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跟身前的小東西對視。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咕嚕咕嚕」
紅眼靈蜍半睜著一雙凸眼看著他,有幾分懶洋洋的架式。
安容抬起頭,「好,我知道了,我會養它的。」
「這就對了嘛~」
米恩起身,「我還有事,我先出去了。」扭頭對安容說,「安公子,好好在這里休養,外頭的事不必操心,有我們呢。」
安容朝他略一頜首,「多謝。」
米恩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秧朵才坐過來,上下瞅了瞅安容,露出一個無比神秘的微笑,「小子,你的腿……」
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安容倒也不避諱,坦言道,「恐怕,再也站不起來了。」
見他那樣坦然,秧朵揚起眉,臉上的笑愈發神秘了,「誰說的?」
安容垂眸一笑,大有幾分自嘲的意味,「所有的醫生都是這樣講的,而且,我也很清楚自己的情況。」
「醫生?呵呵……」秧朵笑出了聲,妖嬈的調整了下坐姿,斜睨著他,「他們說不行那就是不行啦?」
安容抬眸,雙眉狐疑的攢起,「不是嗎?」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情況,身為拉菲的兒子,身子骨十分弱,連個普通人家的兒子都不如。所以,拉菲只重視圖列,一直都不喜歡他。而他的病情,就更加不容許自己抱有「期望」這種東西了。
秧朵眨眨眸子,湊過來說,「我知道你活不了多久了,連維薩那個小美人都沒辦法了。」望著安容垂落的眸,她的眸光卻越發明亮,「如果我說,我可能有辦法幫你,你要怎麼報答我呢?」
安容神情一怔,凝向她的目光,除了不可置信,還是不可置信。
就算之前的醫生醫術不到家好了,可那維薩卻是連癌癥都能治愈的,若是他都對這種絕癥毫無辦法,那他又有什麼理由相信別人呢?
看出他的懷疑和下意識的抵觸情緒,秧朵笑得十分嫵媚,說出的話卻是殘酷又不留情,「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也沒什麼分別,不如就讓我試一試。試好了,皆大歡喜;試不好,那就只能說你命數如此……」
見他沒有反應,神情卻變得異常凝重,秧朵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在米莎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愛管這閑事啊?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愛理呢!」
安容擰了擰眉,雙唇緊抿著。
半晌,他突然出聲,「我只有一個要求……別讓米莎知道。」
他可以接受站在希望之顛,再跌入谷底的打擊,可她不行。他知道那滋味是毀滅性的,所以,寧願不去給任何人希望,不論好與壞,都讓他一力承擔好了。
秧朵看了看他,當然也明白他的心,一笑,「沒問題!」接著,她收起臉上的笑,神情有幾分嚴肅,「這是我收集起來的一個苗族秘方,據說是無論怎樣的疑難雜癥,都可以治愈。不過,這法子行不行,我心里也沒有把握,因為還沒有人試驗過。有可能馬上就讓你站了起來,也有可能會加重病情,明天就掛掉也說不定呢!」
她說得認真,安容哭笑不得。
好歹他也是個將死之人,能不能換個平和點的方式溝通呢?
「我一直都是把‘今天’當成最後一天來過,第二天若是能睜開眼,那就是一個驚喜。」他如此說著,每天都在進行著終點的輪回。
秧朵點頭,馬上又說,「哦對了,我要價可是很高的哦~呵呵,不過呢,你是自己人,我就給你打個八折好了。」想起什麼,她又趕緊補充道,「記得哦,我只收美金~」
安容似笑非笑,「隨你出價。」
秧朵打了記響指,「爽快!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人談事情!夠直接!」
說了一陣,她才起身叮囑,「從今天開始,你要听我安排,不必多問,只管照做就是。」
「好。」
秧朵滿意的點頭。
這時,米莎走了進來,「我把那些畫像都印成了幾千份,都已經發下去了,只要看到這幾個人就能把他們給揪出來!」
安容無奈失笑,他就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
看到秧朵,米莎親熱道,「三嫂也在這兒呢,昨晚的事,真的要謝謝你了。三哥沒難為你吧?」
秧朵一擺手,「沒事,就是念了半宿的經而已。」
她看看米莎,又看看安容,眸波微轉,笑吟吟的說,「米莎,你的傷也沒太好利落呢,也別太操勞,反正我也閑著,這幾天,我就先照顧著點安公子吧。」
「三嫂,我沒事……」
「哎喲,傷得那麼重,又不在醫院里好好等著,怎麼可能沒事呢?行了,你就別嘴硬了,回去好好歇著吧,這里有我呢!」秧朵推著米莎,就讓她回房去,「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米莎想說什麼,人已經來到了門口,她扭頭去看安容,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
「回去吧回去吧。」秧朵揮揮手。
「那……好吧。」米莎心知秧朵是好意,也拗不過她,便不好明說自己想要留下來照顧,不得已,便慢騰騰的上了樓。
秧朵重新回到房間,看到安容有點失望的目光,她撲哧一笑,「別擔心,以後有得你們見了。」
她走過去,把安容身上的薄毯掀開,又將他的褲管卷起,看一眼他的雙腿,拔下發間的銀簪扎了下去,皮膚上見了血,可安容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喃喃的說,「還真是廢了……」隨即,她又把掛在腰間的小竹筒打開,這次跑出來的不是黑螞蟻,而是一只快及手掌大小的蠍子……
安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真如她叮囑過的那樣,無論她有多瘋狂,他也不多問一句,任她折騰。
最後,當她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只全身長滿黑色長絨毛的甲蟲,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他的雙腿上。
可以看得出,秧朵當時的表情極有興奮,「小寶貝,快咬他啊!」
那只甲蟲在他的腿上爬得有些緩慢,但凡是它爬過的地方,都會變得又紅又腫。然後,它一點點的往上爬,整條腿都變得紅腫不堪。
安容慢慢閉上了眼楮……
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