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胡說!!」嚴曉君聲嘶力竭,可吼出來的聲音,卻是沙啞無力。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你的身體狀況,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你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他怎麼可能會遺傳了你的先心病?你從來不去正視自己種下的惡果,卻以掠奪別人的生命為代價,救自己的兒子!」林悅爾眼眸發紅,神情有些激動,只要提及薄荷和那段過往,她就沒辦法冷靜下來。
「嚴曉君,你口口聲聲你愛顧忘川,可是你的愛體現在哪里?你的愛,就是讓他背負著殺死自己女兒的罪名,這麼痛苦的活一輩子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替顧忘川感到不值,他的一切不幸,都是源于你!」
嚴曉君抓住床腳,吃力的坐起來,瞪著她,眼眸依舊紅得滲人,「林悅爾,你現在當然說什麼都行了!他不要你了,你還能找到一個替補的,甚至……」惡毒的視線,落在了她的小月復,那里已能明顯看出懷孕的跡象。她妒恨的捏緊拳頭,胸口在劇烈的起伏,「甚至,你還能生兒育女,還能重新做母親!」
「你說錯了,夕岑不是任何人的替補。」林悅爾漸漸平復下情緒,冷漠的看著她說,「嚴曉君,你執意要將麟兒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你自為這是偉大的母愛,卻沒有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怎麼,你還奢望有人夸贊你的勇敢嗎?是你讓他剛出生沒多久就經歷一場足以威脅到性命的手術!之後,你又奪去了你深愛著的男人的另一個親生骨肉,還是……那麼漂亮那麼健康的一個孩子……」
林悅爾的聲音有些哽咽,米莎和溫暖听著也是有些動容,雖然沒有見過薄荷,但是,那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寶寶,只是可惜……
「嚴曉君,如果沒有薄荷,你兒子連一年都撐不上!你不清楚嗎?你不明白嗎?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就是因為你的自私,才害死了麟兒!」
「胡說胡說胡說!!」嚴曉君捂住了耳光,不肯去听,「不是我,不是我!我那麼愛他,我只是想要救他!是你們都想要害他,想要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喂,你醒一醒吧!」米莎冷笑道,「你是真的愛他,還是想用孩子來拴住男人的心啊?」看到嚴曉君向子微微一頓,米莎笑容更加諷刺了,「我之前不信什麼報應的,不過現在,我信了。嚴曉君,你盡管可以在這里繼續做你賢妻良母的美夢,只不過,等你到了下面的時候,我看你怎麼去見你兒子!你會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你在明知他身體有缺陷會出現生命危險,甚至是要帶著遺傳病活一輩子的情況下,還執意要生下他,是愛他的表現嗎?」
米莎說完,倏爾指向她身後,「你看,你兒子就在那里,他在望著你,想你親口告訴他呢。」
嚴曉君的身子猛然僵住了,劇烈的喘息著,神情急劇變化著,「不,不會的,你騙我,不會的……」
溫暖勾起唇角,盯住她身後,用手指著,冷聲說,「他朝你爬過來了。」
嚴曉君仿佛觸電似的,一下子從原地彈了開,「不要,不要相信她們,麟兒……麟兒……」
林悅爾看一眼對面那兩個惡搞的丫頭,又緩緩垂下眼眸,走近嚴曉君,「麟兒走了。」
嚴曉君又愣了住,扭頭看向身後,那里空空如也。
她慌了,馬上又爬過去,在模索著什麼,「麟兒,麟兒你在哪?不要走,不要丟下媽咪一個人!麟兒,媽咪是愛你的,有媽咪在,沒人敢欺負你的!」
「麟兒,麟兒你在哪?」
「不要離開媽咪啊!」
「媽咪只剩下你了,不要走啊……」
嚴曉君哭得傷心,時而緊揪著自己的頭發,茫然無措,「麟兒……麟兒你在哪?」
看到她的樣子,林悅爾什麼也沒說,也沒有如米莎希望的那樣,親自動手去教訓她,而是轉身就離開。
不用任何人再去懲罰她,其實,嚴曉君自己就已經將自己困在了囹圄里,無法自拔。
溫暖好奇的問米莎,「這女人是不是在演戲?用不用我讓她出戲?」
米莎的視線盯緊嚴曉君,勾起了美艷的唇角,「就算是又能怎麼樣?你覺得,像這樣活下去,還能有什麼意義嗎?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確信。那就是,她是別想再傷到小悅了!」她也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看小悅的樣子,剛才的那些談話,也都是她的心理話,能夠原原本本的宣泄出,就比什麼都要強了。
溫暖听著,似懂非懂,好像已經不在她能理解的範圍內了。
聳了聳她,她也跟著米莎離出去了。
三人相繼離開,嚴曉君仍趴在地上,「麟兒,麟兒你在哪?快出來見見媽咪啊?媽咪看不到你,你快出來啊……」她的眸光變得狂亂,一遍一遍叫著兒子的名字。
麟兒在這里,他在這里!她要告訴兒子,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在乎他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別人可以不理解不認同,但是,他不行!
「麟兒,你在哪?出來見見媽咪啊……」她的聲音,在病房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
四人順著走廊往前走,林悅爾垂著眸,不說話。
知道她想到了薄荷,心情沉重,米莎等人也都不去打擾她。本來也沒打算要殺嚴曉君,不過就是想讓林悅爾做個了斷,但還需要時間,才能漸漸愈合她的傷口。
接到醫院的電話,顧忘川馬上又折回。
當他看到嚴曉君的樣子時,他怔了下,隨即問,「這是怎麼回事?人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呃,她這一天的情緒就不太好,也許……是因為失蹤了,所以受到了驚嚇吧。」
明知是托辭,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顧忘川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望著一臉呆滯的嚴曉君,「曉君,是我,忘川。」
緩緩的,嚴曉君抬起了頭,看到他,又垂了下,再也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