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回憶,斑駁
顧忘川斂著怒意,卻仍是中肯道,「小悅在化妝品行業的能力有目共睹,只要是對顧家有幫助的,爺爺就不會在乎那麼多。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沒錯,你爺爺的確是這種人,只要是對他事業有幫助的,他從來就不會放手。」
顧忘川警惕的盯緊她,听她的語氣,暗自壓抑著一絲恨意。他不動聲色的問,「你很了解我爺爺?」
林卉將煙蒂按熄,「何止是了解,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
听出她話中乾坤,顧忘川擰緊眉,「有什麼話,直說好了,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林卉瞥瞥他,搖搖頭,「你一點都不像你爸爸,你更像你爺爺。」
顧忘川倏地起身,「我想,我們今天的談話可以到此為止了。」
他轉身,才剛走到門口,林卉就失笑出聲,「你就不想知道你爺爺的過去?」
顧忘川頓住腳步,冷聲,「他的過去,與我無關。」
同樣身為商人,他心里很清楚,爺爺能百手起家,短短幾十年就建造了今天的商業帝國,肯定有些見不得人的光景,這是毫無疑問的。所謂無奸不商,清清白白做人的,只會在商場上任人魚肉。這是法則,他不覺得爺爺有什麼錯。
林卉低低一笑,「呵呵,那麼,小悅的事呢?」
顧忘川正在推門的手滯了下,緩緩的,轉回身,「你說什麼?」
林卉示意他坐過來,她垂著眼眸,平淡的聲音,有幾分悠遠,「听說過‘卞玉京’嗎?」
顧忘川點頭,從事化妝業的當然知道卞玉京了,這可是擁有百年歷史的老字號,也是第一個注冊品牌的化妝品企業。後來,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
「我們林家,就是卞玉京的創始人。」
顧忘川震驚的看著她,實在是無法相信。
他也只是听爺爺說過,林家曾經是大戶,小悅嫁給他,並不是高攀。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那是隨口說說,想為小悅爭個面子。因為他曾經調查過,知道林家姐弟是生活在福利院。
沒想到,事實卻是如此!
「可誰會想到,百年基業竟然斷送在我父親那一代。」林卉回憶起過去,神情明顯的憎恨,「我父親是個古板的生意人,只會做香粉,對生意一竅不通。尤其是在那個年代,老字號受到了外來企業的沖擊,林家的生意一落千仗。後來,他的一個好友主動提出,要入股卞玉京,幫助我們經營管理,我父親就只管做香粉就好。我父親巴不得能有個人來幫他,還是多年的好友,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從那以後,他便將生意交出去,自己則專心研究香粉。」
「那個人倒是將生意做得有聲有色,我父親很高興,就更加安心的放手了,直到……」她頓了頓,眸中的恨意越發明顯,「直到有一天,我們家的工廠被改頭換面,成了別人的公司!」
她抬眸,微冷的視線直抵顧忘川,「你想知道,那個出賣朋友的卑鄙小人是誰嗎?」
盡管擁有再好的自制力,顧忘川也是錯愕當場,張開嘴卻是什麼也沒說。
他怕他猜中答案。
林卉收回視線,繼續說道,「我父親受了這樣的打擊,去找他理論,一連去了十幾天,他都是閉而不見。最後,我父親一股火生了病,臥床不起。那時,我不過才十幾歲,還有一個從小就不爭氣的窩囊弟弟,母親是難產死的,只有我們和父親相依為命。我每天都會去父親的床前,呆呆的看著病中的他……我怕他會死掉,留下我一個人。」
顧忘川的臉色有些沉下來,眸光也現出幾分掙扎。
他不確定,他要不要再繼續听下去。
他怕,怕這段過去具有副腐蝕性。
「後來,那個人的公司開業了,還讓人送來一份請柬。我父親再也受不了這種打擊,上吊自盡了。」她垂著眼眸,那個畫面,直到今天,都是她的惡夢。
深呼吸,她又說,「我父親死了,可事情還沒完。我們林家有一份祖傳的香粉配方,是從宮里流傳出來的養顏秘方和我們林家獨創的香粉技術結合而成的。林家能有今天,與它息息相關。這份秘方,一直都在我父親那里,那個小人也知道。他曾經和我父親喝過幾次酒,每次都把他灌得爛醉,也只是問出了一小部分而已,直到我父親離世,他都沒有找出來那份完整的配方。他心里一直都明白,就算只是搶來了卞玉京,那也只是個外殼而已!真正的精髓,是那個傳了百年的秘方!而且,我父親精通此業,又將配方改良,還沒來得及實踐,就出了這種事。」
「後來,我們的房子被一個自稱會照顧我們姐弟的遠親給賣掉了,第二天他就拿著錢跑了,剩下我和年幼的弟弟流落街頭。就在這時,那個小人出現了,假惺惺的說要代替父親照顧我們。」她冷笑,「我弟弟小不懂事,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我怎麼會讓一個害死我父親的人照顧我們?後來,我們被送去了福利院,一直到我們成年離開。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不可否認,他有一顆經商的頭腦,但可悲的是,他沒有一個會創造的本事!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得到那個配方,妄想當作他公司的傳承經典,哪怕是過了幾十年,上百年,也會被後人景仰。」
「呵呵,」她譏諷的一笑,「他還真是痴心妄想。」
顧忘川咬了咬牙,目光深沉著,「所以,你從那時候開始,就準備要報復了?」
林卉看著他,一笑,「你覺得,不應該嗎?」盯著他變幻的神情,她說,「你不過是父親被拋棄了,就千方百計的折磨我女兒。而我,家破人亡,祖業斷送,我不該嗎?」
顧忘川滯住了,此刻,竟是無言以對。
「你說得沒錯,我是在準備報復,既然,他毀了我的家,那麼,我就要毀了他的家!」林卉一字一句,經過歲月雕琢過的臉龐,仍覆著當初沒有退盡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