關系。」
「嗯,由我先保管,我只是不想那麼快就散伙,現在就分了戰利品可不合適。畢竟……四品妖獸實力……讓人頭疼,隊伍的人數如果越來越少的話,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劉已天看著林群,說道︰「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只有先天初期嗎?」
「我想,你是檢查過我的吧。」林群看著劉已天,有些玩味地說道︰「在我睡著的時候。」
其實林群並不確定,只是詐他一下。
「哈——」
劉已天做賊心虛,見自己所做之事被林群發現,不由干笑一聲,說道︰「我只是想確保我們自身的安全而已,我可不想到時候我們這九個人,都死在你的手里。」
「這也是我擔心的,我怕到時候我們九個人……會不明不白地死在你劉已天的手里。」林群看著劉已天,說道︰「我其實一直懷疑你將我們召集起來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我們九個人身上的丹藥?還是為了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修仙雜記》中記載的那張藏寶圖?」
「不,不對,都不對。」劉已天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有什麼藏寶圖,也不是為了你們的丹藥,我其實只是想讓你們活著走出冒風林而已。」
「是麼?」林群眼神狡黠。
「是的。」劉已天點點頭,眼神誠懇至極。
一如林群初見他時那靦腆大男孩的模樣。
「我不信。」林群搖搖頭,說道。
「隨你。」劉已天無所謂地攤了攤手,笑著說道。
林群見他這副模樣,也不和他說話,下了床,穿上自己的鞋子,打算走到洞外看看。
他一直對劉已天懷有戒心,不願深交。
劉已天不說什麼,也跟著他走了出來。
……
……
洞外,是刺眼的白光。
林群微眯著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能睜開。
「嘿,林群,你醒過來了?」一個少年朝林群打招呼。
在一旁歇息的眾人也朝林群這邊望了過來。他們的眼神復雜,有感激,有羨慕,更有一絲畏懼。
「嗯。」林群朝他點了點頭。
那個少年也不多說,哈哈一笑,拍了拍林群的肩膀後,走到一旁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哈哈。」林群陪著干笑兩聲,心里卻在暗自月復誹,「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
確實,任何一個人從一個充滿殺戮的環境一下子過度到一個和諧友愛的環境都會不適應。要知道,在前一刻,他和這群少年人都還是死敵。
他不殺他們,他們也會反過來殺他的死敵,不得不自相殘殺的死敵。
這是一個無奈的事實。
「你怎麼了?」劉已天問道。
「沒什麼。」林群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有點不習慣……也許是因為受傷了吧?」
「身體還好嗎?」
「不知道,我得試試!」林群說著,轉動了一下胳膊,掄了一個大圓。
「也好,我正想看看你抵擋住火尾赤狼的那一招。」劉已天將一把劍遞給了林群,說道︰「我想,你不不會介意的,對吧!掌握成員的實力,是我這個領導者的職責。」
林群沒有說話。
他接過劉已天遞過來的劍,向前走了幾步,于蕭瑟秋風中舞了起來。
劉已天目不轉楮,在一旁的眾人也將目光投放到了林群身上。
林群沒有一開始就使出青雲劍訣的第二式,而是從那招最為拿手的穿雲拿月耍起。只見他身姿靈動,一個閃轉騰挪後,躍向一棵樹的樹梢,身前長劍直刺向那棵樹的樹冠。
若是月夜,此刻那棵樹木的樹冠上定會掛著一個大大的白玉盤,林群縱身,越過雲層,正是要將那輪明月攬在懷里。
當然,此刻沒有明月,林群只是抱了一團空氣。
他右手持劍,左手抓著那棵樹的樹枝,身體隨著慣x ng向前,接著利用樹枝讓自己轉過身來,然後靠著慣x ng和重力,從樹上躍下,將劍直刺向地面。
在半空中,他突然挽了幾個劍花。
「青竹劍訣第二式,竹風醒酒。」
「 ——」
「 ——」
兩聲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罡風炸響。
塵土飛揚,泥沙彌漫,更有呼呼的風聲。
待塵埃落定,便見地上多出了兩個巨大的土坑。
林群倒持長劍,站在不遠處。似乎擰著眉頭。
「這是劍氣!」
「威力好大的劍法!」有人驚呼。
「這劍法有點像黃達的回風落葉劍法,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猜測道。
「肯定不是。」那個先天中期的付天之搖了搖頭,說道︰「黃達的回風落葉劍法,那股劍氣的攻擊力並不大,最多只能卷動樹葉阻擋別人的視線罷了,沒什麼攻擊能力。但這套劍法卻不同,他的劍氣威力十足,足夠十步之外取人x ng命。這就和築基期才能擁有的法術……差不多了!」
「乖乖,那豈不是……」
眾人驚愕不語。
劉已天卻是開口了。
他說道︰「剛才你挽了六個劍花,卻只有兩道劍氣?」
林群對劉已天的細心頗感意外,也不隱瞞,苦笑道︰「沒錯,這青竹劍訣的第二式我只是領悟了一些皮毛,還沒有完全學會,剛才擊出六道劍氣,卻只成功了兩道。」
「這在戰斗中很容易喪命!」劉已天說道。
「沒錯。」林群也不否認。
「怎麼樣,代替付天之和我在前面和妖獸硬扛,敢不敢?」
劉已天先是說這青竹劍訣第二式不穩定容易喪命,下一刻卻又忽然轉口要林群和他一起在前面硬扛妖獸的攻擊,也不知道這是安的什麼心?
眾人都以為林群會斷然拒絕,畢竟他只是一個先天初期,力量和速度都與付天之有差距,他拒絕的話,沒人會怪他。
但林群的回答讓眾人大跌眼鏡。
他朝付天之喊道︰「我代替你,沒意見吧!」
付天之巴不得扔掉這顆燙手山芋,爽快地說道︰「你要去就去好了,離開那個虎口拔牙的地方,我求之不得。」
其實他心里暗自月復誹,這劉已天這是干什麼,既然知道他這一招並不穩定,還要叫他去送死?這林群也是,這麼急著去死?
所有人都有著付天之那樣的疑問,但他們是聰明人,林群不說,劉已天不說,那麼他們自然也不會過分糾纏此事。
林群朝劉已天報之一笑。
劉已天不說話,走到一旁休息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