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身夜行衣的鳳棲梧,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站在閣樓之上的皇甫北辰,嘴角暈開一個無奈而又悲涼的笑容。
阿梧,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眼里,我的心里,極樂宮發生了這樣的事,我自然知道你是坐不住的,若非我默許,你以為你能離開我身邊?
好不容易從憑風那里打听出青鸞她們的落腳地,鳳棲梧一路狂奔,她知道皇甫北辰很快就會知道她去找青鸞他們了,或許他會生氣吧?可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刻見不到青鸞她們,她的心就一刻不能放下。
只是皇甫北辰說的很有道理,她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極樂宮絕對經受不住再一次的打擊了。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打斗聲,鳳棲梧一驚,她知道此刻她不能節外生枝,卻突然听到一人操著生硬的中原話道︰「慕容老婦當真卑鄙,竟讓她的姘頭養了天魔宮的一群走狗,果真是天要亡我東方懿,但是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她!」
鳳棲梧納悶,這慕容復姓在太極十分罕見,除了太後及其娘家,再也沒了,那這人口中的「慕容老婦」豈不是指當今太後?太後竟然有姘頭?據她所知,這天魔宮是慕容馭一手培養,而慕容馭卻是太後的兄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鳳棲梧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看來要想弄清楚,恐怕她還得先救下眼前這人才行,況且听他的口氣,追殺他的人事天魔宮的人,對于對極樂宮犯下惡性的天魔宮人,她怎麼會放過?
鳳棲梧打定主意,身形十分輕盈的往前靠去,果然見二十多個人圍著一名年輕男子,那男子的一身白衣已然被鮮血染紅,看來傷勢不輕。
她暗暗估模著眼前的形勢,計算著自己的勝率。
對方弓弩在手,又人多勢眾,而自己只有一人,那男子還身受重傷,無論怎麼盤算,自己都毫無勝算。
眼看著那一群天魔宮的人慢慢靠近男子,鳳棲梧心中暗罵一句︰「媽的!」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人群中,撈起地上的男子,轉身就走。
本來以鳳棲梧的身手,趁亂突襲,再接著茂密的樹林掩護,從一群人中安全逃月兌,也不成問題,可是這受傷的男子,委實有些沉,這樣她的速度一下便被拽了下來。
突然听見身後冷箭破空的「嗖嗖」聲,鳳棲梧心中暗道一聲「完了」,拼了命的往前逃竄。
可是說也奇怪,不知道是自己太幸運,還是逃命激發了她的本能,總這那冷箭之聲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只是她匆匆回頭之際,似乎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逃出生天的鳳棲梧並不敢帶著這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貿然去投宿客棧,只好在郊外找了處還算干淨的地方停了下來。
見那強撐著一口氣的男子,此時徹底昏了過去,鳳棲梧在附近撿了些枯樹枝,升起了火。
初步檢查了一下男子的傷勢,見他皮外傷倒沒什麼大礙,關鍵是內傷有些重,無暇多想,鳳棲梧立刻施展開天機秘術,為男子療傷。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昏迷的男子終于緩緩醒過來,可是他看到鳳棲梧的第一反應是,迅速往後退了一大步,神情戒備的望著鳳棲梧。
鳳棲梧有些嘲諷的撥了撥柴火,道︰「怎麼?你想殺你的救命恩人?」
男子一愣,這才想起他昏死過去之前,看到的那名黑衣絕子。
「是你救了我?」男子不確定的問。
「怎麼?這里還有其他人嗎?」鳳棲梧不答反問。
男子慌忙拜謝道︰「謝姑娘救命之恩!」他動作之劇烈,差點扯動傷口,不禁悶哼一聲。
「你最好不要亂動,我可沒有多余的功力去救你第二次。」鳳棲梧冷冷的道,若不是想著從他那里打听出慕容太後以及天魔宮的消息,她才懶得救他。
男子訕訕的做好,不再亂動,卻偷偷覷著目光打量著鳳棲梧。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是他有生之年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她的美空靈、大氣,不妖艷,卻妖嬈,不清高,卻孤傲,不受服飾之累,不關裝扮之法,她的美,來于自然,讓你過目而不忘。
「沒有人告訴過你,一直盯著女孩子家看,是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嗎?」早就覺察到男子偷偷打量她的舉動,鳳棲梧不悅的道。
男子的臉刷的變紅,不禁輕咳兩聲來掩飾尷尬,抱歉道︰「對不起,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只是,還不知道恩人芳名,不知可否告知,容在下日後報答。」
鳳棲梧轉頭望向他,借著火光,發現男子滿臉血跡,有些狼狽,但是血污的白衣卻是上好的天蠶絲質地,恐怕身份並不一般,她不禁冷冷笑道︰「平白無故的我自然不會救你,既然救了你,自然是要你報答的,再說報答也不必非要知道我的名字,你說呢?」
火光下的鳳棲梧,冷冷的笑容也分外妖嬈,竟讓男子有一種冰與火的震撼感。
愣愣的盯著鳳棲梧好一會,直到鳳棲梧轉過了臉,男子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道︰「姑娘說的是,不知恩人需要在下如何報答?」
「很簡單,只要我問,你答就是了。」鳳棲梧依舊冷冷道。
男子卻也應道︰「好,在下一定知無不言。」
鳳棲梧也不羅嗦,直奔主題。
「剛才追殺你的人,可是天魔宮的人?」
「是!」
「你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
「我是無淵國的皇子東方懿,他們是受慕容老婦,哦,也就是貴國的慕容太後的指使才來殺我的。」
听到這里,鳳棲梧不禁一驚,她感覺到眼前的男子不一般,但是卻沒想到是鄰國的皇子,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
男子神色坦蕩,迎接著鳳棲梧的探尋。
「我國的太後為何要殺你?」鳳棲梧接著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它牽扯到我國的一樁陳年秘事。」男子面有難色。
「既然如此,你不說也可以。」打听別人的**本不是她的作風,更何況是一個國家的**,他作為一國的皇子,不是也是應該的。